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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来学习水产营养！我请到了一位在水产营养界相当资深的专家，来自比利时的Peter Coutteau博士。Peter现居西班牙，是安迪苏的水产版块总监。从博士时开始接触水产营养，到1997年读完博士后、进入工作算起，在水产行业已经整整25年了。

这些年里，全球的水产行业经历了哪些大变化？目前的水产营养研究和应用重点又有哪些呢？一起来听听吧~

音频是我访的英文采访 + 中文翻译。En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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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点原文这里收听：

您是如何进入行业的？

Peter 来自比利时。他本科时在比利时根特大学（University of Ghent）学习生物学专业，1987年毕业后继续进修博士学位，在读博士时，他的指导老师是非常著名的水产养殖学教授 Patrick Sorgeloos，因此开始接触水产研究。1992年博士毕业后，Peter留校做了几年水产动物营养方向的博士后，1997年出站后就进入了行业。

Peter的工作经历也非常有趣，他首先在比利时的INVE Aquaculture公司做研发工作，最开始做的是幼鱼幼虾的营养研究；后来随着公司业务的转变，Peter又开始做鱼虾育成期的营养研究，以及为公司开发水产动物预混料、浓缩料做技术支持。后来随着INVE公司内部的产业调整，添加剂板块独立出去，与Nutriad公司并购，Peter继续在该公司任职。在2018年，安迪苏（Adisseo）又收购了Nutriad，于是Peter又来到了安迪苏，担任水产版块总监，专门负责水产营养添加剂的业务。这25年里，虽然Peter从来没换过工作，但也前前后后供职过好几个企业，可以说是“铁打的Peter，流水的公司”，哈哈。

从业以来水产行业的重大发展与改变？

Memorable changes that have happened in the aqua industry since you started?

Peter: 从我第一份工作开始算起，我进入水产行业已经25年啦（如果再加上博士、博后这些年，就有30多年了），对于水产这个年轻的行业来说，算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这25年间，水产营养行业的变化很快，可以说是从一个个高校实验、中试项目真正发展成为了一个大行业。

我记得在90年代初，水产行业刚刚开始应用人工繁育鱼苗虾苗技术、开始规模化养殖，那会儿我们学校常常会接待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同行们，给他们提供鱼虾养殖的培训。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时代，也是水产业迅速发展的开端。

我1997年加入INVE公司，到了2000年左右，水产养殖的重心就转移到了营养上，营养配方出现了变革 --- 举个例子，我们这一代“水产营养师”最开始非常依靠往配方里加鱼粉，那时候肉食性鱼类的饲料中鱼粉添加水平能有40-50%，虾料配方中鱼粉含量也普遍高达35%。而今天的水产营养师已相当专业，知道了如何根据鱼虾的营养需要来做配方，现在的鱼料配方中鱼粉添加量还不到当初的一半，虾料的鱼粉添加量也降到了15%左右。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年水产养殖在营养研究上的发展与进步，这也是我们水产学术界和业界共同努力的结果。

水产品种如此复杂，如何把握研发？

Aquaculture is very complex and has so many species, how do you

approach nutrition research?

Peter: 这是个好问题，我认为也是一个企业能不能做好水产业务的关键。在我看来，做水产研究的重点在于「分门别类」与「融会贯通」的结合。

的确，水产养殖和传统的畜禽养殖最大的区别就是水产的品种实在太多啦！特别是中国的水产养殖业，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品种。不过总的来说，世界上目前有大概10个左右养殖规模比较大的品种 --- 这里面，有的品种之间也是相差甚大，对于某一品种的研究，比如营养、疾病方面的研究就只能局限于这个品种；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可以融互贯通的东西，比如，在研究一类消化生理相似性较高的鱼类时，我们可以选择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品种作为研究模型。例如，在对「杂食性鱼类」消化系统的研究中，我们就多以罗非鱼（Tilapia，我国南方、东南亚常见淡水鱼）为模型，可以类比到鲶鱼、巴沙鱼等杂食性鱼，以此来减少我们做研究的复杂性。

除了做研究之外，从商业角度来看，这么多的品种也为公司做研发、提供技术服务带来了很大挑战，这也是与畜禽养殖不同的一点 --- 一个做畜禽添加剂的公司，并不是说想加一个水产版块就可以加的哇。水产是一个很不同、很细分、专业性很强的市场，挑战和机遇并存！

全球前十大水产养殖品种 （引自FAO, 2019)

68个水产品种产量的比较（引自 FAO, 2019)拓展阅读

动物营养101 | 鱼儿虾儿的可持续发展与油脂的消化利用

对话 | 爱吃虾的你，了解虾的养殖过程吗？全球的水产板块生态

Ecology of the global aquaculture sector

Peter: 我认为全球的水产养殖市场正在朝着规范化、规模化、专业化发展！而这其中，中国无疑是目前世界上的水产大国、也是品种多样性最高的 --- 中国水产市场有着很大的发展潜力，特别是一些比较昂贵的鱼类养殖，在近几年发展很不错。但由于中国大部分地区都有明显的冬季，不适宜一些热带品类的水产动物 (比如虾的养殖），因此这些热带品类目前正在向东南亚、拉美洲转移。

的确，水产养殖业的发展还是很大程度取决于一个国家的气候和地理环境。比如，挪威有着非常适宜的气候和海岸线环境，因此成为了三文鱼养殖最发达的国家；另一个气候、环境非常适宜水产养殖的国家就是厄瓜多尔（Ecuador），厄瓜多尔这几年迅速变成了水产养殖行业的领导者 --- 在2021年虾类产量超过100万吨，稳居全球白虾出口国榜首。

除了水产养殖业的发展，水产饲料业这几年也在蓬勃发展。中国的许多饲料企业都新开设了水产板块，并在东南亚、非洲、拉美等地建立饲料厂，拓展水产饲料市场。

中国的水产产量远远领先其它国家和地区，不管是已经过去的2018，还是预测中的2030 （图片引自 FAO， 2020）

水产养殖所面临的挑战和解决思路

Challenges for the aquaculture sector

Peter：

1）疾病管理、健康问题

全球水产养殖首先面临的便是季节变化、水体变化、病原入侵等一系列健康问题挑战。和畜禽养殖相比，水产动物种类繁多，防治过程更加棘手。即使是对于养殖高度工业化的品种，比如人工养殖的三文鱼，也会经常出现海虱这类疾病。

在这方面，功能性营养是一个跨种类、跨疾病的热门研究方向，我认为「功能性添加剂」可以发挥重要作用。根据类型和机理，有的功能性添加剂可以针对杀灭病原，有的可以增强鱼虾免疫功能，提高疾病爆发后的存活率，等等。

在安迪苏，功能性添加剂是我们的重点研发内容，比如对于三文鱼这样工业化的养殖品类，就已经开发了一整套产品。但要注意两点 --- 1）就像上面提到的，由于水产品种的多样性，适用于三文鱼的产品可能并不适用于其他品类；2）功能性营养添加剂的目的不在于治疗疾病，而是降低疾病给动物带来的影响，比如降低鱼虾的死亡率，从而减少经济损失。

在水产的功能性添加剂中，安迪苏的「沙诺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它以植物提取物为主要来源，多种成分进行配伍，协同作用（包括通过群体感应抑制！）来抑菌，促进对虾健康 （图片来自安迪苏内部参考资料）

「沙诺克」改善对虾存活率（图片来自安迪苏内部参考资料）

拓展阅读

对虾养殖中，减少白便综合症的营养手段

2）可持续发展问题

鱼虾是变温动物，不用消耗太多能量来维持恒定体温，因此相较于陆地上养殖的畜禽来说有更佳的饲料转化率，是更加“可持续”的蛋白质来源。

在做水产饲料的时候，我们应该有意识地去利用好这一点，提高原料的营养利用率，减少粪污排放和对养殖水体的污染 --- 后面这一点尤为关键，毕竟，水产养殖的可持续发展离不开海洋和水体资源。在这方面我们需要下的功夫还有很多。

相较于畜禽，水产动物有着更低的碳足迹（图片来自globalsalmoninitiative）

3）消费习惯问题

我知道在中国大家爱吃鱼爱吃虾。

不过，世界上还有很多国家对于鱼虾类的消费远远少于对畜禽肉的消费。这也许是行业在市场宣传方面还做得不太好的地方 --- 当消费者不清楚这些产品是怎么生产出来的时候，就会存在一定的抵触心理。

我认为我们可以从上面提到的可持续发展方面来引导消费，更好地与消费者沟通，告诉大家我们生产的是健康的食物，而且水产养殖是可持续的，慢慢地去促进水产产品的接受度。

同时，其实消费习惯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新冠疫情就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西方国家的饮食习惯 --- 因为在疫情期间许多餐厅关闭，人们只能在家做饭，渐渐发现鱼虾的烹饪相较于畜禽产品更加简单快捷；在疫情缓解，餐厅开门后，我们发现市场对于鱼虾的需求量大大增加，说明还是有许多人在TA们的饮食习惯中加入了鱼肉、虾肉。这也是水产行业在新冠中得到的意外之喜吧。

4) 新型原料与功能性营养添加剂的利用

在今天这样原料非常紧缺的市场状态下，要想可持续地发展水产业，就一定要考虑新型原料的利用，以及常规原料的最优化利用。

同时，我们不能只考虑原料和配方的营养水平，还必须考虑其功能性 --- 举个例子，最开始大家常用一些植物源的蛋白饲料（比如豆粕）或者动物副产品（比如羽毛粉）来部分替代鱼粉，以为只要把钙磷含量、氨基酸含量、脂肪酸含量这些营养指标用其它原料配平就搞定啦。但真正应用之后，却通常会发现鱼的采食量下降，特别是肉食鱼类，主要是两个原因：植物源的蛋白消化吸收速率较慢，同时适口性不佳、不足以吸引鱼儿进食。

因此，要满足一个配方的功能性，往往用配方软件只关心营养素水平是拟合不出来的。在这方面，目前我们可以去做的有几点 ---

1）添加各种外源酶，促进原料的消化，特别是植物性原料的消化。

2）添加促进消化吸收的添加剂，比如促进脂肪消化吸收的溶血磷脂。

3）添加一些提取自海鱼的「肽类产品」来改善适口性。

此外，目前也有一些新型的蛋白饲料原料正在开发、评估和应用，比如昆虫蛋白等。这些蛋白除了其营养结构上能够替代鱼粉的营养组成之外，还同时具有改善鱼虾免疫力等功能性作用， 这也是目前水产养殖方面的一个研究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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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血磷脂」在动物营养中的三种应用思路 + 实验数据解析安迪苏水产版块的独特之处

What makes Adisseo Aquaculture different？

Peter：我觉得这些年我在水产行业的经历，让我现在能够看见与珍惜安迪苏这个平台的独特性 ---

一方面，我们是一个全球化的“大”公司，在添加剂行业已有很多资源和经验；

另一方面，公司并没有简单地把水产版块交给畜禽专长的人去做，而是愿意在这个不容易做的版块投入，组建了一个非常专业的水产团队，在创新研发、产品管理和技术服务各个方面我们都有水产专业、水产背景、水产经验的人来负责。

为行业服务、为行业带来积极改变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景和决心。

图片引自安迪苏

想对中国同行说的话

Peter：我以前常常来中国，不过这两年因为疫情原因，我们在欧洲的同事都好久没能来啦。但好在我们在中国的团队也有许多同事，可以一起协同，尽全力服务中国水产业的同行们。

就像新冠让我们学会了在家做饭一样，新冠也让我们学会了在家工作，我现在会花更多时间与客户和同行通过线上会议沟通交流，这也是工作方式的一大新改变，但仍然无法取代面对面的交流。我期待着疫情早日结束，能再次来到中国，与大家见面！

最喜欢的专业资源？

Peter：最新发表的科研论文。

给年轻人的建议？

Peter：在我的团队中，很多同事和我的小孩差不多大，哈哈。看着他们，我觉得我最想说的是 --- 这个行业、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好的机遇，选择一个方向专注去做吧，前面将会有无限的可能性。(choose your focus, and there are possibilities out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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