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点香椿关于我的事。
冬天谈香椿,是一种回味;在北京谈香椿,是一种回首;在这个年纪谈香椿,更是一种回忆。
在北京第一次听到香椿时,我已经在北京呆了两年。
记得那天是周五,临下班同事一块聊天,其中一个是北京人。我们聊到周末有什么打算时,他说要回门头沟,把家里院子的香椿摘了,给邻居分送一些。
我瞬间惊讶到了,香椿这东西还需要等到特定的时间再摘吗?原来物以稀为贵。
我生长在南方,从小就知道香椿,也爱吃香椿。老家老屋门前好几颗香椿树。每当香椿冒尖,我们就知道是春天来了。那时,我们一大群孩子就会拿着绑上弯钩的长竹竿,满山钩香椿。三三两两的,总是能钩到一大袋一大袋的。
有时候我们还比赛,家里有两兄弟的,往往总是能钩到最多,而我总是独自的,钩到的又少,玩着玩着回到家就没有了,因此总是没能吃到自己钩的香椿。
我吃到的香椿都是爸妈或奶奶在家门口钩到的。那时候我还足够小,对香椿有记忆时,还没上小学。可那时候做香椿的方法我却一直记得。
与北方不同,我们那的香椿做法是,先将香椿用开水浸泡,再切碎,炒鸡蛋,做出来的香椿伴着饭,我可以吃三碗饭。其中,用开水泡可以去味,这是奶奶曾告诉我的,现在也依稀记得我围着盆,问奶奶时的场景。关于这一点,是我在见到北方香椿不用开水泡后回忆起的。
后来,记忆中就很少吃到香椿了。直到在北京听说了香椿后,每年春天,我都会想着吃一次香椿,于是,北京成了我的猎场,香椿就像那风筝,成了我追风筝的地方。
这些年在北京,为了吃香椿,我在北京的公园里摘过香椿,在青龙峡、在怀柔都摘过香椿。后来,住的小区也有香椿。香椿多的地方还是那些拆迁的地方。虽然有买,可总觉得太贵,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南方根本就不用买吧!
我住的附近就有一处拆迁地,里面还有几株没有砍掉的香椿树。每当我在采摘的时候,总是在想,这些香椿树下面是否也曾站着一群像我小时候那样的小孩,拿着长钩,仰望着,钩搭在香椿根处,猛地旋转竹竿,伴随着一声清脆声,香椿随风飘落,拾起香椿时,香气扑鼻而来,满意的将其放入袋中。
今年春天,我其实也吃到了一次家乡的香椿。我已经很多年没吃到家乡的香椿了,得益于物流发展,我舅母给寄了一袋过来,还很新鲜,因此饱尝了一回。
而南方的香椿和北方的香椿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一方山水不仅养一方人,也养一方树木,南方的香椿颜色分外艳丽一些,吃起来香一些。可有时候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就好像我走在那些拆迁地里看到的荒芜。
现在看来,香椿带来的有味觉,也有视觉,更有童年的快乐。这大概是我们的下一代所体会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