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在环城公园散步时,意外的发现了一只爬在柳树枝干上的蝉蜕,风雨洗礼后的蝉蜕,斑驳得如同柳树外皮样的颜色,它孤零零的,但却仍然顽强地用既将折断的爪子,深深地抓牢树干,远处传来一只秋蝉单调的和鸣,往日此起彼伏的蝉声,已无处可闻了,不禁想起唐代许浑《咏蝉》的诗,

噪柳鸣槐晚未休,

不知何事爱悲秋,

朱门大有长吟处,

刚傍愁人又送秋。

毕竟立秋多日,秋蝉的鸣叫将成为这个季节的绝响吧!

前年夏天,一岁多的小孙子与我和妻子一同留守菏泽,大约也是在发现蝉蜕的附近,和小孙子第一次在城里摸到了爬叉,小孙子异常兴奋,拿回家中用碗扣上,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只知了,小孙子和我一同将知了放飞了。他天真的问我,爷爷,它怎么会飞呢?对于一岁多的孩子,我无法给他讲述太多的道理,但我知道每一只蝉都有一个飞翔的梦!

生活在乡下的孩子,在夏至过后,将迎来一个热闹的季节,两场雨水过后,蜇伏在地下的蝉,(我们又叫爬叉),就会不约而同,争先恐后地从地下爬上地面,爬上树干和树枝,然后化成长有双翅的知了,飞往更高,更远的地方。

蝉在地下树根部生长三年,靠汲取树根的汁水长大,三年的蛰伏,没有阳光,没有和风,只有泥土和黑暗,但它们心中飞翔的梦,从来没有破灭过,一旦雷声和雨水将其唤醒,它们便会毫不犹豫地从地下钻出来,呼唤新鲜的风,沐浴袭来的雨,拥抱灿烂的光,那阵阵的蝉鸣,就是对生命最好的礼赞!

菏泽人爱吃蝉和知了,或油炸,或煎烤那舌尖上泛起的酥脆和奇香,是蝉对我们最大的馈赠。

而平凡质朴的蝉蜕却没那么幸运了。

当蝉带着满身泥土钻出地面,羽化成知了,给了它飞翔的翅膀,空壳的蝉蜕孤单单被遗忘在那里,没有了生命的活力。

所幸的是蝉蜕的价值仍然被人发掘,利用。据中医考证,蝉蜕,可以镇静催眠,对小儿夜间抽筋,抽搐,有治疗作用,对治疗成人失眠也有很好的效果。

记得小时候在爬叉消退以后,小伙伴们三,五相邀,拿上一根竹竿,去摘树上的蝉蜕,当时是两分钱一只,而时下一直蝉蜕能卖一毛多,其价值越来越得到世人的认可。

默默无闻的蝉蜕,把鲜活的生命和飞翔的梦想,给了枝头吟唱的知了,就完成了它的使命,当夜深或黎明时在树枝上,你是否会发现长得透明双翼的知了以蝉蜕为支点,倒挂在那里,一旦翅膀硬了,便会破壳而出,永远也不会再光顾蝉蜕了。

如今摸爬叉的人越来越多,养殖爬叉也成了致富的项目,将长满蝉卵的树枝埋在树的根部,两三年后就到了收获的季节,在树干上缠上胶带,静等着在树下和地上捡爬叉就是了,所以能够在树枝上发现许多的蝉蜕,也不太现实了。

一只小小的躯壳,孕育了生命,升华了梦想,最后又被揉成碎末,造福孩子,惠及成人,这就是蝉蜕带给人类的价值!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此时,窗外雷声阵阵,风雨大作,想起树干上那只孤单的蝉蜕,这场风雨过后,她是否仍然安在,或随着风雨飘落,化作尘埃,泥土,又去滋养地下的子孙了!

2020年8月19日七时于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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