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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虎头蜂吃肉的视频在美国火了,很多美国人都在关注这种凶猛的毒蜂。
尤其是这段视频,虎头蜂群攻眼镜蛇,没多久眼镜蛇就被毒晕,然后被分食。
两天后,就只剩下一副骨架。
30年前,美国曾经被杀人蜂入侵过一次,这个故事我们原来聊过。
很多美国电影中都充满了对杀人蜂的恐惧。
但是,这种杀人蜂(Killer bee)毕竟只是蜜蜂,吃蜜的,要蛰500口才是人类的致死量。
而这次入侵的虎头蜂不一样,它不是蜜蜂,而是胡蜂,学名叫做中华大虎头蜂(Vespa mandarinia nobilis)或者金环胡蜂,相当恐怖。
几千年前,入侵日本,被日本人称作,地狱黄蜂;
入侵印度,被印度人称作,帝王黄蜂;
入侵欧洲,被欧洲人称作,亚洲大黄蜂(Asian Giant Hornet)
而现在又入侵美国,被直接称作,杀人大黄蜂(Murder Hornet)。
美国科学家说,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蜂,5口,就是人类的致死量。
甚至在很多案例里面,仅仅被叮了一口,就不治身亡。
今天,我们就来这种虎头蜂的故事。
2011年·法国南部
时间回到2011年,法国南部的耶尔姆(Lherm)小镇。
38岁的P先生(Patrice Verry)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这天是周六,他正在和朋友们一起聚会。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烧烤架前,烤肉的香味传出几十米远。
他根本不知道,远处的树梢上,正有一个侦察兵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黑色衣服、诱人气味,还有肉。
这都是虎头蜂的最爱。
于是,侦察兵出动了。
它来到P先生的烤肉架上,发出的嗡嗡的声音。
P先生从来没见过虎头蜂,也就根本不知道这种毒蜂的危险,还以为就是一只烦人的小蜜蜂。
本来,侦察兵只是飞过来确认一下食物,大概率会盘旋几圈以后飞走,因为烤肉对它们来说,太烫了。
但是,偏偏不巧,P先生开始用毛巾驱赶这个烦人的小蜜蜂……
这样一来,侦察兵就展开反击,用毒刺蛰了P先生一口。
P先生疼的大叫,毒刺扎穿了他的皮肤,已经有大量的蜂毒进入他的体内。
朋友走过来,也还没搞清楚状态,P先生就瘫软在地上,无法说话,渐渐昏迷过去。
朋友们开始按急救知识抢救P先生,但他们根本不知道,P先生是中了蜂毒,人工急救毫无帮助,必须赶紧送医院。
直到15分钟以后,P先生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朋友们才开始惊慌的叫救护车。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仅仅刺了一针,P先生就毒发身亡。
这就是虎头蜂的威力。
蜂毒的原理
蜂毒和蛇毒、蜘蛛毒不一样。
通常,生物毒素会作用于神经系统,或者是心血管系统。
比如,河鲀毒素TTX,这个我们原来聊过,是一种神经毒剂,属于麻痹效果,中毒以后,只要没有麻痹到心脏肌肉,其实给你留的时间其实还很长,及时洗胃,大多数情况,还是可以救回来的。
还比如,某些蛇毒,它们通过凝血机制杀人,也就是让你体内的血液凝固起来,杀伤各种内脏。
这也是为什么往往都说,被毒蛇咬了以后不要乱动,及时把血吸出来,就能缓解中毒症状的真正原因,因为一乱动,血液循环加快,凝血毒剂分布到全身,也就彻底没救了。
但是,蜂毒非常诡异,尤其是虎头蜂的蜂毒。
有些案例中,甚至是在被蛰以后好几天才突然毒发身亡。
比如,某些宫斗剧当中,用这种延迟蜂毒来制造意外身亡的现场,这也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只是不知道,古人是否真的掌握了这么高超的生物技术,反正现在的医生们是没这个水平。
医生们只知道,蜂毒的致命原理是——过敏。
专业术语叫做过敏性休克,就是说,蜂毒里面的毒素,会在某一时刻突然爆发,就像你接触到过敏原一样,有时候会立刻过敏,也有时候也会延时过敏,蜂毒过敏的一瞬间,它会误导你的身体,让身体释放出给种免疫信号。
然后,全身各种免疫细胞暴走,到处攻击正常组织。
也只要一瞬间,身体就会进入昏迷、低血压的状态,如果体内疯狂的免疫细胞们得不到即使的抑制,那么等待身体的死因将是——肾衰竭。
而急救这种过敏性休克的方法往往是先用一针肾上腺素让你不死,然后,再用各种抗组胺和甾体激素让你的免疫系统冷静。
蜂毒导致的这种过敏性休克的速度非常快,比如,日本就有这样一个案例。
2013年·日本山形县
这天,28岁的H君像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从城区去到乡下。
他是一个职业的摩托车手和作家。
这条路他非常熟悉,已经来来往往无数次了。
秋天的阳光很美丽,但也暗藏着杀机。
就在过弯的时候,H君的摩托车突然失控,接着,是一场车祸,H君丧命。
后来,警察过来调查,发现案件非常诡异。
摩托车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检测摩托车,并没有发现任何故障,同时,法医也认为,H君身上的损伤绝不至于当场毙命。
案件悬而未决,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
甚至当时候很多爱好者去挖掘H君先前创作的恐怖小说,还传出了魔鬼索命的都市传说。
一时之间,就连阴阳道,土御门都要出动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法医检测了H君的血样,发现了蜂毒的成分。
是被虎头蜂袭击了吗?
毕竟,日本每年大约有50人死于虎头蜂袭击。
虎头蜂是日本最危险的野生动物之一,比海里的鲨鱼,和传播疟疾的蚊子还要致命。
但是,这个线索反而让案情更加诡异,那就是,H君身体上并没有发现蜂刺的痕迹啊,即使是被虎头蜂袭击,那么也不可能袭击一个高速行驶,而且全副武装的骑手。
再到后来,法医终于从H君的眼睛中发现了问题。
案情被还原,当天,H君在骑车过弯的时候,一只虎头蜂突然撞进了他的头盔里面。
一瞬间,H君和虎头蜂都吓坏了,于是,H君的机车失控,同时,虎头蜂也在慌乱中,对着H君的眼睛扎针,毒针没有刺破眼睛,但是,毒液却顺着眼睛进入了血液。
摔倒以后,虎头蜂逃离现场,而H君则在想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蜂毒发作,最终死亡……
同一年,中国陕西南部也爆发了虎头蜂伤人的事件。
先是安康市的K先生,在农田里被虎头蜂蜇伤,被医院确诊为肾衰竭,在透析7次以后保住了性命,然后,7-10月之间,接连在安康、商洛、汉中三个区域内,爆发了1600起类似的胡蜂袭击事件,还好这些胡蜂不全都是最毒的虎头蜂,总共造成41人死亡……
也有人在连续透析13次以后,大腿上的过敏反应还未消退,还留在医院持续监护。
最终,消防官兵持续奋战,摘取了593个蜂窝以后,平息了这场风波。
入侵美国
2019年8月,入侵美国的虎头蜂首次在加拿大温哥华岛被发现。
10月,华盛顿州陆续发现了虎头蜂的尸体。
11月,布镇(Blaine)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
这天,养蜂人泰德(Ted McFall)正在检查自己的蜂箱,结果发现地上有很多被剪断的蜜蜂,泰德预感不妙。
而当他打开蜂箱的时候,发现整整一窝蜜蜂,2万多只,已经全部被屠杀。
身体被剪断,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干得。
再打开其他的蜂箱,里面的蜜蜂也都损失惨重。
泰德选择报警。
昆虫专家来了,他们告诉泰德,凶手是入侵美国的虎头蜂。
一只虎头蜂,一小时就可以斩杀40只美国蜜蜂,一个3-5万规模的蜂巢,可以在几个小时以内,就被一支虎头蜂的突击小队团灭。
它们非常喜欢猎杀蜜蜂。
但它们不是蜜蜂,而是吃肉的胡蜂。
胡蜂、蜜蜂、蚂蚁,并列三大社会性昆虫,胡蜂当中最主要的是蜾蠃、马蜂和胡蜂三大类,毒性依次增强。
胡蜂的毒性最强、体型最大,而胡蜂中,最大最毒的就是虎头蜂,中国云南,甚至发现过翼展9.35厘米的大家伙,它的毒刺就有8毫米长,这也就意味着,它可以扎穿3层橡胶手套……
毒性到底有多大,没人敢尝试,但也有爱好者拍摄过用同类胡蜂以身试毒的视频。
一针扎下去,当事人说,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烧红的钉子被钉到肉里面一样,疼痛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
后来,当事人的手臂在几个小时以后还肿得非常厉害。
虽然暂时美国还没有发生虎头蜂伤人的事件。
但是,在野外屠杀蜜蜂,这可能是更加具有破坏性的入侵方式。
因为,很多农作物的授粉都需要依靠蜜蜂,也有传说说,全世界的蜜蜂消失,人类活不过四年,这就是因为,蜜蜂消失就意味着农业绝产,人类将被饿死。
而现在,美国野外正在发生的故事,就是蜜蜂消失,它们正在被入侵的虎头蜂灭绝,后果相当可怕。
美国的科学家预计,入侵2年以来,给美国造成的经济损失已经高达150亿美元。
万一虎头蜂在美国失控,那么除了对人类的直接伤害以外,还有农业减产的间接伤害。
所以,今年以来,美国严防死守,一旦发现虎头蜂,就会给它们带上追踪器,然后用雷达追踪它们的巢穴。
确认巢穴位置以后,会像这样,对付外星人一样全部武装,去掏掉蜂窝,相当夸张。
但是,看着美国人紧张的样子,云南人是真的笑了。
他们会说,虎头蜂,这是我们的宠物啊。
云南人的宠物
这位猛人叫做刘定茂,云南著名的虎头蜂养殖户。
他甚至跟记者说,这就是我的宠物拉,你看,我热的时候就抓过来,让它们当电风扇……
他们吃肉的时候,我还会去亲亲它们。
接着,他还给记者表演了一个口吐虎头蜂的绝技。
太不给面子了,虎头蜂在国外好歹也算个大魔王,怎么到了刘老板手里就成了电风扇……
难道云南自古就有什么防毒秘诀吗?
另外,虎头蜂一不产蜂蜜,二不产蜂王胶,这位刘老板又为什么要养殖他们呢?
接着,记者跟着刘老板一步步揭开了这背后的秘密。
三种虎头蜂
虎头蜂和蜜蜂、蚂蚁一样,是社会性昆虫,内部有分工。
蜂王专门负责产卵,工蜂负责干活儿,雄蜂只在产卵季出现,负责帮蜂王授精。
而刚刚被刘老板拿来表演口吐虎头蜂的品种,是雄蜂。
雄蜂是没有蜂刺的,所以才能这么玩儿。
比如,雄蜂的这个动作,其实就是在扎针,但因为他尾巴后面没有毒针,也就伤不到人。
另外,雄蜂也不负责打仗,性格要温和一些。
要是这一屋子都是工蜂,刘老板也是没那个胆子敢不穿防护服就进去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刘老板亲吻的那只虎头蜂,是工蜂。
可以看到,刘老板也很害怕,碰了一下,赶紧拿远。
这是因为,工蜂还有一个习性,那就是它们吃肉的时候,是非常专心的,如果不是碰到极端危险的情况,是不会分心的。
进一步调查,工蜂其实无法消化肉类。
它们会把肉搓成一个球,抱着飞回去,喂给蜂巢里的幼虫吃,幼虫吃了肉以后,会分泌一种很高级的氨基酸饮料,工蜂就靠这些饮料续命。
每只虎头蜂都会经历卵、幼虫、蛹、成虫四个阶段。
然后,最神奇的一幕来了,也就是刘老板为什么要养殖虎头蜂的真正原因。
云南菜市场
生物圈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再牛X的专家,也不敢踏入云南的菜市场……
没错,虎头蜂蜂蛹,是云南人追捧了几千年的美食。
小一点的幼虫可以刺身,稍大一点的幼虫会有肠腺,处理一下,也能刺身。
蛹可以凉拌,稍微长成一点的蛹则需要油炸一下,嘎嘣脆,很下酒。
传说,你要劝云南人喝酒,不用搞什么酒桌三十六计,只需要给他上一盘蜂蛹,保准他今天能喝到桌子底下去……
放心,到成虫之前,蜂毒很小,食用是安全的,但是,也有少数人会对异蛋白过敏,请大家谨慎尝鲜。
另外,去云南你也会发现,有些季节他们是不吃蜂蛹的,那是因为,萤火虫。
萤火虫会释放一种信息素,诱骗胡蜂,然后跑到蜂巢里去产卵。
蜂蛹虽然没什么毒,但萤火虫的蛹毒性极大,而且和蜂毒一样,是延迟发作的。
19年10月,丽江的刘先生起床后就觉得胸口痛,不对劲儿,赶紧叫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刘先生就开始口鼻喷血,浑身抽搐。
到医院直接送ICU,医生也很有经验——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萤火虫中毒,经过抢救,捡回一条命。
所以,云南各地根据当地萤火虫产卵期不同,一般在夏秋交替的某个时间段,是绝不吃蜂蛹的。
最极品的蜂蛹
云南人认为,最极品的蜂蛹,就是虎头蜂。
个头最大,口感最好,爆浆最爽。
其次是葫芦蜂,这应该是一种云南胡蜂,它的毒性和个头都比虎头蜂小,而且,虎头蜂的巢穴是一定要和蚂蚁一样,建在地下的。
而葫芦蜂的巢穴适合蜜蜂一样,建在天上的,外形像一个葫芦,所以叫葫芦蜂。
据说,葫芦蜂是哪里都能建巢,就连这个地方都不放过……
要是你去云南文山那边,当地人一定会跟你说,最极品的虎头蜂,一定要是那种三口就能咬死一头牛的野蜂子。
甚至还会跟你讲,前几年,泰国那边,有一头母象带着小象,象夫有事儿,就把母象拴在一棵树上。
结果,小象有危险,母象就暴走了,不停的撞树。
正不巧,树上有一窝超级野生虎头蜂,就开始攻击母象,母象当场倒地,小象和象夫侥幸逃脱。
后来,母象被救回来,已经去世了。
而那窝超级虎头蜂,也在夜里,被人连根拔起,转手买到了云南,据说买了好几万块。
这就是云南传统,几千年以来,要是谁在野外发现了一窝毒蜂,那么一定会有胆子大的人,在夜晚的时候跑去把蜂窝给端了。
因为,夜晚胡蜂的视力非常差。
但是,虎头蜂的巢穴建在地下,要想掏蜂巢,就必须几个人去刨土挖掘。
所以,在古代,虎头蜂蜂蛹的供应量极低,品质极好,也就成了最极品的美食。
在云南,蜂蛹是带着蜂窝这么一饼一饼的卖的,野生的大概180-300一斤,养殖的大概50-60一斤。
回去以后,厨师会把蜂窝里的幼虫、蛹还有成虫全部掏出来。
一点儿也不浪费,比如,那些有蜂毒的成虫,没法儿当食材了,那不是还可以当药材泡酒吗?
所以,虎头蜂泡酒,这也是你去云南必须喝一杯的生猛配方。
据说,治疗风湿有奇效。
分析一下前面说过的蜂毒原理,可能还真是能治风湿,因为,风湿也是一种自体免疫的疾病,免疫细胞攻击自己,那给它来点极低剂量蜂毒,说不定就能以毒攻毒,让免疫细胞知道,大爷来了,我们还是安静点儿,这样,你的风湿也就好了。
具体这方面的科学原理,日本人也在研究,他们也有吃蜂蛹,喝蜂酒的传统。
从云南,到潮汕、再到闽南、台湾、日本,这一条线上,都有这个传统,看来,我们原来聊过的照叶森林文化圈又在这个故事里隐约出现了。
不扯远了,我们再来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虎头蜂在美国能灭绝蜜蜂。
而在中国这边几千年了,也没能灭绝掉我们的蜜蜂呢?
虎头蜂VS蜜蜂
原来,我们的蜜蜂掌握了一种猎杀虎头蜂的秘籍。
虽然从体型上来看,蜜蜂和虎头蜂差了好几倍。
现场搏杀的画面中也可以看到,虎头蜂猎杀蜜蜂,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虎头蜂的那口钢牙实在太锋利了,蜜蜂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而且,虎头蜂还能完全免疫蜜蜂的蜂刺,真是不知道这仗该怎么打。
结果,科学家长期观察以后发现,我们的蜜蜂既然会用火焰神功。
就是发现入侵者的时候,无数只小蜜蜂会聚上去,把它包成一个蜂球,死活不散开,里面的小蜜蜂被咬死了,外面的就再补上。
然后,所有的蜜蜂再一起扑动翅膀,升高体温,活生生的制造出一个人肉烤箱。
就这样,一个小时以后,虎头蜂被烤死了,再一测中心温度,竟然高达46.1℃。
科学家对这个发现非常困惑。
那就是,蜜蜂和虎头蜂的致死温度很接近,只有3-5℃的差距。
那为什么蜜蜂群可以这么精准的控温,又是为什么会进化出这种神奇的防御机制呢?
暂时还没有人能回答。
显然,这种防御机制并不是一种本能,而是蜂群后天的学习。
比如,美国那边的蜜蜂,就根本还没有掌握这项技术,只能眼看着自己的蜂群被屠杀。
虎头蜂的天敌
虎头蜂还有一个天敌,叫做蜂鹰(Honey buzzard)。
在台湾有很多,这种老鹰非常奇特,主食竟然是各种蜂,蜜蜂、胡蜂它们都吃,只有实在找不到蜂巢的时候,它们才会去抓老鼠和小动物吃。
这种鸟可以免疫蜂毒,直接捣毁树上的蜂窝,也可以像这样,把脑袋伸到地下去捣毁虎头蜂的巢穴。
台湾甚至还拍到过,一只蜂鹰,独自干掉一个10层厚的巨型胡蜂巢,吃得那叫一个香。
吃完以后,甚至还把蜂巢打包带走……
本来,蜂鹰在台湾是候鸟,过来歇个脚就走。
结果,可能是因为山里虎头蜂太多了吧,活生生的变成了留鸟,一年四季赖在台湾,不走了……
鹰妈妈会把活鲜鲜的蜂巢打包带回家,小鹰就吃里面的蜂蛹,这种画面,云南人很羡慕,据他们说,那种感觉,叫满口爆浆,很爽的。
那蜂鹰为什么不怕虎头蜂的毒刺呢?
原来,蜂鹰的羽毛长得非常细小,而且很坚硬,像鳞片一样排列,这就是一身软猬甲,毒刺根本扎不穿。
而且,蜂鹰的鼻子也已经进化了,鼻孔就是一条缝,很难扎穿。
但是,虎头蜂为什么不扎它眼睛呢?
其实,就跟我们原来说猫头鹰一样,蜂鹰的眼睛也有一层透明防护罩,相当高级。
另外,蜂鹰的脚也跟鸡爪一样,是很厚的胶质构成的,这种结构连毒蛇都不怕,蜂刺也就自然是小意思了。
说了这么说,好像前面还是大魔王的虎头蜂,突然就变成了受害者。
但事实上,它们真的很危险,即使是刘老板这种职业养蜂人,到了要收获蜂巢的时候,也是搞不好就要去鬼门关前面走一趟的。
比如,在记者的采访中,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儿。
挖蜂巢
每年10月到12月,刘老板就必须把当年春天埋下去的蜂巢给挖出来。
这个过程就有点像种野菜。
蜂巢和野菜都是一样的,一年生。
就是说,你其实可以把整个蜂巢看作一个生物体,一棵野菜,那些出来觅食、攻击的工蜂,其实都是一片片菜叶,在基因学上,它们连一个完整的生命都不算,更像是一片会飞的叶子。
然后,到了冬天,这些工蜂也和菜叶一样,会凋零,蜂巢也无法越冬。
这个时候,蜂王会独自一人飞出去找一个地方冬眠,时间可以长达几个月,一动不动,直到春天到来,蜂王会再重新找一个地方挖洞,组建自己的新王国。
所以,在冬天之前,就必须像拔萝卜一样,赶紧把蜂窝给拔出来,要不然就烂在地里了。
一旦拔出来,这些蜂巢,也就成了刘老板的农产品。
相当好种,年年丰收,一年收获10万斤,每斤五六十,这就相当于地里种了600万的庄家(美元94万,台币2600万,令吉393万)。
但是,挖蜂巢,也是非常危险。
防护服那是一定要全部封死,连接处一点小缝隙都要封死,面部还要用塑料帘挡起来,否则,就会像H君一样从眼睛里中毒。
结果,就在记者跟拍的时候,团队里,突然有一个队员往外跑,原来是被蛰了。
刘老板也赶紧跑下山,去车里拿过敏药,结果,队员还刚刚要吃药的时候就昏厥了过去。
刘老板一路喊着别睡觉别睡觉,一路狂飙,送他去医院。
蜂窝一般种在很偏远的大山里,赶到县城医院,队员已经不省人事,但幸好有那几片过敏药,在ICU待了两天以后出院。
这就是历代养蜂人的生活,也算是富贵险中求。
捕野蜂
除了挖这种家蜂,云南还有捕野蜂的技术。
还记得美国人给虎头蜂安装的定位器和追踪雷达吗?
其实,云南人几百年前就有追踪技术了,效率绝对不比美国人差。
据说,这种土法追踪术第一次介绍给美国人的时候,他们的教授看得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
非常夸张。
先砍一段芭蕉,抽出一小根芭蕉筋,捻成一个套环,然后,再找一些白鸡毛,拴在套环的另一端。
这样,一个追踪器就做好了。
还记得刘老板的经验吗?
虎头蜂在吃肉的时候是非常专心,不会蛰人的。
所以,云南人会故意搞一块肉放在那里,然后在高一些香氛,叫做诱蜂水,这样,不一会儿,就会有一只工蜂飞过来确认食物。
接着,在他切割肉食的时候,把那个追踪器套在它的腰上。
于是,一个间谍蜂就出现了。
不要管它,让它飞走,继续套下一个。
这样多套几个以后,你就开始计算时间,虎头蜂一般每小时可以飞40公里,那么从间谍蜂飞走,到它飞回来,这段时间乘以速度,就是它巢穴离这里的距离。
接着,间谍蜂一趟趟的搬运,形成蜂路,蜂路和蚂蚁搬家的路线一样,只会有一条,这样,你就能看出它们大致的蜂路。
最后,按照计算出来的距离和蜂路找过去,就一定能发现它们的巢穴。
再等到晚上,它们夜盲的时候,全副武装,上去把蜂巢一锅端……
真不知道,虎头蜂要是懂得人类这种伎俩以后,会怎么问候我们的祖先……
神奇的生态
也许,虎头蜂,这就是一个生态故事。
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大自然重来都不会让谁一家独大,哪怕你是人类,也无法战胜大自然的微生物,哪怕你战胜了微生物,还有更恐怖的免疫大魔王在你体内等着你。
所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归根结底,云南人为什么吃蜂蛹,喝蜂酒,其实,科学家也已经给出了医学依据。
那就是古代人说的瘴气,南方是在太潮湿了,各种虫毒又多,搞不好就容易患上风湿和各种自体免疫的疾病。
那如何对抗风湿和这么莫名其妙的疾病呢?
还是大自然的生态原理,当地人发现了蜂蛹、蜂酒当中的微量毒素可以对抗自己的免疫系统,可以抵御风湿。
然后,这种生存智慧也就一代代流传下来,成了我们这些自古风湿不严重的北方人的噩梦。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这里,谢谢大家。
最后夫人说,杀人蜂,一年多了,这个坑你终于填上了,强吻的坑你记得填。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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