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学语文

人物风采

郑语妙，华师一附中2023届高三（14）班毕业生，高考总分664分，被录取到北京大学中文系。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撰文/郑语妙

前言：在那个一点也不庄重而甚至有些滑稽的成人礼上，我收到我妈妈给我的信，在里面她送我了一句话:“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句话成了支撑我度过剩下一个多月的信条。我们都应该像鸟儿，从不被枝枝蔓蔓牵制住翅膀，而坚定地飞向那刀刃般刺向天空的山峰。

不敢宣之于口的目标，不间断的自我怀疑，在暗处的情绪沼泽，单调而又望不到头的日常……在高三长长的跋涉道路上，我总觉得像落入到原始森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又盲目，抬头只看得到密密叠叠的树叶。但我们终将拨开杂草，看到太阳。

高三这一年，有着毋庸置疑的暗色调的底色，但有不断添加着的明亮色彩将其覆盖。两侧高高垒起的书本如猛兽奇鬼森然欲博人又好像会在某一刻轰然倒塌，但也有可爱的猫咪小摆件在呼呼大睡，有教室旁盛放着的向日葵花丛，一朵又一朵；有疫情期间被禁锢在学校的整整五个星期，看栅栏边竖起的高高的铁板觉得自己像被世界遗忘的犯人，看各种负面新闻情绪崩溃觉得整个社会都要完蛋，但也有每周日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安静的昏睡，有夜聊八卦的窃窃私语；有每一次调考后的那个漫长的晚自习，暗涌着的失落、绝望、迷茫、狂喜亦或是比较和试探的情绪的狂潮，但也有自己坚持在那整个晚自习读一本小说，不管不顾地使自己处于光怪陆离的陌生而又新奇的文学的彼岸而非苦楚的现实。——人总能抵挡滔天的洪流，再开辟一处自己的心安之处。

离高考还有整整十五天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情绪好像没有多少波动了，每一天都处于极端的平静之中直到高考，还小小地自鸣得意了一番。我之前看重的很多事情都好像在慢慢变淡：人际关系，独立作业的成绩，调考的排名等等等等。你好像知道这些东西一旦降临就已然成为过去式，而你最需要追求的已经正站在正前方，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它。我一直坚信，未来不是时刻翻涌着变化着的吞吐的黑洞，而是一条通往前方的直直的大道，当下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一定会在未来应验。面对自己又一张不足一百分的数学卷子，我不再想自己是多么的漏洞百出，进而幻想自己在高考考场上全面崩盘进而复读一年的苦楚生活再到整个人生的大失败，我没有那么多用来浪费在这些幻想上的时间了。毕竟即使我真的如我想的那般不堪，那我也丝毫改变不了既定的未来，该来的也一定会来，所以我倒不如来做些实事。

当高考真正来临时，我才有切身的体会其并非是一个虚构的神话，但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也并没有发生。高考的前夜并没有失眠，而相反因为背文言实词背的头昏睡得很好；列出的满满的计划表也根本没有划几个勾勾，决定听天由命，就地摆烂；在学校门口找了半天送考老师没找到而心情低落，过了安检口的一瞬间看到晶晶老师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每场考试都如同万万次调考和独立作业一般卡在最后一分钟才放下笔，慌慌张张地去检查答题卡；看到出的超级完美的材料和设问会不由自主地想安排在积累本的哪个板块；最后一门政治考完后出考场时并没有奔跑，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看到妈妈拿着花向我走来时只有迷茫，脑海中充斥着一个念头：我的高中真的结束了，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今我已淌过齐腰的名为高三的河流，那些亦真亦假的标签已经被撕碎，我曾被暗礁绊倒，也曾浮浮沉沉于激流中不想动弹。但我已跨过了这条河，在对岸的青草地上留下湿湿的脚步印，当我再回头看时，发现它秀丽婉转，值得玩味，像是一道美丽的景点。

但我们永远都可以成为一只鸟儿，抖动翅膀，飞向山和天空的尽头。

【编辑手记】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是美国著名历史学家、作家塔拉·韦斯特弗的一本自传体小说的书名。这是一本非常治愈的书，在豆瓣上被评为2019年最受关注图书。上市第一周即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榜，全美销量破百万册，作者因此书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力人物”。

书中的女主角就是作者本人，而书中女主人公的经历也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塔拉·韦斯特弗和万千普通的孩子一样，出生在一个怪异的家庭，父亲患有双相情感障碍，她从小不被父亲允许上学，生病之后也不被允许就医。就是在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原生家庭里，韦斯特弗却通过顽强的生命力，获得了剑桥大学的历史学博士学位。

无论是从家庭的角度，还是教育的角度，这都是一本值得一看的书，一个人究竟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挣脱原生家庭的束缚，一个幼小的心灵究竟要经历多少的挣扎才能获得解放与救赎——这不是一本简单的鸡汤，而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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