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国内大中小学开启了大规模“停课不停学”的在线学习。尽管绝大多数家庭有充足的智能接收设备和网络流量让孩子参加在线学习，但仍有一些贫困家庭、边远地区的孩子，要么没有智能接收设备，要么网络信号差，他们的在线学习存在较大困难，这些孩子在某种程度上被在线学习给甩开了。

为了较全面地掌握情况，笔者就此开展了一次问卷调查，题为《开学准备与疫情期间在线教学效果调查（家长）》。参与回答问卷的家长主要来自湖南、四川、广东、浙江、北京、云南、广西、江西、海南、湖北、江苏等地。本次调查在全国范围内回收有效样本46149份，受访者中，在园幼儿家长3331人，占7.22%；小学生家长20278人，占43.94%；初中生家长11342人，占24.58%；高中生家长11198人，占24.26%。从城乡分布来看，城市家长22751人，占49.30%；县镇家长6308人，占13.67%；农村家长17090人，占37.03%。

本次调查显示，尽管有75.91%的家长表示有足够的智能接收设备，但仍有13.25%的家长表示没有足够的智能接收设备，需要借或重新购置；5.35%家长表示孩子需要蹭免费网络或要上山及高处才能找到信号；存在其他情况的占5.5％。其中，高中生家长、孩子在农村上学的家长、家住农村的家长、西部地区的家长最缺乏智能接收设备，需要借或重新购置；高中生家长、孩子在县镇上学的家长、家住农村的家长、西部地区的家长表示，孩子最为需要到附近有免费网络的地方蹭网学习或者需要爬山、上到高处才能找到网络信号学习。

比如，笔者了解到，广西那坡县城厢镇百林村的一位母亲带孩子走遍了田间地头，最后才在半山腰上找到了稳定的信号源，于是搭了个挡雨棚供孩子在线学习使用。而在“三区三州”等深度贫困地区，4G网络覆盖面有限，不少孩子要起早摸黑，爬到山顶或在悬崖边不断变换角度才能找到信号，如四川省木里藏族自治县的学生拉初每天要走很远的路，上到山顶找信号学习。

为了孩子在线学习，有82.44%的家长疫情期间多花费网络流量及通信费300元及以下，有10.25%的家长多花费了500元以上，有5.56%的家长多花费了800元以上，有3.85%的家长多花费了1000元以上。在多花费500元以上的家长中，家住农村地区的占13.2%，明显多于家住县镇及家住城市的。实际上，对不少贫困家庭来说，购买一部普通的智能手机都是笔不小的开支。

疫情期间，总是存在一部分被在线学习落下的孩子，未来如再遇到大规模在线学习的情况，则应更加关注高中生、农村学子、西部地区贫困家庭的学生，因为他们的智能接收设备最为匮乏，也最可能要蹭到免费网络才能学习。尤其是“三区三州”等特别贫困又交通不便地区的孩子，他们最可能因上网不便，而不能正常学习网络课程。对其家庭而言，在线学习除了增加家长的网络流量费用外，孩子们需要爬山找信号，也增加了危险性，而且难以保证有效的学习时间和效果。

对此，笔者建议，应加快推进贫困山区的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对“三区三州”等深度贫困地区，特别是困难家庭的在学孩子，免费赠送智能手机和网络流量。一是可以方便现在的孩子获取更多的远程优质教学资源；二是以备未来可能再遇到大规模在线学习之需。

(作者为海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三州’地区高中普及攻坚与普职协调发展研究”（18BMZ076）的成果。)

沈有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