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知道《至爱梵高》这个油画电影要上映的时候,就想着要去看一下,说起来其实我应该跟大部分人一样,对于梵高的认识都停留在,画画天才,画了《星空》和《向日葵》等非常出名的画,这个阶段。

但是,就在那天看到这部电影的预告片的时候,我就仿佛想起来了,似乎我对他的认识好像不止这样,例如,我之前还看过他的自传,我还写他的画作的介绍,在大学的某一段时期,我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看他的画也觉得很有感觉,但这些都只是一些模糊的印象,具体我却不太记得了。

终于在昨天夜里,我收拾好了赶上了一场十点开始的电影,那个时候电影院人很少了,我刚到放映厅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检票的那个小哥还跟别人不太耐烦的说,哦,她是看那个梵高的。

我挑了个正中央的位置,后来陆陆续续来个三四个人,电影就已经开始放了,一开始就介绍这个电影是以油画的形式,我作为一个外行人,其实对着中间的他们所花的心血一知半解,但是我可以感受到音乐是用心的,一开始就是惊艳的音乐和《星空》,当时我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在这里,我终于又那一段时光我自己重逢。

后来就如很多影评说的那样,讲了一段故事,看起来故事的情节还挺散的,但是中间一直在出现梵高的作品,大家都说这部电影惊艳的只有最开始的十分钟,然后就讲述一个冗长平庸的故事,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真实,很可贵,他们没有加一些戏剧化的情节和冲突,就是如实地用梵高的笔触试着去记录梵高在这个世界的上的痕迹。

看到中间的时候,我觉得这个拍摄有点罗生门的味道,大家都是各执一词,邮差大叔和他的儿子最早讲述了他们眼里的梵高,然后是卖颜料的大叔、为梵高治病的医生的管家、旅店的小女生、船夫、那个小傻子、医生的女儿、还有医生,他们都是梵高的生命的见证者,他们都在跟我们描述他们跟梵高的相处,他们感受到的梵高。我在看的过程中一直在想,与这个人相处的梵高是怎样的感受,他在与这些人交往的时候,他有怎样的感受与想法。

在梵高的原生家庭,父母与他的相处可能会对他的生命有怎么样的影响,他和哥哥,还有高更的感情会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怎样的痕迹,包括他的职业经历,还有我在自传里看到过的,他当神父和传教士的所见所闻,他对表姐的感情,和他对画画的热情,都一一复苏过来,我在想这样的经历会对他有怎样的影响,包括他与混混流氓还有妓女厮混,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像医生的女儿说的那样,我没有那么在乎,会去想他是如何死的,我在努力形成具体印象的是,他是如何生的。至少在看电影的那个九十多分钟里,我似乎都有这样的倾向,所以我也能够接收到这些人的信息量,就在我一边看一边脑补了那么那么久之后,大屏幕是那个出现了梵高的画像,先是背影,然后是低着头的侧脸,随着镜头,他就那样抬起头来,一点一点直到眼睛完全看着我,然后画面就定格成了,梵高的自画像的那幅画,我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我就看到了他这个人,在那一秒我就看到了,真实的立体的有血有柔,眼睛里充满感情的梵高。

这是多么神奇的体验,好像就是那几秒,我对他的理解超过我之前看的书,超过我对他的画作那么努力地分析,我就只是看着他,也就是在那一秒,我才真的觉得我看懂了至少这一幅文森特的画。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生,看到热爱,看到倔强,看到妥协,看到悲凉,还有乞求,还有绝望,但还是看到生,看到光,我就觉得看到了这个人的生命的这个瞬间。

说感动也可以说的感动,说喜悦也是喜悦,说难过也是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复杂的心情,我就觉得可能这就是我要去看这个电影的原因,我不用在脑补,不去猜测,不去设想,我就接受,接受我看到的这个文森特,那是他的过去,也是他的未来,就是一个全息的他。

再想起我的各种分析和设想,我知道那都是比那一眼浅薄很多的东西,包括我们去纠结他怎么死的,其实也就是类似我说的分析和设想,去满足我们自己对于天才人生的种种设想,去补足艺术的缺憾美,去渲染这个艺术家的传奇,以至于我们竟不接受真实,真实就正如他本人所说: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是真实地生活在当时的环境的,他不传奇,他也挣扎,他也纠结,他也痛苦,他就像我们每一个人,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但是他在普通的、平凡的甚至是痛苦的日子里,心生出纯粹的热爱和激情,而这,他将以他的作品示以世人——“我这无名小卒,区区贱民,心有瑰宝,绚丽璀璨,我将以我的作品感动世人,以示我所思之深,所感之柔。“

是这样,我们还去纠结他如何死,而不去看他如何生,不是太不灵性了吗?若再让我去看一遍这部电影,我肯定什么都不想,就慢慢看每一个画面,看每一抹色彩,每一幅布图,每一笔的笔触和其中生命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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