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家乡在安徽望江县太慈镇,皖西南长江北岸的一个小镇。
腊月二十六,夜幕初降时分,笔者家乡的屋场(屋场是方言,一个行政建制村下包含多个屋场,屋场前面通常加上姓氏,比如我的家乡就叫“汪屋”)微信群里,队长在群里留言,邀请全屋场各家庭代表齐聚祖堂,召开一年一度的“村集体公共收支平头会”(“平头会”也是方言称谓,实际就是结算会),一年来屋场收入了多少,支出了多少,剩下的钱按照屋场人口平分。当天会议,每口人分到了土地流转收入250元。
(屋场在祖堂召开年度收支平头会)
同一天,屋场多名在外做木匠、瓦匠的工人一起去安庆市某项目工程部要薪水,腊月年底通常都是工人结账的日子,但今年结账尤其难。庆幸的是,他们最终拿到了自己的工钱。
这两件事情合到一起,基本折射出了家乡村民的经济生活。
在城镇化发展的今天,太慈堪称典型的人口迁出小镇,其根本原因在于本地缺少足够的产业和经济回报。
通过深入走访调研,笔者发现家乡农村主要存在以下几方面现象或问题:
第一,农业生产成本高、收入低,导致大量村民宁愿外出务工,不愿在家从事农业生产;
第二,农村、乡镇积极响应国家战略,推动乡村全面振兴,大力招引工业企业,但效果未达预期;
第三,农民向往“进城”,如果无法进入一线城市或省会城市,也要努力去往本地城市或县城。
从目前的工业基础来看,太慈乃至望江主要还是以纺织、养殖、加工制造业为主,这些产业就业吸纳能力和层次有限,收入也不高,导致大量人员特别是男性不得不外出打工,做木匠、瓦匠、裁缝、做小生意、当包工头等等,部分妇女则选择在县城或镇里的纺织等企业上班,顺便带孩子读书。
(春节期间,乡村戏耍的儿童)
前些年,经济形势较好,外出务工收入也较为可观,人们回乡纷纷买车、盖新房,生活水平逐渐接轨城市。但这一两年特别是今年春节,大家普遍的感受是“赚钱很难”。
不少村民对笔者表示,今年春节的氛围异于往常,许多仪式还是会有,比如买年货、贴春联、挂红灯笼、祭祖还年等,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和踏实感淡了很多。
“核心还是没赚到什么钱,”一名在郑州做建筑工人的同乡表示,“明年的工地目前也没着落。今年过年大家打牌的金额都小了不少。”
另一名在广州务工的同乡则表示,对新年的展望,就是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现在也不想去攀比什么了,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很不错。”
站在家乡农民的角度来看,“进,可在城市谋生存、求发展;退,可在农村享人伦之乐、过小康生活,希望拥有在城乡之间进退的选择权”——这就是当下农民向往的美好生活,也是乡村全面振兴的应有之义。
(冬日乡村晨光)
01
【现象一】
小农的经济账本:耕田种地不如谋个门卫保安
太慈镇总人口7.4万,耕地面积11.31万亩、林地2.72万亩,并有9个千亩以上的圩口。核算下来,耕地面积人均占有1.53亩,这与笔者从屋场调研获得的数据大体相当,人均都在1亩上下,可谓“小农”。
家乡所谓的“土地”主要包括水田、旱地和宅基地(从生产角度,暂且不论),其中水田人均约为4-5分/人(备注:1亩=10分),旱地约为2分/人,也就是生产性土地每人约有6-7分。按照一个三代人、6口之家算,一个家庭土地占有量大概为3-4亩。
安徽太慈镇辖区的农业种植物主要是水稻、棉花和玉米三大类,也有一些人会种植少量的大豆和芝麻,但这两者更多是用于自产自用。
目前一亩田大概能产1100斤水稻,水稻的市场价是100元/石,也就是一亩田创收约1000元,按照3-4亩/家来算,全部种植水稻大概一年能创收3000多元。
但是,水稻的种植成本却逐年攀高,目前一亩水稻成本约为800元,主要包括种子、农药与化肥。“其中化肥占了大头,一亩要摊到五六百元,这几年化肥价格涨得太高了。”一位留守在家的大叔无奈地表示,“种水稻一年搞下来几乎没钱,这还不包含人力成本的投入。”
棉花与水稻的情况大体相当,目前质量好的、开得比较饱满的棉花,市场价大概能卖到350-360元/石,差点的大概也就280-300元/石。但是棉花的成本要高于水稻,每亩大概为1000-1200元。“主要是棉花用农药较多。”
玉米是目前农民种植的首选,相比于水稻、棉花,玉米的种植成本更低,大概400-500元/亩。“但总体而言,种植农业都谈不上赚钱,最多算是在家糊口。”
一些留守在家的老年人,哪怕七十多岁,但身体还很健朗。宁愿去县城谋一份保安门卫的工作,也不愿在家从事农业生产。“在望江某所学校里当保安,一个月1000多一点,一年下来也有一万三四,比务农强太多了。”
(硬朗的乡村老人仍在想如何多做点事,赚点钱)
春节期间,笔者发现一些老年人对这类工作乐此不疲,年三十干到下午四五点,回来吃个年夜饭,大年初一又回去干活,依旧享受其中。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在县城某个单位谋到了一份清洁工作,30元/天,开心得不得了,还担心新的一年工作被别人抢了去。
这样的局面不禁让笔者慨然,在中国经济生产史上延续上千年的小农生产恐怕不再适应当今社会发展所需,农民用脚投票,逐渐主动地摘去小农户的帽子,涌向工业化,拥抱城镇化大潮,这是农业价格和市场机制下的“行为自觉”。这也意味着,在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中,要考虑的一个基本村情是,小农生产几乎很难成为振兴乡村的抓手和支点,至少从笔者家乡来看,这一形势已表现得十分明朗。
02
【现象二】
农业大户的内心期待:希望有更大力度扶持政策
如上述分析,“小农生产”几乎已被农民放弃。依靠机械化进行大规模种植、养殖,成为农业发展的新方向。
太慈镇滨江临湖,从地理条件来看,既有武昌湖等带来的水源优势,也有丘陵地貌造成的一些不足与不便(旱地不平整,没法大规模操作,流转也就比较困难)。临近湖泊地区,往往能形成大面积的水田,方言称之为“圩”,比如,家乡屋场前有湖团圩,面积400多亩,屋场后,毗邻武昌湖大坝有红旗圩,占地面积更是达到600多亩。
(屋场后的红旗圩,承包大户用于养殖龙虾)
这两片圩口也是村民集中流转的土地,种植大户往往承接下来进行“稻虾轮养”,也就是每年2-3月(即今年春节期间)撒龙虾种,预计5月养成售卖;从6月开始下播水稻秧,再到9-10月进行单季收割。
据笔者调研了解,这几年承包大户同样没赚到多少钱,核心原因还是成本高、产出低并且充满不确定性。“我去年放了40-50亩龙虾种,但最后没养成多少,龙虾死了很多。”一名大户表示。
另一名种植大户向笔者分析了种植成本,“圩的承包,要向村里缴纳承包费,前几年是400元/亩,去年涨到410元/亩。播种之前机械化犁田120元/亩。水稻到季机械化收割100元/亩。农药、化肥现在价格也很高。如果养殖龙虾,还要请人‘放笼’、‘看护’,140元/天。此外,还有水质去污、水电费等各项运作维护费用,加起来也就搞不到多少钱。”
据了解,目前对种植、养殖大户来说,一笔大的收入在于国家有相关补贴。一名村里的负责人说,“国家对粮食安全是非常重视的,是红线,所以现在很鼓励承接规模化务农。承包一百亩应该有3-5万元的补贴。”
(红旗圩一角)
腊月二十六,家乡屋场每家每户都分到了土地流转的租金费,250元/人,人口多的家庭甚至分到了两三千。对外出务工的人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也认为聊胜于无,直接撂荒就一分钱也没有。而对很多上了年龄的农民来说,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不少老人表示,“土地流转、农业承包的政策好,国家的土地没浪费,粮食安全保障了,承包大户赚了大头,我们每人也分到了一点甜头。”
然而,站在农业大户的角度来看,仍旧感觉目前的投入-产出不成比例,希望国家能有更多的扶持政策或帮扶措施,只有规模种植获得更大的经济回报,才能吸引人们持续做下去。
今年2月初,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构建现代农业经营体系,聚焦解决“谁来种地”问题,以小农户为基础、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为重点、社会化服务为支撑,加快打造适应现代农业发展的高素质生产经营队伍。
从笔者调研来看,家乡这些养殖/种植大户,最有希望成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目前他们已经高度使用机械化耕种,甚至在水田养殖基地,还安装了远程监控设备,“数字化农业”初见模型。笔者认为,要想进一步鼓励大户种植的积极性,除了满足上述他们提出的一些期望,还可以从“社会化服务”角度进一步予以支撑,包括机械化、数字化设备利用,乃至科技助农等方面加力提效。
03
【现象三】
农村产业重构:一边农民外出转为农民工,一边积极培育本地工业
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不懈夯实农业基础,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以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提升乡村建设水平、提升乡村治理水平为重点,强化农民增收举措。
分析人士表示,此次中央一号文件的核心关键词,可以提炼为“发展乡村产业”、“增加农民收入”。
从太慈镇当前的实际情况来看,一方面,无论小农还是大户,都很难赚到满意的收入。绝大多数农民纷纷放弃农业生产,不当农民,而是选择外出做农民工。
另一方面,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战略的推动下,本地逐渐培育一些产业基地,如蔬菜基地、采茶基地、菌菇基地等,依据本地特色农产品,启动企业化经营。但据笔者调研了解,目前的经营情况不算理想。
“我大致算了一下,去年一年下来家里一共开支达到8万元,”一名5口之家的家庭主妇对笔者表示,“两个孩子上学,一年要2万多;老人住过一次医院,报销过后花了1万多;每个月生活开支两三千,加上各种人情礼节和杂七杂八的事情,大概是8万元。”
如果仅靠务农,无法维持生计。目前,其丈夫在望江县内做装潢工人,平均下来350-400元/天,一年毛收入约为10万元。她自己则在望江一家家具厂卖沙发,底薪加提成平均月入三四千。
“谁不想待在家里,但不出去打工,就没办法生活,现在就是这么个时代。”一名在湖州织里做裁缝的同乡如此表示。他和妻子一起在织里做了近10年的裁缝,这几年夫妻两人加起来大概年入20万左右。每年工作8个月,4个月休息。但工作期间,每天劳动强度较大,大概达到12-14个小时。前年,他在老家屋基上盖了新房——乡村小别墅,很敞亮。
家乡屋场目前总人口约310人(仅限于屋场本土,不含迁移到外地的人),春节期间,基本全员返乡,而在平日仅有100多人,约2/3的人奔赴全国各地从事木匠、瓦匠、裁缝、保安、保洁、理发师等职业,少数人则在外地开饭店、包工程。
近几年,随着互联网新经济的发展,少量80后、90后的建筑工人转型做淘宝、拼多多电商生意,在望江县城卖童装,可算是村庄兴起的一种新兴职业。
(村口停车场)
无论在本地县城务工,还是去其他城市,人们的目的都很简单:赚到钱,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从今年春节观察来看,由于太慈大多数人都是从事建筑行业,受房地产影响,几乎无人不叹息“年不好过”。许多同乡表示,“不知道国家以后的经济和政策要怎么走,这日子刚刚好一点,但现在农民太难了,在家里挣不到钱,在外面也越来越难。”
另一头,农村新兴的产业基地也正悄然兴起。2020年,在太慈二房岭成立的一家农副产品配送公司,以种植、销售蔬菜农作物为经营主业。目前,吸纳本地就业约80人,多为55岁以上中老年群体,员工薪酬大概每月2000-3000元,零散工人按天计算,80元/天。该公司目前的客户主要包括海底捞、老乡鸡等。
但一名村干部向笔者介绍称,这些品牌客户对蔬菜质量、绿色天然化、供应链保障能力要求较高,这家蔬菜产业基地的供给能力无法完全达到客户的要求和标准,导致压力较大。这几年,承包老板已经换了好几批。
简言之,当下的家乡农村,产业正在发生综合演变,一方面农民不种地,农业趋于塌陷,大量的人外出谋生,摇身一变成为农民工。
但与此同时,家乡农村也在兴起一些基于本地农产品的产业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工业化程度仍旧偏低,但却瞄向了城市里的客户市场,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本地就业,特别是中老年和妇女就业,这也是值得关注的一个全新现象。
笔者认为,这样的农业发展是未来的方向,即走向精品农业、特色农业。今年中央一号文件也指出,推进农产品生产和初加工、精深加工协同发展,促进就近就地转化增值。推进农产品加工设施改造提升,支持区域性预冷烘干、储藏保鲜、鲜切包装等初加工设施建设,发展智能化、清洁化精深加工。
尽管目前,家乡的农业产业化程度还不高,吸引的劳动力还是以本地中老年为主,但“精良制作,特色农业,面向城市”的路径,在笔者看来拥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04
【现象四】
农民进城意愿强烈:不去一线城市或省会,也要努力去本地城市或县城
从目前的农村经济来看,虽然人们叹息形势严峻。但过完春节外出务工,还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这或许也侧面反映出农民、农村人实现就业,目前还是能够得以保障。即便不能找到新一年的工作及时就业,人们也能接受在家待业一段时间,陪陪家人。
从目前太慈镇、望江县官方到农民自身来看,有一个共识是推进“乡村全面振兴”:政府层面在不断推进“双招双引”(招商引资、招才引智)以做多、做大乡镇产业。
拿太慈来说,通过引进迈思光学、润橙科技、池程光学等,塑造了眼镜生产加工全链条,努力打造“眼镜小镇”,创造特色产业,为愿意留守本地的部分人士提供更多的就业、创收选择。
农民自身则基本在两个选择里钟摆:一是通过在外务工赚钱,回到农村老家重建别墅式、现代化新楼房;另一个是在望江县城或安庆市购置房产,既能实现1小时左右回归乡村,也能确保本地乡音、乡情和本土风俗文化,更重要的是能让小孩在县城或市里接受更为优质的教育。
(望江莲花湖公园一角)
从乡村调研来看,后者是更为普遍和主流的选择。
仅这几年,家乡屋场就有5、6户人家在望江或安庆买房。春节期间,多名同乡90后告诉笔者,计划新的一年在望江买房。
这也鲜明地表明,乡村里的人,其内心真正的渴望和追求到底在哪里——如果无法从自身一代,一步到位进入省城或其他一线大城市。那么,本地城市、本地县城,将被视为大多数人的目标选择。
春节期间,笔者走访了望江县城最新开发的莲花湖公园,该公园总用地面积为40.08公顷,水面面积约23.63公顷,绿化用地12.34公顷。置身其中,碧波荡漾,柳叶飘拂,跑道、草坪、观景台,一应俱全。周边既有望江二中、三中、示范幼儿园等优质学校,又有翰林苑、水木清华、书香名邸等楼盘社区。
一下子就能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轻的同乡,他们愿意或计划到县城买房。因为这里既能为子女提供相比于农村更好的教育,又能感受到温馨幸福的舒适生活,还离农村老家不远,家中老人即便来到县城,也不会有漂泊感、陌生感,随时都能和农村老家建立联系,下乡互动。
“申洲上班,安居乐业!”这是莲花湖公园里打出的一句广告标语,似乎昭示着家乡乡村振兴的一种可能:在县城买房,在县城或镇里上班,老人可以在县城和乡村两头生活,既照顾小孩上学,又一定程度上确保自身的老年生活。
在笔者看来,这些现象的背后折射出当下农民在“进城”与“留守”之间的均衡拉锯。农村赚不了钱,农民家庭的主体收入还是依靠进城务工或经商。但前面提到,农民向往的美好生活,是希望在城乡之间做到进退有据。目前来看,要想实现这样的均衡还存在一定难度。
那么,乡村全面振兴的着力点该放往何处?武汉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主任贺雪峰教授提出,乡村建设的重点不在经济,而在文化,乡村全面振兴的目的不是让农民留守农村,在农村发财致富,是将乡村打造成为中国现代化的稳定器和蓄水池。实际上,这也是表达“农民希望在城乡进退有据”的同一个内涵。
笔者认为,全面振兴乡村,着力点不能全在乡村,因为在农民的“进退”之间,“进”的意愿仍旧强烈,这是必须考虑和不得不正视的“民心所向”。
05
结语:三点思考
通过以上对家乡农村现象的调研与剖析,笔者认为,目前家乡农村主要存在“农业不赚钱、农村难招‘工’(含工业产业与高质量产业工人)、农民想进城”的现象或问题,其背后反应了当代农村的经济产业发展情况,以及农民真正的精神世界与内心追求。
了解这些现象或问题,有助于我们认识当代农业、农村、农民的真实状况,以进一步有序高效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发展战略。基于此,笔者提出三点建议:
第一、小农生产已不符合时代发展的趋势与需求,政府理当出台更为立体、有力的政策举措,比如便利土地流转程序与手续、提高农业承包补贴标准、确保大户农业收购底价等,以进一步扶持规模化农业生产,进一步激发生产大户的热忱与信心;与此同时,组织更多的县乡力量,给予大户更多资源性服务,包括数字化技术的利用,以及科技助农方面的支撑等。
第二、农村发展不能一味冀望从外面引进工业企业助力,仅靠引进工业、做大农村/乡镇工业规模,对乡村振兴而言或是缘木求鱼;农村地区,在地理位置、区位环境、交通条件、产业人才等综合方面都难以形成对“强工业”的吸附力,以己之短求其所长,效果自然不佳。农业,特别是特色农业、绿色农业、深加工农业仍将成为振兴乡村的核心基础与根本支撑。在农村的发展规划里,应当考虑农村能为广阔的城市市场提供什么——特色/精良农产品消费,可以视为一条选择路径。
第三、要重视农民希望进城的朴素情感与真挚心愿,这意味着乡村全面振兴,抓手和资源不能只是落在纯粹的乡村,因为真正长期留守在乡村的人越来越少。乡村全面振兴应该更加重视县域经济发展,实现“县城-乡村”一体化,打通县城-乡镇-乡村连接的新路径,做到“城乡可进可退”、“昼进城,夜回村”,家庭生活与事业发展两不误,人们的幸福感、获得感便将大幅提升。
笔者相信,随着乡村全面振兴战略的持续推进,未来我们的农村、我的家乡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宜居,人们越来越幸福。
作者简介:汪建君建言君书主笔、首席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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