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就获得冠军，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笑容灿烂，他们代表着上海排球的未来。近日，2023全国青少年U16男、女排球锦标赛相继收官，上海市体育运动学校收获男女团体冠军，刷新历史最好成绩。
排球是上海的传统优势项目，在后备人才培养方面，上海市体育运动学校（以下简称市体校）从教球到育人，为一线队输送了大量优秀运动员。现在上海成年男女排主教练沈琼和王之腾，球迷们耳熟能详的李国君、张磊、汤淼、詹国俊、张哲嘉、戴卿尧等优秀国手都出自市体校。如今的这批排球小将们有哪些特点？他们又是如何成长的？来听听他们的幕后故事。
“从第一分拼到最后一分”
从小组赛首场1比3输给天津U16女排，到决赛3比1战胜天津U16女排问鼎冠军，上海U16女排的姑娘们像坐了趟过山车，又收获满满。
“备战时间仓促，而且我们选手的平均年龄最小，只能以小打大。”市体校排球教练张弘开门见山，道出此次参赛面临的困难。“往年球队备战训练时间在三到四周，今年情况特殊。一方面为了准备全国首届学生（青年）运动会，抽调了部分队员去上海女排青年队，所以我们补充了几名区里的球员，以10年龄段为主，最小的是2011年。另外我们参加了7月初的上海排球精英赛，基本上是以赛代练，每次赛后及时做针对性指导。”
比赛场上，隔网而战的对手人高马大。按张弘的话来说，“我们的身体是被对手碾压的。”首场输给天津队后，教练组给队员们打气卸包袱，比赛从来不会一帆风顺，遇到困难就得迎上去、顶下来。
缺乏网口优势，但技术细腻、小球串联好，这些上海成年女排的特点也在这支小女排身上得以体现。所有的球队遇到上海队都很头疼，因为“打不死”，姑娘们用顽强的防守，拼出了一次次机会。
观察对手的站位打法，学会看裁判场上的手势，合理运用场上规则，姑娘们边赛边学。张弘说：“虽然她们都是小队员，但我们希望用成人模式，比如让大家在准备会上发言。”
队员们每人有个小本本，记录赛后总结、心得体会、提醒要点、发言提纲。决赛前，14名队员分别发言，提出技术方面怎么打，精神层面怎么去发挥。最后教练总结大家的发言，提炼出几条共识，“做好防守、不停冲击对手、始终相信自己。”每个队员赛前都会再温习加强。
13岁的范元晟此次比赛从接应改打二传，“因为小时候练的是二传，所以还是挺适应的。我很喜欢国家队女排二传丁霞，我跟她都是左撇子，在二次进攻时候有一定的优势。”小时候梦想能够进入国家队，现在的范元晟更懂得一步一个脚印，“第一个目标是先努力进入一线队。”
回顾这次全国锦标赛之旅，范元晟提到自己的精神面貌、场上意识、思想作风都有了提升，“教练提醒我们，要从第一分拼到最后一分，冲击对方，贯彻准备会的要点，不要迷信对手的身高，因为我们本身防守和攻手基础都不差的。教练平时对我们很严厉，会指出各种不足，比赛时更多的是鼓励我们，跟我们说‘在场上多笑一笑，多放开一点’。”
最终凭借技术方面的优势，上海U16女排硬是“磨”进了决赛，此时的姑娘们彻底地释放了自己，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勇气，捧起她们人生的第一个全国冠军。
从一开始发言时的磕磕绊绊，不敢跟教练对视，范元晟如今的表达能力越来越强，条理清晰。自己小本本上的内容越记越多，有的会重点标出，“在看对手的比赛录像时，教练跟我说重庆的二传蛮稳的，我就会记下来，后面标注‘多向她学习’，再加个笑脸。”
在张弘看来，带的一批批小队员也在发生变化，现在的孩子更敢于表达自己，一味地填鸭式教学并不合适。“队员们的本子上有文字、图片、标语，非常有个性。教练和队员在互动交流中获得反馈，帮助我们不断调整教学方式。”
“要学打球，先学做人。”这是上海排球队的优良传统。在重庆队的主场战胜对手后，上海队的姑娘们第一时间庆祝表达兴奋的情绪后，没有大声喧哗。
十年磨一剑。张弘说，上海排球项目的选才面没有人口大省那么广，但一批批运动员的培养，上海球员的个人技术始终是全国同年龄中的佼佼者。“我们作为排球人出身，对排球技术的理解更透彻，也知道怎么教，希望能把南方排球技术特点传承下去。”
“磨”的是技术和耐心
跟上海U16女排一样，上海U16男排同样是一批“小鬼当家”。带队执教的市体校排球教练王颖毅从事青训工作25年，曾经两次获得上海市十佳青训教练。谈到此次夺冠，一如他自己获得奖项般的淡定从容。“今年江苏、浙江、河南一些强队因为打省内比赛没有碰到，所以我们更多的是跟自己比较，有哪些得失，怎么通过训练取长补短。”
U16男排比赛采用单循环赛制。五场比赛，王颖毅印象最深的是第一场对山东单县队，“本来第一场比赛就最难打，没想到首战即决战。”经历了五局大战，上海队在先赢2局的情况下，被对手连扳2局，好在最后决胜局，上海小伙们顶住压力，将比分拉开，锁定胜局。这场比赛为上海队最后的五战五胜打下基础，山东单县也正因为这场失利屈居亚军。
五场胜利的结果看似普通，过程中一个疏漏，就可能满盘皆输。而每个细节，都是王颖毅关注的焦点。“最后一场打成都队，只要赢下比赛我们就是冠军。成都队上一场0比3输给单县，实力一般，教练组既怕队员轻敌，又怕他们太想赢，想法一多会影响发挥。所以赛前把利弊关系都分析清楚，包括所有场上可能发生的情况。赛前让队员们冥想五分钟，清空之前所有的比赛和杂念，想想准备会的内容，如何打好这场比赛。”
赛前冥想起到了作用，队员们轻装上阵，出色地完成比赛任务。此时的王颖毅，还在回想上一场比赛，幸好及时统一大家的思想。“第四场是对太原队，赛前组织全队看太原和成都队的比赛录像，但队员们这时已经想着最后一场打成都队。我也意识到队里气氛有这个苗头出现，所以强调先要把成都队忘掉，专心眼前的比赛。”
对于队员们的心理波动，或是出现这样那样的想法，经验丰富的王颖毅早就习以为常，但从不敢掉以轻心。总结这次比赛，他认为球队最大的提高是比赛经验和队员的自信心，“只有比赛经历多了，解读对手、阅读比赛的能力才会提高。所以每场比赛我们都要复盘，看对手和自己的录像，找不足。”
这支上海U16男排欠缺强攻实力，但一传强，自身失误少，正是靠着顽强的防守和有效的组织进攻，成了对手眼中的“牛皮糖”。在双方的拉锯战中，往往先是对手被磨得没了耐心。
14岁的接应王昱海此次表现出色，并获得个人体育道德风尚奖。谈到比赛感受，王昱海坦言，“去外地比赛开阔了视野，几个月的训练也有了完美的收获。今后当场上碰到困难，队员间要互相提醒，鼓励对方，这方面我还要做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