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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导读
因为一件事,她惨遭围攻。别人笑她太疯癫,她却说要成功先发疯。为了一个等待20多年的机会,她孤身睡在没人的荒山上。面对所有人的不解,她只能对天长啸。而她本是一位农村妇女,却不想呆在农村,整天只想着赚大钱。10年做赔了5种生意后,她异想天开,要用一种没人要的叶子赚钱。疯狂创业让她们赢得千万财富,看农家妇女许江秀和杨桂云如何勇敢追梦,巾帼不让须眉。
记者一赶到贵州省贞丰县,就被许江秀急急忙忙地带进了村子。她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在村里做一件同样的事情,但这件事每次都会弄得她非常尴尬。
没过多久,就有人和许江秀吵了起来,因为她在这里发放了200多份传单,声称明天早晨9点,要给大家免费发牛。
村民:“跑到这里来打广告,全都不是真话。”
村民:“不可能,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
在村民看来,许江秀的行为十分可疑,一头牛价值上万,怎么可能免费把牛发给大家呢。许江秀在这里发了200多份传单,大伙儿都说这个女人如果不是骗子,那她就是疯了。
记者 沈子莉:你泼它水干嘛?
许江秀:泼水它就不打架了。
许江秀是当地的养牛大户,她同时经营着3家年销售额上千万元的企业,带动500多位村民致富,但采访时,家人对她的评价却让记者很意外。
妹妹 许江丽:有病,直接神经病。
女儿 伍玉茹:我就说她有时候很像个疯子,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许江秀:他们说我疯了,我说想成功先发疯。
许江秀:牙祭牙祭,一本万利,别人买不进来我买得进来,别人卖不出去,我卖得出去。你们来吃,我先吃一下。
记者 沈子莉:你吃这牛吃的东西干什么。
许江秀:我先吃,爱吃了,牛才 愿意吃。
随着采访时的深入了解,记者发现,许江秀不仅做事非同寻常,她的身上还隐藏着许多离奇的怪事。
许江丽:她经常死,不是一次,软软的,全身软了就死了。
许江秀是位极具个性的女人,她本来在城里做钢材生意,是当地一位小有名气的女老板。但就在2011年再平常不过的一天,许江秀却突然把钢材厂交给了哥哥打理,自己卷起铺盖卷儿,跑到了一座深山里去住。
许江秀:我就是睡的那个帐篷。
记者 沈子莉:现在都成这样了?
许江秀:都被大风刮跑了。
离开家后,许江秀就靠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在山上一个人生火做饭,有时候饿了就直接用手抠山里的野菜来充饥。
许江秀:我们在山上就这样抠的,没菜的时候到山上走一圈,就有一顿饱餐吃了。
村民 黄平:她就躲在那个山上,很多人都害怕她,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这座山方圆10多公里没有一户人家,附近的村民因为害怕有野兽出没,晚上都不敢在这里逗留。那时候,许江秀就住在这样了无人烟的大山里,任凭家人怎么拉也不肯回去。
许江秀:没事的,这山里没有豹子。
许江秀的女儿因为担心,来山里陪她住了一个晚上以后,吓得再也不敢上山。
女儿:真的太吓人了,那个风呼呼呼的刮,就像演鬼片一样。那太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我真的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扛得下去。
那么许江秀究竟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山顶上去住呢?原来,许江秀小时候身体不好,因为家里穷没钱治病,她稍不注意就会咳血、休克。2007年,她再次因病住院,这让她感觉如果不赶紧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就会遗憾终生。
许江秀:只要我的病能治好,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把我的心愿完成。
然而,争取了很多次,许江秀都没能得到家人的支持, 她不想再等了,决定独自上山去完成自己的心愿。2011年她投资400多万,在2千多亩荒山里种起了甘蔗。
许江秀:快走 快走(布衣族语言),就是快走的意思。
许江秀的家距离这里有60多公里,因为每天都要干活,没有时间来回跑,她就干脆吃住都在这座山上。
许江秀:吃饭的时候没有带筷子,用刀把它削了就是筷子。我们在上面没有筷子,就拿这个当筷子用。
许江秀:父老乡亲们,女士同胞们,你们好好干,我每天都发工资。
白天村民们和许江秀一起吃饭干活,晚上大家都回家了,山里就只剩下许江秀一个人。山里常常电闪雷鸣,许江秀被淋得浑身发抖,她心里害怕极了,但在山里却叫是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许江秀:真的挺难的,在山上荒无人烟,你向谁说呢。忍不住的时候跑到山上去大声的一叫,多叫几声心里面就轻松了。
许江秀积累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但此时,河北省抚宁县的杨桂云正在跳健美舞,她被人称作是想钱想疯了的农家媳妇儿。跟记者一见面,就兴奋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杨桂云: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全是花木兰。
在接下来的采访中,谈起杨桂云的创业,朋友和村民们都又气又笑。
村民朱建文:太疯狂了,大家都说这个女人想钱想疯了。
朋友常春艳:这个媳妇儿不靠谱,净想那个叫什么歪门邪道之类的东西。
杨桂云是位普通的农村妇女,但她不想呆在农村,只想进城赚大钱。10年时间,杨桂云做赔了六七种生意,欠下20多万元外债之后,还是不肯死心。
婆婆孙桂珍:我说杨桂云啊杨桂云,你小小人怎么这么能败坏啊。
村民朱建文:太疯狂了,大家都说这个女人想钱想疯了。也不好意思打击他。说你想干点事业,想干点什么,光凭着一股热情,就是拼了命也不一定成。
2005年,杨桂云想用山里一种不值钱的叶子来赚钱。这种树叫桲椤树,生长在燕山长城一带,当地的村民除了用它的叶子喂羊、烧柴,其他别无用处,但杨桂云却花钱找来一众姐妹,每天上山去帮她摘叶子。
村民;奇怪,一点用都没有。
在别人眼里没有用的桲椤叶,杨桂云却险些为它丧命。有一次她被毒蛇袭击,从山上连人带篓滚下来,摔得浑身是血,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要继续上山采叶子。
杨桂云:既然就说不把我摔残废,老天爷还让我干。
村民朱建文:这个女人想钱想疯了。
杨桂云不要命地采那么多叶子回来后,又洗又刷,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采访时,杨桂云把洗干净的桲椤叶和一盆浆糊状的白面摆在了记者面前。
杨桂云:你看着我啊,像这样把这个搁到这个叶子上。
十几分钟之后,记者亲眼见证了这些叶子改头换面的全过程。
记者:好好看呐。
原来,杨桂云要做一种叫桲椤叶饼的小吃。相传在明朝戚继光镇守山海关时,?椤叶饼从南方流传到这里,由于年代久远,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只有杨桂云老家附近的几个村子,还保持着每年5月5日吃桲椤叶饼的传统。杨桂云想把桲椤叶饼卖到城里去,可谁知桲椤叶饼做起来十分麻烦。同样一批产品,有人吃着咸了,有人却觉得淡,有人嫌皮厚,有人还抱怨撕叶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把皮弄破。
为了改进口感,杨桂云在家里做起了实验,有时候她一天只睡3、4个小时,还逼着自己半年都不吃一顿肉。为了省钱,杨桂云独自上山采叶子,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让她的体重急剧下降,身高1米6多的杨桂云最轻的时候才只有80斤。
婆婆:80多斤一个小女孩,背着大箩筐,上山采叶子去。我也心疼啊,娘俩在半山腰上抱着哭。我心疼她,她也心疼我,喊呐,眼泪呐,一起往下流。
60多岁的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出去想借200块钱,买肉回来给杨桂云补补身子。看60多岁的老人出来借钱,本来就对杨桂云创业的事议论纷纷的村民,都围上来指指点点,每天都有人上门要债,公公婆婆被逼得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2007年4月,杨桂云的桲椤叶饼终于研制成功,可一向乐观点她却站在这块礁石上想要跳海自杀。原来,杨桂云如此痛苦是因为乡下人进城做买卖太不容易,杨桂云去哪儿都不认道,在城里绕得晕头转向不说,常常一进饭店推销就被人拒之门外。
杨桂云:去去去,你看,轰你就跟轰乞丐似的,就把你轰出去。当时那种心里,自己都要钻到地缝里的那种感觉,真的没面子。
大半年时间,杨桂云跑遍了秦皇岛市的300多家餐厅,但她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桲椤叶饼却根本没人愿意要。
顾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在大伙儿以为杨桂云这回又做折了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饭馆都不要的桲椤叶饼,卖到了城里最高档的餐厅。
朋友:太兴奋了,因为这秦皇岛大酒店在秦皇岛来说应该就是数一数二的了。
村民:是不是他们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或者是往脸上贴金呢。
杨桂云认为,桲椤叶饼是秦皇岛市的地方特色,很多接待游客的大酒店都在寻找这种小吃,她要找到识货的人,才能卖得出去。2007年底,杨桂云鼓起勇气,推门走进秦皇岛市最高档的酒店大堂。
杨桂云:感觉这里就跟皇宫似的,不知道哪儿是哪,走来走去我也是蒙,这边也有门,那边也有门,我就不知道怎么走了。
连旋转门都不知道怎么进的杨桂云就像闯入了另一个世界,她每走一步都十分忐忑,虽然绕得晕头转向,但她却奇迹般地见到了从不轻易会客的行政总厨,并顺利拿到了一批500多个桲椤叶饼的订单,从此与大酒店建立起合作。
杨桂云的事业终于有了起色,而此时贵州省贞丰县的大山里,许江秀也带着几十个工人抢收起了甘蔗。与别人不同,许江秀最关心的竟然是甘蔗上面那段卖不上价的甘蔗叶,而且她还严加防范,时时刻刻怕被人偷走。
许江秀:走吧走吧,等一下趁我不注意,你把我的甘蔗稍偷走了怎么办,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采访时,许江秀告诉记者,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山里,有一个每年都能为她创造千万财富的聚宝盆,这些叶子就是要运往那里。
许江秀:我这辈子就是为了牛活的。
许江秀从小就是个放牛娃,在她眼里牛就是财富的象征。她觉得只要养上很多牛,自己就再也不会因为穷而受人欺负。2012年,她抵押掉所有房产,投资1600多万,从山东引进了5百多头牛,那时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酝酿了20多年的财富计划竟会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
许江秀:跟他们打个招呼。有些牛,你跟它说你亲我一下吧,它就会舌头伸得长长的。
记者 沈子莉:那我让它亲我,它会亲吗。
许江秀:它不会亲我的它不认识你。
记者 沈子莉:亲我一下。
许江秀:它不会亲的。
记者 沈子莉:亲我一下,它不理我。亲我一下呗,哎呀哎呀,不要亲了……
养起牛来,许江秀信心满满,但还不出3个月就出事了,气候不适应导致牛相继感冒发烧,生病死亡,无论怎么打针吃药都不起作用。眼看全家人20多年的积蓄就要打了水漂,丈夫气得半年都没踏进牛场一步,没有了帮手,许江秀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许江秀:我不是钢铁,也不是他们说的那种金刚。一旦不成功,我们倾家荡产,又要回到以前了,以后我活着都不知道怎么办。
许江秀:“免费发放牛,来报名。”
记者前去采访时,许江秀已经把牛治好,但好不容易才养好的牛,她现在却又要拿去免费送人。
记者 沈子莉:你要把牛拉到哪儿去?
村民:牵去喂。
记者 沈子莉:不要钱就牵走了?
村民:不要钱,直接拿走。
村民:一头牛一万多,我们不相信她会这么发的,但是今天来看了有了,是真的。
当初建牛场的时候,许江秀已经欠下500多万外债,这些牛是她仅剩的资产,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把牛拿去送人呢?
女儿: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全家人都想不通,连我爷爷奶奶都说她是疯子。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她把我家的房子全部都抵押了,我们一家人都无家可归。
那段时间,许江秀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就像这样挨家挨户去村里做宣传,本来是想做好事免费发牛,但由于不被理解,她反而还要被骂做疯子骗子。像这样被几十个人围在中间的情况,许江秀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作为一个女人,她感到心力交瘁。但之所以要给大家免费发牛,都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潜在的危机。
原来,当地连续天干,甘蔗基地的收成减少。越来越无法满足牛圈的需求,许江秀就想到把母牛送给村民,分散饲养。母牛生下小仔后,她不仅可以从农户手里买小牛,规避长途运输的风险,又能节约成本扩大规模。村民连续领养3年后,那头母牛就彻底归村民所有。
通过这种免费送母牛的方法,现在许江秀的牛场已经拥有上千头牛,2016年全年销售额超过1千万元,她的疯狂创业也带动了当地300多户村民共同致富。
而另一边,闯入五星级大酒店的杨桂云也找到一个办法,让自己的桲椤叶饼一招制胜,记者在前去采访时还碰到了这样的一幕。
厨师:“桲椤叶饼大姐来啦!”
杨桂云:“来啦!”
这些年来,杨桂云一直亲自上门送货,时间一长,她有了一个亲切的绰号。
记者沈子莉:“你们叫她什么?
厨师:桲椤叶饼大姐。
厨师:桲椤叶饼子嘛,大姐。
记者沈子莉:为啥叫这个名字啊?
厨师:因为她经常送桲椤叶饼,熟了,也不知道她叫啥。
谁都不知道杨桂云的名字,大家就都管她叫桲椤叶饼大姐。然而从2009年起,大家发现杨桂云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反常,她不仅送货的时候变得不紧不慢,还口出狂言说自己坐在家里也能赚钱。
杨桂云:何苦还自己去送货,坐在家里钱就会自动上门。
那时候桲椤叶饼每年卖出的钱加起来不过10万块钱,但自从杨桂云夸下海口以后,企业的年销售额竟然在2年之内迅速突破了800万元,足足增长了80倍。想买?椤叶饼的人在她家门口排起了长队,甚至有外地的人慕名而来。
经销商:唐山的,慕名而来,根本订不到货,司机回去说装货排了老长时间才回去。
经销商:我赶上门外头排着车的情况有的是,我都赶她时间差来。
原来,在农村土生土长的杨桂云因为不识路,在城里推销起来一直力不从心。但她发现很多到酒店送货的人车里都装着好几样不相干的东西,本来是卖蔬菜的,竟然还装着调料、麻团,就想到让这些专业人士帮忙推销 。
杨桂云:他们跟酒店接触的时间也长,关系也好,他们的宣传力度肯定比我要高。
经销商:我推销肯定比她跑得快,的确是,肯定比她快多了,秦皇岛人,再说哪个地方都认识,再说大型饭店、小型饭店都认识。
靠着借力打力,杨桂云的?椤叶饼迅速拓宽市场。到现在,她的十多种产品已经销往保定、唐山等周边地区,年销售额突破一千万元。
许江秀和杨桂云,怀着对创业的执着和热情,即使被人看作是疯子也不放弃,她们的笃定不仅成就了自己,也让更多的人因此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