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抓的这种鱼,体型只有人的一根手指那么大,它们常常躲在石头缝里,要全凭经验,把手摸进石头缝里去抓。

村民:又抓到一条。

这种鱼学名光唇鱼,俗称淡水石斑鱼,它们全身布满了条纹,个头非常小,据说即使养上3、5年,重量也超不过50克。大伙儿不仅晚上摸黑到河里来抓,当地还正在流行养殖。由于利润可观,有一个叫张庆潮的人靠这种鱼,2016年一年就实现了销售额上千万。记者前去采访的时侯,很多外地的商贩都专程赶来,为的就是要买这种鱼。

客商:从上海来的,着急死了,今天的量满足不了我,他说过节别人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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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没有,来这里买,有花纹很好看的。

外地很少有人养殖淡水石斑鱼,由于赶上国庆假期,人多货少,在场的人今天只能分到这一个池子的鱼了。

记者 沈子莉:这一池子有多少鱼,今天就卖这一个池?

张庆潮:有5000多只,多了不够卖,长得慢,一年只能长这么大。

客商:物以稀为贵就是它,餐厅里卖一百多。

像这样一小袋鱼,不到30斤张庆潮就能卖到2千多元。然而8年前,就在他刚进入养鱼行业时,业内却没有一个人敢养这种鱼,就连很多养殖老手都对它闻之色变。

养殖户:很难养的这种鱼,规模化养殖想都不敢想。

张庆潮和朋友盛维忠,曾经的两个门外汉,从零开始,不仅把淡水石斑鱼养殖成功,还靠它实现了2016年销售额1千多万,现在市面上卖的淡水石斑鱼有一大半都是来自他们的养殖基地,有很多同行都来向他们拜师学艺。

养殖户:师傅,跟他学。

养殖户:他是大师级别的,我来拜师。

那么,淡水石斑鱼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它又是如何给张庆潮和盛维忠带来财富的呢?

淡水石斑鱼也就是光唇鱼,属鲤形目,主要分布在我国长江以南水系,各地的石斑鱼形态略有不同。它们通常生活在水流清澈的河溪之中,喜欢啃食石块上的苔藓和藻类,成年公鱼的嘴巴上还有一圈白点。它们躲在石头缝里,非常胆小,把它逼急了就只会往石头缝里钻,而到河里去抓淡水石斑鱼就是张庆潮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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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潮:就这样轻轻去摸,跑掉了,这个鱼要难抓。

淡水石斑鱼身上,通常有6条竖状的条纹。

记者 沈子莉:123456,它就是要生活在没有污染的地方。

淡水石斑鱼在当地人心里,就是生态和品质的象征,特别是在张庆潮小时候,物资匮乏,大家吃不起肉,只要到河里去抓几条淡水石斑鱼就是一餐美味了。

在鱼上放入姜丝、盐、料酒,清蒸3-5分钟,或者抛进油锅,煎得两面酥脆,颜色金黄之后,再进行红烧。不仅味道鲜美,肉质细嫩,就连鱼刺都可以一起吃下去。当地人只要听说哪有淡水石斑鱼,都会抢着去吃。

食客;爱吃,很少吃到。

食客:肉质很紧,很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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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淡水石斑鱼的人很多,但近年来,由于生态破坏和过度捕捞,野生淡水石斑鱼的数量急剧减少,只有在大山深处,没有污染的地方才能见到。

2009年,张庆潮所在的浙江省新昌县,率先攻破了淡水石斑鱼的人工繁育技术,可以进行人工养殖,这让张庆潮非常兴奋。

然而,他去水利局打听后却得知,相关部门正在犯愁,因为这么受欢迎的鱼,当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养,而大家拒绝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养殖户:不敢养对水质要求高,万一停水停电呢。

养殖户:见风就死,人工养殖想都不敢想。

养殖户们觉得,既然淡水石斑鱼在野外都难生存,那么养殖难度肯定更大。虽然人人都知道养出来就赚钱,但却没人敢第一个去尝试。

那时候,张庆潮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和妻子经营着自己的装饰材料店,虽然对养鱼来说他是个门外汉,但张庆潮觉得:“想,都是问题,只有做,才是答案”。

既然技术难关已经攻克,商机就摆在眼前,张庆潮不想太过犹豫,他说干就干,立刻对市场进行了考察,当时的情形就像这样。

记者 沈子莉:老板,有鱼吗?

商贩:没有,有的话别人早买走了。

在市场上转了一大圈之后,记者发现,卖淡水石斑鱼的少之又少,即使有也都是死鱼。

记者 沈子莉:怎么都死了?

商贩:运过来就死了,有人买70-100,再贵一点也有人买。

竟然死鱼都能卖那么高的价钱,张庆潮觉得有戏,他又走访了安徽、湖北等地后发现,很多地方都有食用淡水石斑鱼的传统,但规模化养殖的还没有看见。这让他越想越兴奋,2009年,张庆潮和自己的好朋友盛维忠,共同投资100万,在新昌县潜溪村建起了一个占地30亩的养鱼场。然而,那时候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正在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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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一场罕见台风突然袭击,张庆潮的养殖基地,被一夜之间全部冲毁。开工还不到3个月,100万就化为了泡影。

这回,张庆潮彻底从公司辞职了,他拿出家里所有积蓄,又投资100万重修鱼场。可即便是这样,接下来他们依旧是赔得血本无归,还双双背上了上百万的外债。

就在我们采访的时候,张庆潮突然变得非常着急,他说是有几条鱼突然生病了。

张庆潮:容易死,不处理的话死得很快。

2011年8月,张庆潮的第一批鱼快上市的时候,他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那天工人突然打电话来说,昨晚还好好的淡水石斑鱼,开始出现死亡。起初,张庆潮没太在意,可接下来鱼却越死越多,不到2个小时就死了个精光。

张庆潮:死得快,很崩溃,不想养了。

当初养鱼的时候,大伙儿就劝过他们,人工养殖没那么容易。然而,两人一意孤行,赔光了家产不说,别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张庆潮和盛维忠两个人,悄悄地把鱼埋了,谁也没敢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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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维忠:偷偷摸摸的,不敢说,别人要笑话。

大伙儿都说,就凭两个门外汉,想把淡水石斑鱼养出来绝无可能。然而,张庆潮却不肯服输,他瞒着妻子,又偷偷去借高利贷来养鱼。

妻子:别人找上门才知道,照顾不了他,只能让他们养。

顶着压力,张庆潮把鱼拿到宁波大学进行检测,结果发现是一种叫小瓜虫的寄生虫病所致。

专家:对氧气和水质要求高,水没管理好。

养殖淡水石斑鱼全靠引进山泉水,为了保护水源,现在张庆潮就连排出去的污水都设置了4层净化系统,最后还要用水草专门进行过滤。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来让鱼顺利产卵,提高孵化率。

2017年9月30日,记者前去采访的时候,张庆潮还捞出了几只特殊的鱼,它们不仅肚子是红的,就连尾巴和鱼鳍也都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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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潮:公的发情肚子就会变红。

淡水石斑鱼的生长速度慢,要1到2年才能上市。记者手里拿的这条鱼,张庆潮已经养了5年才长这么大。

通过3年的观察、实验,2014年,两个人终于将淡水石斑鱼孵化上市了,第一年就赚了100多万。

盛维忠:太累太累了,现在我们就两把钥匙,防止人偷看。

张庆潮觉得守得住技术,就是守住了财富,为了防止人偷看,他把实验室包裹得严严实实。然而2015年,养鱼才刚刚赚了钱,张庆潮却主动把养殖淡水石斑鱼的技术公开了,还在露天水库上建起一个鱼场,敞开了让人去看。而这个举动,又为他开启了一扇财富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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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水池里养殖,平均每平米只能养30条鱼,放进网箱之后,同样面积的产量是从前的十倍还多,一平米能养殖300多条。不断在技术上创新,让张庆潮的财富成倍增长,两个人忙不过来了,他们就成立合作社和大家一起养殖。

张庆潮:旅游景区需求量大,货量供不上,要做大就得大家一起养殖。

然而,就在淡水石斑鱼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却传来消息说,有人因为食用淡水石斑鱼出现了腹泻、呕吐等症状。

专家:鱼卵有一定毒素,但是并没有我们所说的那么毒,平时应该问题不大,因为我们吃鱼内脏都去掉了,淡水石斑氨基酸蛋白质都很丰富,特别是epa dha含量高,中老年人吃了可以预防脑血栓。

淡水石斑鱼虽然小,但一定要把内脏去掉才能吃,为了保险起见,张庆潮都是把鱼卖给餐厅,而每次卖鱼之前,盛维忠通常都会像这样提前筛网。

盛维忠:把大小分开,餐厅喜欢均匀的,一斤13条最好。

注重细节,让张庆潮把鱼卖出高价的同时,吸引了很多外地客商。然而2016年,就在鱼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却一个人开着车,到处游山玩水。就连记者前去采访的时候,也被他带着到处去找水喝。

记者:这水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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