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凌总裁、余主任、衣院士、欧阳院士,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同仁:
如何整体评价目前中国正处于风口之中的氢能产业?我们有两种判断:一是氢能产业已经解决了“从无到有”的问题,无论是国产自主研发还是中外合作研发都取得了一定成果。二是氢能产业发展已经处于“由点到面”的推进当中,全国已经有20多座城市正以氢能为主导产业,酝酿谋划一场大的“产业运动”。
如何评价10年来中国纯电动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目前中国有两种比较流行的观点:一是纯电动汽车是中国汽车产业实现弯道超车的基本方向,前景非常远大。二是基于充电时间长,安全问题尚未解决,续航里程不够等短处,纯电动汽车只是一种过渡产品,氢燃料电池汽车才是新能源汽车的终极方向。
目前,在中国大力推广纯电动汽车仍旧是得到广泛认同的一种主流观点,中国上下正以实践推动纯电动车产业成为新能源汽车领域的主流产业。在世界其他先进国家埋头建设加氢站,推动氢燃料电池汽车发展时,中国纯电动车产业异军突起,通过政府引导,企业主导和市场推导,用短短不到10年时间推动中国成为世界纯电动汽车生产、使用量最大的国家,深刻影响了世界汽车市场格局,把未来世界汽车市场引入了“氢电并行”的时代。这不能不说是中国的一大成功。我们在展望中国未来氢能产业前景时,正确的判断应该是,没有必要口诛笔伐、大肆声讨纯电动汽车的种种弊端,而应借鉴纯电动汽车在中国推广的经验,加快推动中国氢能汽车产业超前发展。
一、“没有加氢站网络,再好的氢能汽车都是一堆废铁”:打通加氢站建设行政审批和管理路径,推动从少到多的飞跃
加氢站对氢能汽车的意义等同于充电桩对纯电动汽车的意义,加氢站建得越早,氢能汽车产业发展得就越快,加氢站建得越多,氢能产业发展的规模也就越大。当前我国加氢站建设同比西方国家还十分落后,全球已建成的加氢站有400多座,主要分布在日本、美国和欧洲,仅日本就建成100座以上加氢站,德国已建成42座加氢站,甚至美国加州也建成了35座加氢站,大幅度领先我国。法液空、OWV、壳牌、道达尔等能源行业龙头企业均积极参与加氢站建设,日本的丰田、本田、日产三家龙头车企也宣布将联合其他8家金融、能源企业开展加氢站建设。与国外相比,我国加氢站建设除起步晚外,还存在建成总数少,审批、管理制度不完善,安全距离要求显著偏高等问题。我们主要在以下三个方面实现了突破:
(一)抢先布局构建跨区域的氢能基础设施网络,率先开展以地级市住建部门牵头的“联合审批”等一系列制度创新,填补了我国加氢站建设审批管理方面的空白。率先建成全国首座商业化运行的加氢站,在佛山、云浮两市建成3座加氢站,今年8月在佛山市同时开工建设8座加氢站。计划到2019年在佛山市建设28座、云浮市建设10座加氢站。
(二)采取换道超车的思路,研究开展加油、加氢、充电“三合一”站点建设,并推动这一模式成为普遍做法。
(三)仅仅依靠地方政府建设加氢站是不够的,还需要引进“国家队”入场。我们积极主动引导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等能源行业龙头企业,尤其是千方百计引导民营企业参与加氢站建设,依托其现有加油站点增建加氢设施,规划建设“三合一”站点。同时大胆简化、创新氢能基础设施建设(含审批流程、运营管理等)审批、管理制度,并研究参照国外做法,科学合理调整加氢站安全距离,构建有利于加氢站普及推广的制度环境。
二、“在氢能产业发展中,安全和质量始终是第一位的”:打通安全检测和标准化规模生产体系,推动从有到优的飞跃
汽车是集中体现人类科技智慧的一种重要公共产品,安全和质量应当是其第一位的要求。当前公交、物流等领域商用车是包括氢能在内的新能源汽车普及推广的突破口,安全性和质量品质是这些公共服务产品的第一属性,也是我们园区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我们始终秉承“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的理念,把标准体系建设作为培育壮大氢能的“重头戏”,与中国标准化研究院合作建设共建云浮(佛山)氢能标准化创新研发中心,引领推动行业标准体系建设完善建立健全和产品检验检测与认证综合服务平台建设。在中国标准化研究院、佛山绿色发展创新研究院、全国氢标委的技术指导和支持下,2017年7月,广东省政府正式申报创建“国家技术标准创新基地(氢能)”,并于2018年3月获得国家标准委批准筹建,奠定了园区在中国氢能产业标准化领域的领先地位。我们连续两年向全国人大提交氢能产业发展建议,得到高层领导批示和发改委、工信部、科技部等部委高度重视,多方发力推动国家完善氢能产业顶层设计,推动国家出台21项氢能行业技术标准。目前我国在氢能和燃料电池产业领域技术标准和规范还不完善,技术标准对产业发展的引领作用尚未充分体现,对国外技术的引进与转化缺乏引导。在这里,我们呼吁国家有关部门和全国氢能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等机构加快完善氢能标准体系,在氢能制备、储存与运输等方面出台国家标准。尤其要对标国际先进水平,加快制定出台容量更大,使用范围更广的四型塑料内胆储氢瓶行业标准,放宽储氢瓶市场管理制度,尽快将四型储氢瓶推向市场。
三、“氢能产业必须尽快断奶,尽早具备自我生存能力”:打通国产化产业链摆脱财政补贴依赖,推动从优到多的飞跃
一个高科技产业的快速发展,绝对离不开政府的提前投入,中国纯电动汽车产业的发展和推广便非常有赖于各级政府的财政补贴政策。但事实反过来也证明,财政补贴投入时间越长,对产业发展越不利。所以目前对于氢能产业的财政补贴投入是必须的,补贴政策至少要持续到2020年,视产业在中国的发展程度或许还要持续到2023年,但是我们认为补贴持续的时间不能太长,短则3年,长则5年。在这个时间段内政府要有倒逼的政策和决心。氢能产业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到:一是打通整个国产化产业链,不断扩大产业规模,降低成本,提高产量。二是切实降低氢气价格。
在打通国产化全产业链方面,我们有三个做法:一是在引进吸收加拿大巴拉的技术商用车燃料电池电堆技术的同时狠抓自主创新,建成目前全球最大的9SSL燃料电池电堆系统生产线,成本较低于进口产品。二是大胆进行“二次创新”,在超前推进大功率燃料电池系统及120KW大功率有轨用燃料电池系统开发的同时,成功研发CAVEN 3、CAVEN 4燃料电池系统,实现CAVEN 3系统批量生产,与巴拉德MD30系统相比,不仅成本大幅下降,而且系统集成度更高、功率密度更大、防护等级更高。三是布局氢能全产业链同步发力,打造产品闭环。在上游引入“美国普顿制氢、北京科泰克车用储氢、广东联悦制氢”等制氢储氢企业;中游引入“东风新能源商用车、飞驰氢能客车、广东国鸿氢能、国鸿巴拉德燃料电池、上海重塑动力”等氢燃料电池及整车制造龙头核心企业;下游引入“广东电网综合能源示范、深圳中博源燃料电池分布式发电、新能源车推广运营”等项目企业,率先全国构建起“制氢加氢、氢燃料电池及动力总成、氢能源车整车制造、氢能研究及产品检测”等产业集群。并计划率先推动1千辆至1万辆氢能汽车推广普及。这是我们扎扎实实打通氢能国产化全产业链的主要做法,目前我们正在推动核心零配件国产化,形成产业集群。
与此同时,依托各地资源优势,打通制氢、运氢、加氢产业链整个环节,打造完整的氢气供应链,切实降低氢气价格,使之具备市场竞争优势,实际这是推动氢能产业摆脱财政补贴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近2年,我们园区通过氢能汽车示范运营得出了一系列基本数据,数据显示如果氢气终端价格如果保持在每公斤40元,氢能汽车可以保持与柴油车一样的市场竞争力。如果价格在每公斤20元,氢能汽车可保持与纯电动汽车一样的市场竞争力。电解水制氢做到每度电价格0.3元以下才具备一定的市场竞争力。目前欧洲、美国、日本等地氢气市场价格为每公斤80元左右。
四、“技术基本具备以后,市场的培育更为关键”:打通市场渠道构建新商业平台模式,推动从多到平的飞跃
目前我们已经从过去投资和生产为主导的卖方市场进入了以消费和市场为主导的买方市场。在卖方市场中,谁主导技术、控制生产制造,谁就说了算。而在买方市场中,谁拥有市场空间和消费能力,谁就说了算。下一阶段,地方政府应该根据形势变化,围绕买方市场研究产业战略和策略:在技术和基础设施问题基本解决后,一定要敢于做“减法”,善于做“乘法”。尤其要高度重视平台建设,这种平台能够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目前我们正通过培育和支持佛云新能源交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国能联盛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这个混合所有制民营企业,致力于打造四大平台,面向粤港澳大湾区和“一带一路”战略进一步布局氢能产业:一是打造氢能汽车示范运营平台。采用TC公交运营模式,由政府以签订合同及考核兑现的形式向运营商购买公交服务,打造以粤港澳大湾区为主,服务全广东省的氢能公交车示范运营平台,促进氢能产品普及推广及氢能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二是打造优质廉价的制氢平台。联合中石油、中石化等能源巨头,逐步构建起以珠三角区域为核心,辐射广东全省的加氢站网络。以可再生能源制氢为突破口,建立完善绿色氢源供应链,建立与油气价格联动的氢气定价机制,构建氢气优势价格体系。三是打造氢能标准产品检验检测与认证综合服务平台。与中国标准化研究院、全国氢能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等共建国家级氢能及燃料电池检测实验室质检中心,抓好产业发展政策与规划研究、氢能产品检验检测技术开发应用、技术标准制定推广及产品检验检测与认证等工作。四是打造多层次氢能产业金融支持平台。争取广东省以园区为重要基地,在佛山、云浮两市先行试点,发起前期规模为 50亿元-100亿元,总规模为500亿元-1000亿元的省级氢能产业专项债及首期规模为50亿元的省级氢能产业引导基金,逐步建构起氢能产业发展金融支持体系。
最后,我想起比尔·盖茨在评价各国产业时说的一句话:“人们总是高估未来两年的变化,低估未来十年的变革。”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考验一个人的判别与判断、视力与视野、智商及智慧,这正好可以用在中国对纯电动汽车和燃料电池汽车的判断和行动上。所以我们在推动产业发展时要有正确的判断,宽广的视野,要用智慧推动产业发展。按照专家的预测,到2050年人类将有15%的乘用车、50%的柴油车,总计18%的车辆被氢燃料电池车取代。现在距离2050年还有32年,我们是不是还要等32年才会迎来这样的奇迹出现?我想这未免太悲观了。我认为中国人要用中国人自己的努力,推动人类的这一天提前到来。
各位领导,各位同仁!
目前中国氢能产业已经进入风口。在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面前,我们广东佛山、云浮两市和佛山(云浮)产业转移工业园将以更加谦卑的心态,向各位学习,向纯电动汽车产业学习,向国内外先进经验和技术学习。弄潮儿更向潮头立。我们要凭借这股“好风”之力,立青云之志,取万马奔腾之势,在百舸争流的氢能产业发展大潮中站稳脚跟。以政治家办氢的高度和眼光,以政治家办氢的胸襟和见识,从全球产业发展的趋势上高屋建瓴,厚积薄发,久久为功,为我国氢能事业的发展,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诚挚地感谢各级领导、各位同仁的帮助和支持!下个月的2至8日将在佛山市南海区举办2018绿色生产与消费交流会暨第二届氢能周,欢迎大家光临佛山。
谢谢大家!
(佛山市副市长、佛山对口帮扶云浮指挥部总指挥 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