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时光如浮云般流过,青春单薄的穿梭在蓝天之上,我们打马而过,穿过阳光,穿过阴霾,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
那个夏天,我们相识,亦师亦友的短短几个学期的陪伴让我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真好。
相信在每个人作为学生那段时光里,都会有一位老师让人觉得印象深刻,我也一样。
拍毕业照那天,我偷偷带了相机,站在角落看着她走拍完一个又一个班级,兴奋地把她拉到角落,拍下了那张独一份的合照。
在同学眼里,她温柔而又可怕吓人,她平易近人却让人不敢靠近……她,我高中的数学老师,一个向往青春却怎么也青春不起来的老大妈,“灭绝师太”是我们私下给她起的外号。
(一)
她脚蹬10公分的红色漆皮条纹红色高跟鞋,上身穿着的紧身白色小短袖,下身是一件特别抢眼拉风的浅绿色长裙,利索干练的马尾吊在脑后……这是她的首次亮相。
“哎呦,这老师挺别致的啊!”坐在窗边的男生闻声大喊,耐不住性子地将身子拧成麻花状扭出窗外,“胖子,你看看这节课上什么?”手里还不住的用笔戳着前面小胖子的屁股。
哒哒一阵高跟鞋踏击木板的声音过后,教室安静了。
她清理清嗓子,“数学在高考占150分,这150分能拿起来就拿起来了。今年高考理科状元光是数学就……”没有传统的自我介绍,没有和同学拉好关系的“示好”,有的只是这个不许,那个不准。
她是最特别的一个。在开学的第一天就给我们下了一剂猛药。
她很没形象的倚在讲台上,一个手撑着讲台,一个手捏弄着被她早已蹂躏不堪的几根小粉笔头,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头发她也不在乎。
“哎,说话暴露性格,红配绿大俗啊!”那个男生瘫在了桌子上,“又不是个好处的主儿。”
“课代表,跟我上一下办公室!”她带刀的目光夹着一丝“邪”气直冲镜片刺向我,我的脚底瞬生一丝凉意。
我们的“悲惨”生活也从那是开始了……
(二)
那时候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日光蒸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坠到了高楼那边。池塘里青蛙们扯着嗓子没命的唱了一个夏天。
“课代表,到底有几张卷子啊?!”
看着桌子上高高摞起的一沓又一沓,同学们一个个都摊在了桌子上。我们做作业的速度始终赶不上她布置作业的速度。
“我听说这次作业都没有得‘优秀’的呢。”
“她要求太高了,学霸们都昨晚写到半夜……”
“别这样,严师出高徒嘛。”
……
每一次数学考试,我都顶着沉重的压力,因为身为课代表的我每次都是侥幸在及格的边缘打个小来回。
她要求是很严的,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每次考完试,她都主动把我“请”出去,给我分析卷子,虽然语气总是那么冲,但是每次我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收获。
她一直希望我有所提高,但我每次都让她失望,她不希望我在进教室前的几分钟拖拖拉拉,不希望我在自习课开小差开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希望我把所有的问题都压在一起然后不了了之,不希望我抱着“稳定”的分数得过且过……她是对的。
(三)
相处两年,有打有闹,我们很开心。
在别的同学眼中,我们的关系是最亲密的。
手挽手,扯头发,弹脑壳,勾肩搭背等等一系列被级部主任称为大不敬的动作是我们之间的交流方式。
下雨天,我们两大坨肉会挤在一把小小的伞下,互相调侃对方的身材,有时也会不小心一脚踩在水坑里抱在一起哇哇大叫。
我会死皮赖脸地黏在她的屁股后面,兴奋地对着一点都没有反应的她手舞足蹈地谈论哪个班的女老师长得漂亮,哪个男明星长得帅,以至于她每次都会像躲怪物一样拒绝和我“亲近”。
跟我在一起,她好像对我翻尽了这辈子的白眼。
(四)
在青春的路上,她是助力的车,她教会了我很多。
因为她好像知道——有时候人的微笑更多的是用来掩饰心中的悲伤。
尽管我很自以为是,认为我在她心里像她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虽然她被动地给予了敷衍的拥抱,但对我来说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鼓励。
也许她告诉我的每一句话都以同样的方式告诉过别人,但对我来说那是最独特最有爱的。
因为她,我学会了勇敢选择,学会了舍弃,学会了控制,学会了仔细,学会了正确面对自己的压力,学会了乐观,学会了发现身边的美好……
可能很多,她也不记得了。
再抬头,我坐在新的教室,窗外依旧阳光明媚,叶子在枝头翠绿,长发又安静地伏在肩旁。在教师节来临之际,将这篇文章献给我最亲爱的高中数学老师,谢谢你,盛装莅临了我们的成长。这个夏天,青春依然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