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纽约湾区也是世界500强保险企业所在,包括AIG、 Metlife、Marsh、Chubb/ACE、New York Life、Teachers Insurance、Assurant、Travelers、Verisk Analytics以及Alleghany。其他国际保险公司也把美国总部设在纽约,如AXA、QBE、Prudential、Swiss Re和Allianz。纽约离康涅狄格州仅仅几英里,这也是一大优势,因为康涅狄格州有许多大保险公司的总部,如Aetna、Cigna、The Hartford和W.R. Berkley。

五、经验启示

(一)纽约湾区成功的关键要素

要素一:发达的经济集聚中心。湾区经济的发展需要内部具有一个集聚与辐射能力强的核心城市,才能促使其向湾区内城市以及周边区域进行辐射,进而带动整个湾区经济的发展。纽约是纽约湾区发达的经济集聚中心,在都市圈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是世界级湾区形成和发展的先决条件。经济集聚中心的综合实力越好,其辐射的范围与效应越大。同时,该综合实力还决定了纽约湾区的国际竞争力。经济发展的辐射理论认为,通过资本、人才、技术、市场信息等要素的流动和传播,将进一步提高经济资源配置的效率,加快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提升都市圈的整体实力。纽约与东京城市一样,拥有功能齐全的服务、广阔的消费市场,不仅辐射范围大、集聚能力强,而且掌握着丰富的外部资源与信息,带动了湾区内其它城市的经济,推动了纽约湾区朝着更成熟的方向发展。

要素二:“美国梦”吸引大量移民。19世纪的欧洲,贵族尚未退出历史舞台,社会等级森严,宗教歧视严重。而北美大陆相对宽松的政治和宗教环境为那些具有冒险精神、对专制制度具有强烈反抗意识的欧洲人提供了摆脱贫困的发迹机会。许多来自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和德国的穷苦移民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了比当时欧洲更为优越的生活条件,成为富裕的农场主或企业主。即使那些以“契约奴”身份来到北美大陆的贫困人口也能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获得欧洲封建专政制度下一般民众终生可望而不可即的自由权利和平等地位。“美国梦”的口号就是这时喊出的,其核心是成功取决于自己的才能和努力,而不是家世和背景。这自然对移民有较强的吸引力,使得纽约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世界移民中心,此现象自19世纪初一直持续到20世纪中叶。数据显示,从1830年到1857年,到达美国的欧洲移民超过450万人,他们中的大部分留在了纽约。事实上,从19世纪初期至19世纪60年代,以纽约为辐射中心的美国东北部及中大西洋地区的城镇化水平从不到10%升至35.7%,增长迅速。

要素三:国际资金的大量流入。在整个19世纪,美国吸纳了欧洲对外投资的绝大部分;同时,和现代美国不同,19世纪的美国人对于储蓄表现出高度的偏好。内外资本的集聚是19世纪美国经济增长中另一个显著的驱动因素。在纽约经济圈发展的三个关键时期——19世纪初、19世纪30年代和60年代,均出现过国际资本大规模流入的情况。这时期美国资本市场发展刚刚起步,很多项目不能从发展初期的金融机构获得资金,而成熟的欧洲资本市场为这些项目提供了大量资金。这些输入的资金被投资在经济增长的关键领域中,特别是在运河和铁路系统的修建项目上。从数据上来看,19世纪30年代,美国所接受的外国资本净流人量不少于1.89亿美元(人均12美元多);外国资本的比重达到净资本的20%。在19世纪60年代,资本流入更是以空前的速度递增,资本净流入累计达到7.61亿美元(人均超过21美元);外国资本的比重达到净资本的15%。

要素四:得天独厚的地理自然优势。纽约大致位于大西洋沿岸城市的中心点,同时居于南北走向的哈德逊河的中心点,从地理位置上来讲,类同中国上海和日本东京的位置,有利于形成经济中心。更重要的是,纽约是天然良港.终年不冻,港阔水深,海岸线长达1,000公里。天然的地理优势赋予了纽约运输成本优势,使其成为连接欧洲的最理想的贸易中心,有助于承接欧洲的先进生产力,这种格局使得纽约拥有了一个较高的起点。

要素五:大量基础设施的兴建打好纽约经济圈的工商业基础。基础设施的建设为区域范围内生产要素的流动提供了载体,通过规划引导基础设施的合理布局有利于协调区域发展。早在港务局成立之前,纽约就分别于1857年和1866年成立了负责治安和健康的大都市委员会,这些区域规划和治理组织是由基础设施投资企业在政府架构外培育的。在此背景下,19世纪及时的运河开凿和铁路铺设使得纽约经济圈与广阔的内陆腹地连成一体。富饶的内陆地区为东中北部沿海城市提供了充裕的农业及工业大宗原材料、劳动力以及部分市场需求,成为东中北部沿海城市发展的大后方,而同期英国城市恰恰缺少这种条件,城市发展的后劲不足。长期以来,纽约湾区高度重视轨道交通和港口建设,以纽约为枢纽的对外交通网络,极大地降低了成本和时间。

要素六:日益完善且不断创新的产业链。制造业和港口业、金融和保险、生物医药和纳米技术是纽约湾区的重要产业。特别是,纽约附近有56所大学,拥有世界级的大学和人才,就近为纽约湾区的科技创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血,激活大中小企业的活力。目前,纽约硅巷已成为纽约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硅巷位于纽约曼哈顿地区,是一个无边界的高科技园区,拥有众多高科技企业群,已成为纽约湾区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被誉为“东部硅谷”、“创业之都”等,是继硅谷之后美国发展最快的信息技术中心地带。2007-2015年,纽约硅巷互联网及应用技术工作岗位增长率达28.7%,同期出版业萎缩15.8%,制造业萎缩29.5%,产业核心连结纽带正从全球生产网络转向全球创新网络。

(二)纽约湾区发展的主要经验

首先,官方和民间社会组织编制城市规划,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美国民间和政府从20世纪初就已经开始重视对纽约等大都市区发展的相关理论和规划研究,并长期以来通过民间的RPA、RPAA等组织和官方的纽约都市区发展委员会、纽约新泽西港务局等机构加强对大都市区域规划制定和协调各相关地方政策等方面的工作。纽约区域规划协会(RPA)的理念是:纽约湾区是美国卓越的城市地区,也是全球性机构的象征,纽约必须集聚力量,依托周边的3个州安排区域发展,保持并提高其世界一流城市的地位。这一规划是把纽约作为全球性中心城市来配置的。通过区域途径,政府的事务走向跨政府,寻求跨区域合作,创新合作体制和机制,合理地统筹资源配置,促进纽约湾区的整体发展。

其次,政府有针对性地出台促进产业升级转型的政策。在美国纽约等东北部海岸大城市发展过程中,较为充分地利用了各城市自身具备的有利条件,并通过市场作用和政策指引适时调整了一些城市的产业结构和规模。在纽约成为美国最大城市之前,费城和波士顿曾相对更加繁荣,但纽约在该区域内具备发展外向经济的更有利条件,使金融、商贸等服务业在曼哈顿日益集聚,进而使美国政府也有意不断强化纽约的现代服务业职能,而将制造业等传统产业迁出到郊区和周边城市发展,而波士顿、费城等城市则相应重点发展相对更适宜其当地情况的制造业和运输业。又如在发展新兴产业和生产性服务业领域,20世纪80年代纽约市政府实行了城市工业园区战略。通过建立“袖珍工业园区”和“高科技产业研究园区”,使一些知识密集型的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得到发展的场所。同时,通过实施“数字化的纽约,线路通向全世界”的产业发展战略,推动非营利服务型组织(教育机构、各产业协会等)、房地产、技术服务商三方的互利合作,共同建设高新技术区域。通过这些引导性的政策.纽约的生产性服务业、知识密集型产业等新兴产业得以加速发展。

最后,政府重视基础设施等城市发展的物质基础建设。美国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建设,而政府对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力度与该地区是否有与之相适宜的大都市区发展规划直接相关,这也促使各地越加重视其所在区域的发展规划工作,而以美国最大城市纽约为中心的东北部大都市带在都市区发展规划方面启动最早,加之该区域是美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因而该区域获得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较充足,并以此为契机,投资建成了贯穿整个区域核心都市的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和民用航空等基础设施,涉及200条水运航线、14条铁路线、404千米长的地下铁道、3个现代化航空港以及稠密的公路网,从而大大便利了湾区内各城市间的联系,使得各种生产要素能够在区域内较为高效地流动和配置,这有利于湾区内各地的社会经济相对均衡发展,并为该区域最终发展成为今天世界级湾区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三)对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启示

一是要对粤港澳大湾区众多港口开展科学定位,构建国家层面的湾区发展协调机制。政府要做好湾区经济发展的宏观规划和体制机制建设,强化政府政策对湾区经济建设的导向作用。粤港澳大湾区已具有一定的基础,但要发展成为世界一流的湾区,需要在体制和机制上进行大胆创新。其中,深圳作为湾区的经济中心,构建创新能力卓越、产业层级高端、交通网络发达、辐射功能强大的世界一流的粤港澳大湾区。特别是要以纽约港为借鉴,构建大中小港口规模合理,中转、外贸、内贸港口功能统筹,空间布局科学的港口群,提升投资效应和运营效益。可将深圳的功能定位为复合型港口,成为粤港澳港口群的核心港口,以出口为主;香港的功能定位为中转型港口;广州的功能定位为复合型港口,以内贸为主;珠海、湛江、惠州、汕头和东莞的功能定位为腹地性港口,服务粤东或粤西地区。

二是要大力发展创新型经济。随着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及新能源等技术的飞速发展和深入应用,从工业时代对规模的追求走向知识经济时代对创新的追求,服务贸易、知识产权等成为创新型经济的关注重点。一旦创新驱动成为湾区经济的动力源泉,湾区就会产生影响世界经济发展的引领力,成为全球经济的发动机。粤港澳大湾区要整合集聚力量,发展面向全球的创意产业、国际化健康服务业、引领性信息产业、分布式制造和能源等,将跨国研发中心“嵌入”本地创新能力,植根于本土市场,达到构建全球创新网络顶级节点、实现发展城市综合功能的目标。可结合各类重点实验室、工程实验室、工程中心等创新载体,有效利用全球创新资源,加速融入全球创新网络,加强与国际一流大学和顶尖科研机构合作,推动下一代通信技术、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生命信息、超材料、新能源等领域取得一批核心技术产权和国际技术标准,提高以技术、品牌、服务、标准为核心的出口优势,推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高附加值产品出口。

三是要整合岸线资源,发挥产业优势,进行合理布局。在整合广州、深圳、东莞、中山、珠海五个市的相关岸线资源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各地的产业优势,打造一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群。其中,广州岸线以海上交通运输业、港口物流业、滨海旅游业、海洋装备制造业为核心;在深圳西岸线这一板块,突出蛇口港区、赤湾港区和妈湾港区发展海洋交通运输功能,前海合作区重点推进深港合作;东莞继续发挥制造业、创意产业基地的优势,建设沿海经济带;而在珠海中山板块,中山岸线努力打造高端滨海旅游产业、海洋装备制造业基地,珠海岸线建设滨海新城,重点发展临港工业、航空工业、游艇制造业,珠江口岛群则重点发展海洋交通运输业、现代物流业和临港工业、生态旅游业。

四是要发挥自贸区的优势,以开放倒逼改革的需要。纽约港自贸区在1979年由美国国会批准设立,纽约港自贸区是全美250 多个自贸区中面积最大的自贸区之一,对内背靠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纽约,以其对一无二的地理优势吸引本国公司,使其地处美国商业中心区域,同时享有离岸运营的优势。纽约港自贸区对纽约湾区经济的发展功不可没,极大地促进了贸易、投资和金融的发展。深圳前海具备良好的外部条件,繁荣的中国国内经济和珠三角地区的腹地经济给自贸区创造了外部条件,自贸区成为沟通国内经济和国外经济的桥梁与窗口。政府需要成立专门管理自贸区建设的机构,负责管理和协调自贸区的整体事务,投资建设必要的基础设施,有权审批项目立项。特别是着眼于自贸区与城市功能的相互促进,超前进行整体规划和建设,借力“一带一路”的历史机遇,带动周边城市经济发展,尤其是金融、商贸、物流、中介等服务业的发展。

五是要打造充满活力、包容宽容的创新文化氛围。纵观纽约等世界一流湾区,无一不是依靠海洋而发展起来的,这些湾区在科技创新的带动下,逐渐发展成为高等教育中心、文化创意中心、金融商贸中心和航运中心等。湾区经济与海洋经济有许多交叉之处,发展湾区经济有利于优化配置海洋资源,进而有利于重点海洋产业的集聚,形成产业集群,最终使粤港澳大湾区成为重要的区域性国际经济中心和繁荣的世界级都市圈。相比于纽约的多元文化、巴黎的经典文化、伦敦的创意文化等,经过多年的沉淀,粤港澳地区形成了充满鲜活文化元素、具有独特品格的商业文化。要进一步营造和培育鼓励创新、容忍失败的创新文化环境,提高对外的接受和兼容能力,促进粤港澳城市圈的“多元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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