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美白对虾发展史上,浙江人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有的人赞扬浙江人“敢闯敢拼”,也有的人批评浙江人“投机取巧”。其中,浙江人在广西养虾的80%-90%是丽水缙云籍,其余的还有丽水(不含缙云)、温州、台州、永康等县市。
在20世纪70-90年代,浙江缙云广泛流传着一句“四万鸭农闯天下”的话题。当时缙云鸭农的踪迹遍布大江南北,致富故事现在依然被人津津乐道。到了90年代以后,随着养殖环境的变化,养鸭的效益大不如前。2000年前后,在广东、广西沿海一带的缙云鸭农于是摇身一变,加入了养虾大军,甚至成为台山、钦州、防城港等地的养虾中坚力量。
据广西浙江籍养虾协会的人士统计,今年估计有1.5-1.7万浙江人在广西养虾,防城港、钦州、北海的比例分别是5:4:1。目前养殖基本结束,已经有40%-50%的浙江人返回老家。今年对虾生长速度偏慢,效益比较一般,估计约有40%的人赚钱,不过真正有钱带回老家的可能只有15%-20%。
在东兴市江平镇,浙江虾农的大本营,有虾塘3-4万亩,养虾巅峰时,其中90%的虾塘都在浙江人手里,池塘、养殖、饲料、动保等都被浙江人垄断。相比其他虾农,浙江人更能够接受新观念,勇于尝试新技术,善于使用动保产品调水,所以他们养虾的成功率也相对较高。
2014年以前,南美白对虾成为浙江人南下的摇钱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致富神话,并带来了一大批跟风养殖的人。但是物极必反,浙江人南下养虾在2013年前后进入巅峰。到了2014和2015年,钦防地区南美白对虾养殖成功率连续两年低于20%,赚钱的人极少。此外,由于浙江人习惯抱团取暖,和饲料厂家谈判时大多能要到一个更为优惠的价格,随着养虾风险增高,饲料厂家和经销商减少对养殖户的赊销,浙江人不得不改变原先的养殖模式。虽然近年南美白对虾养殖成功率有所回暖,但跟风养虾的人数继续逃离,到2018年,在广西养虾的浙江人仅有高峰时的60%左右。
养虾成风也带旺“炒塘”的投机者,广西虾塘从一开始的承包价600元左右/亩,到养虾鼎盛时期,2013年虾塘租金高达5000多元/亩,个别虾塘一转手甚至被炒高至6000元/亩。手握虾塘上万亩的养殖大户,只需放租一年就能赚几百万元。高峰过后,现在本地人出租池塘重回1000元左右/亩(含周边土地及附属物面积);浙江人转租的池塘(仅计算水面面积),钦州只有1600元左右/亩,东兴一般2000元/亩,最高也不会超过2300元/亩。一旦虾塘租不出去,池塘众多的塘主自己也养不了这么多,曾经的香饽饽便变成了烫手山芋。
随着浙江养虾人数流失,现在广西本地人养虾的比重逐步增加。目前,浙江人最集中的江平镇仍有近60%的虾塘在浙江人手里,全镇粗略统计有饲料经销商32家,其中浙江人仍有20来家。而在钦州,在养虾最好那几年,浙江人占比高达60%以上。现在或是退出,或是转移,占比降至三分之一。
近两年,南美白对虾越发不好养,个别原先养鸭出身的浙江人重操旧业,再次养回蛋鸭。据反映,目前效益还算不错。也有一些虾农在第二造南美白对虾收成之后养殖肉鸭,养殖周期一般是60-70天。他们认为,养一造肉鸭既能提高收益,而且还能提高第二年养虾的成功率,至于是否真的有效,仍不得而知。再过一个月,这些养殖户卖完鸭子之后便会返回浙江老家过年,然后第二年如候鸟那样,再次来到广西,开启新一年的养虾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