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海布里,他是人们嘲笑的对象,十年后,他用时间展示了别具一格的个人风范,他是无数老板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管理者。徐根宝一直希望打造一支中国的曼联,但就花小钱办大事、育人育才外带获取利润而言,温格要比老对手弗格森更高明。
理想主义者的十年营运
十年前,温格初掌阿森纳时,球队青训几乎处于荒废,队里尽是些靠吃老本已然半退休状况的球员,队长亚当斯都是个酒鬼,何谈其他人。十年后的现在,阿森纳队内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年多得不得不每年出让一批。
温格对工作非常投入,他曾说自己在伦敦10年,只知道住所、俱乐部和训练基地三个地方怎么走。但教授也绝非冥顽不灵的蛮干愚辈,他对足坛内外的运作法则都有独特的见解。特别是在转会市场上手腕非常灵活,其他大俱乐部为了保证成绩往往不惜一掷千金,比如钱袋无底的切尔西和动辄甩出一两亿的皇马,但温格的信条是,赚多少才能花多少,那种不计投入产出的收购是绝对不合理的。
温格绝不会为了大牌球星烧钱,他更重视的是年轻球员的成长潜力和发展空间,这使得他为组建球队所花费的资金只相当于联赛对手的一小部分,最近甚至热刺的净投入都远超阿森纳。枪手在温格治下的十年间,支出累计约一亿五千万英镑,这甚至还不够莫里尼奥入主斯坦福桥头两年的开销。更重要的是,他所花的钱在转让球员收益中早已赚了回来,更别谈门票纪念品等额外销售红利了。与其他俱乐部三天两头要求财政托管不同,阿森纳董事会最不担心的就是球队财务账簿,海布里一直都是健康运营的标本,甚至主管球队日常事务和转会的副主席大卫・戴恩有时都得明说暗劝温格,稍微花点钱,不要紧。
媒体将温格比作堂吉诃德,温格的确是个理想主义者,他醉心于自己的足球观,热衷于不断地向世人展示他在发掘年轻人并将他们培养成世界顶尖球员方面无与伦比的才能。就像他自己所说:“我们的球探网络遍布各地,甚至一些无人问津的地方。”国米青训主管朱塞佩・巴雷西承认,“阿森纳的球探,是天底下最神通广大的,我们经常和他们撞车,但要竞争过他们,很难。”
通常来说,为保证球队竞争力,俱乐部需要不断向球会一线队拨款,以购买优秀球星,然而温格却不需要董事会烦心这档子事儿,他自己通过转会获得的收益,足够每年夏天让他四处搜罗青年才俊。
伯乐才华与球市传奇
拥有经济学学位的温格,深谙各种转会操盘手腕方略,一次次成功的挖掘加工和高价出售,除了为俱乐部谋取最大利益,更证明了他的伯乐眼光。早期在摩纳哥,教授带出了图拉姆、佩蒂、亨利等人,可以说雅凯1998年的军功章上少不了温格几分殊功。来到阿森纳后,温格对天才新星的发掘培养加转手更是堪称量贩级。
维埃拉是温格重建中场的核心力量,布拉迪离开海布里后球队一直缺少一位可以镇住球队的中场统帅,而在AC米兰踢不上球的维埃拉被教授相中后低价来投,九年后这位枪手四号走出北伦敦时已然是后腰位置上的足坛一哥。
1997年时,温格还做了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以50万英镑这种批发价从巴黎圣日耳曼买入天才射手阿内尔卡,后者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射术让其迅速窜红,摘下球员协会年度最佳新人奖后,阿内尔卡在哥哥怂恿下决意出走,皇马主席桑斯乖乖呈上2300万英镑支票。温格还是不满意,他认为阿内尔卡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如果当初留在阿森纳,他的成就不可限量。我就不明白,他一天吃三顿饭,要那么多钱干嘛?”
阿内尔卡走后,温格很快找到了最佳继任者亨利,法国人在海布里取得的成就毋庸赘述,我们有理由相信若是现在评选阿森纳历史最佳,亨利将以高票当选。当然温格不会出卖亨利赚钱,因为“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他这样的球员。”这是温格在亨利回绝巴萨邀约后的原话,要知道西班牙人的报价可是达到了5000万英镑(7500万欧元)之巨。
阿内尔卡身价狂翻近50倍,而奥维马斯和佩蒂为温格的收支账簿上同样添金不少。1997年夏天,教授将两人引入,荷兰飞侠与法国铁腰都将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海布里,三年后巴塞罗那人拿费戈的转会费来求购,温格将年届而立的两人打包送出,截留了2175万英镑(4400万美元),这又是一次可以写入教科书的经典交易案例。
细数当初那支打下赛季不败神话的枪手骨干,造价之低廉让人啧啧称奇,永贝里300万英镑,皮雷600万英镑,劳伦500万英镑,坎贝尔更是免费吸纳。如今的温格更是变本加利,收购法布雷加斯、图雷、埃布埃等干将支出的十万到几十万转会费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这三人的身价目前至少在3000万英镑以上。
昔日后防五老之一的温特伯恩谈起恩师一脸崇拜:“作为伟大的教练,温格懂得一支成功的球队需要什么,包含哪些因素。他走入阿森纳更衣室第一天,球队没有任何他想要的东西,然而他对球队的建设就是从那天开始,想起来让人难于置信,现在的阿森纳已经是世界顶尖俱乐部。十年间,足球变了,但温格的成功永不褪色。”
他省下了半座球场
温格精打细算、注重青年球员培养的理念,符合他的足球哲学。以挖掘培养新人为目标,已经是俱乐部内部达成的共识。阿森纳球探霍伊自豪地表示:“我们不过是球探链条上很小的一环,但我知道温格为自己遍布全世界范围的球探网络感到自豪,不管是世界哪个角落哪支球队进入了杯赛决赛,阿森纳球探都会都会在赛前一天飞到赛地入住旅馆。”
正是因为温格治下阿森纳连续十年的良性运营,才让俱乐部董事会有胆量肩负长期负债(17年偿还3.2亿英镑)的风险新建了酋长球场。根据俱乐部计划,6万人的新球场票房收入将会比从前上升65%,达到1.2亿欧元。至于那当初斥资1000万欧元修建的科尔尼训练中心,光是出售一个阿什利・科尔(算上加拉的折价),就已经收回了全部成本。
将当时无人知晓的温格带来北伦敦的球队副主席戴恩,早已无数次吹嘘自己当初的英明,24年前他从希尔・伍德家族那里用29.2万英镑买来的股份,现在已经升值无数,这个当初被逼破产的糖果商人,靠近十年时间出售部分股票,就已净赚了3000万英镑。希尔・伍德自己也宣称,“我们从来没想过谁能代替温格”。戴恩则透露,在温格执教以后,“俱乐部每个赛季基本都能增加约四百万英镑的现金储备。”媒体开玩笑:“酋长球场的造价,一半来自温格的省吃俭用。”
正因此,阿森纳董事会上下对这个外乡人言听计从,用内部人士的说法,“如果温格对一名球员感兴趣,他在24小时内肯定可以完成交易,根本不会有人过问”,这样的绝对权威,如此放手大干的自由,即便是弗格森也要自叹弗如,更别说莫里尼奥了。
疯狂投入,疯狂攫取,这绝不是温格的经营之道。挖掘足球的草根性,是他最愿意做的。从青少年培训和细节管理抓起,树立球队合理的阶梯布局,枪手十年来很少购入大牌的成名球星。以培育竞争力为核心,进而带动俱乐部商业运转,温格从不劳师远征打商业比赛,但每个赛季阿森纳的收入总是名列前茅。阿森纳上赛季净利润为790万英镑,球员买卖收入(税前)达到1920万英镑,整体商业收入达到1.32亿英镑,每一项数字都至少是十年前的三倍以上。2005/2006赛季甚至还在收入榜上史无前例地超越了影响力无敌的曼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