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峰上探基层
2月17日,南岳电视调频发射台将不能回家过年职工的家属,接到山上与职工团聚。
湖南日报记者 颜斌
2月17日,记者登上了南岳祝融峰东侧的喜阳峰山腰,湖南的“高层”。这里海拔1233米,比祝融峰仅低56米。
高处也有基层。坐落在喜阳峰山腰的南岳电视调频发射台,就是这样一个身处“高层”的基层单位。
对南岳的雾凇,对祝融峰的日出,记者一点都不陌生。但对于祝融峰东侧这座120米高的发射塔及其守护人,作为新闻界同行的我,还真不太熟悉。
关于南岳台,百度说得很专业:担负着转播八套电视、七套调频广播共十五套节目的发射并传送七个方向数字微波信号的任务,其发出的广播电视信号直接覆盖湖南省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同时为湘中、湘南地区各级广播电视转播台、站提供信号源。
记者通俗地说,就是我们在家看电视,出门听广播,不能没有南岳台的信号。
正因为如此,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他们要轮流值班,时时盯着监控屏,过年也不能例外。
都说高处不胜寒,今日的喜阳峰却十分暖和。一件衬衣,一件外套就够。
暖人的不只是春风与春阳,还有亲人与亲情。
11点20,一辆中巴车停到了台里狭小的坪前。车门刚打开,12岁的刘又玮就欢快地冲了下来,在人群中找到找到自己的爸爸,久久相拥。面对此情此景,自嘲为老夫老妻距离产生美的又玮妈妈曹玲,眼角也有些湿润。
副台长李向军告诉我,为了让30位春节要上班的职工能与亲人团聚,他们将 2月17日,南岳电视调频发射台将不能回家过年职工的家属,接到山上与职工团聚接上山来过节。
安顿好家属,在前坪摆一张小桌,泡一杯绿茶,李向军与我聊起他们的艰苦辛苦与清苦。
南岳台1980年建台,李向军1981年上山。35年来,一半的年,就在这山上过了。新婚第一年的春节是在这过的,母亲大病的那一年春节也是在这过的。
然而,在记忆深处,最刻骨的却是2008年的春节。南岳台地处高山,属于南方典型的山地气候,一年之中,有近260天为雨、雾、冰、雪天气。那年,大雪封山,让他们懂得了一座山的高度。在冰天雪地中步行六个多小时,背着柴油与粮食走几十里山路,无数次跌倒,无数次再爬起。顶着刺骨的风雪爬上铁塔,云雾在胸前掠过,积冰在脚下坠落。化冰做饭,伴着咸菜咽下......
“今年这年是真好过。”望着院子里嬉戏的孩子们,李向军一脸的满足。他说,过年这样的好天气,10年难有一回,喜上加喜的是家属们也都上来了。年在哪里过都无所谓,只要亲人们在一起。组织上为我们点赞说,辛苦你几个,欢乐千万家。其实,我们真的没有那么高大上,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90后帅哥何雨、美女杨婷去年加入了这个团队。今年春节,两人都要值班,平生第一次不能在父母身边过年。
杨婷说,当然想家想爸爸妈妈,好在现在通讯发达,天天可以和家人视频,重庆虽远,也没有距离感。比起我们的老同事,我们幸福不是毛毛雨了。和这么多人一起团聚,一起过年,长这么大了,也还是第一次,这何尝不是一种体验一种幸福。其实,幸福就是自己心里的感觉。
最期盼有一湖好水好生态
2月17日,东洞庭湖畔,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会长徐亚平(右一)带领志愿者,成功放飞5天前救下的赤麻鸭。 湖南日报记者 徐典波 摄
湖南日报记者 徐典波
春和景明,东洞庭湖波澜不惊。
2月16日一早,记者乘坐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的“巴比号”冲锋舟,去寻访水上人家。
协会志愿者胡伏林、江科明、徐立君是老渔民,如今都上岸谋生,还成了“公益天使”。
“越是年关越是有人铤而走险,所以志愿者春节轮班,坚守岗位。”徐立君豪情满怀,“保护洞庭湖,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舟行水上,记忆中曾大行其道的电捕鱼已转为“地下作业”,密集的“迷魂阵”(非法捕捞工具)也难觅踪迹。绿得可爱的湖水、时而飞过头顶的鱼鹰,让慕名同行的知名摄影家杨一九和王柯淇心潮澎湃。
“近年来,省里、市里对洞庭湖生态治理下了力气,加大了打击非法捕捞、非法排污和无序采砂的力度,蛮有成效。”
江科明很自豪,“志愿者也功不可没,今年初有专家调查,洞庭湖江豚稳中有增,数量已过百头了。”
“渔民收入应该有增加吧?”记者问。胡伏林说:“多年的枯竭式捕捞,现在洞庭湖常见的鱼种不到20种。长期滥捕滥捞,收入肯定会下降。”
9时许,云雾渐散,东洞庭湖楼西湾不到2平方公里的水域,停泊着上百户渔民的“连家船”。
船上,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飘成一道风景。
岳阳楼区老渔民林凤仙独自在“家”补网,船上只有10多条干鱼是“年味”,略显寒酸。
“为保护洞庭湖,3年前政府就禁止搞迷魂阵,我们全家收入由原来每年10来万元降到了3万多元,生活有困难呢。”
林凤仙难掩无奈,“保护渔业资源和江豚是个好事,渔民可以不搞非法捕捞,但政府能否多出台些就业扶持等惠渔政策,鼓励渔民上岸?”
江苏渔民陈益权和君山区渔民陈莲家的船泊在一块,两家3个孩子挤在一张木板床上。看到有人来访,孩子们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都是‘栓’在船上长大的,没有见过世面呢!”陈莲直言,“还是岸上好!”
“政府为你们建了渔民新村,为何不上岸?”江豚协会志愿者送上食用油,边帮忙贴春联边聊天。“我们也想喝自来水,但上岸难,还是船上花钱少。”陈益权的妻子诉苦道,“几年前转战江苏、海南养蟹,倒亏40多万元。”胡伏林开导说:“你们要讲究技术和经验。我和徐立君开了家小客栈,生意还不错,协会不少渔民志愿者上岸比较成功,现在还转型保护洞庭湖。”
11时许,老渔民匡远才微笑着坐在自家船头,显得很幸福:“打工的儿子匡小林回来陪我过年啦!儿子靠本事吃饭,每个月近5000元工资!”谈到新年希望,匡远才说:“我还是住在船上,我的家当都在这,舍不得。”“渔民最好上岸就业,也可以继续打渔,但必须遵纪守法,捕鱼者要能成为护渔人。”匡小林满怀乡愁,“出门在外,最期盼家乡有一湖好水好生态。”
水流得很慢,我们也走得很慢,仿佛只有梦想,在时间和流水之间疾驰。
7000人舍家搬迁,朝美好未来出发
王任生在自家废墟上捡到20多年前的荣誉奖状喜笑颜开。通讯员 摄
湖南日报记者 邹仪
通讯员 杨丁香
涔天河水库扩建工程正稳步推进,3月底以前,江华瑶族自治县花江、水口、务江、贝江等4个乡镇1454户近7000人要全部搬离原住址,在汛期来临前,应急搬迁到临时居住地。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月了,这些应急搬迁的移民工作进展如何?临近春节,记者深入到该县水口镇、花江乡等冯河沿线乡镇,听取这些移民的心声。
走进花江乡黄石村花江组,今年50岁的王明英正在门口杀鸡,“昨天儿子和老伴拆掉了一半的房子,留着这一半一家人挤挤住,年后过了元宵再拆掉整座吊脚楼,到时候就真的举家外迁了。还好,我们已经在东田镇租好了房子,临时度汛期间,房租和生活费政府都为我们支付了。”王明英一边指着已经夷为平地的房屋废墟,一边将我们迎进她还未拆掉的另一半房屋内,表达对政府的感谢。屋内,王明英86岁的老娘正在土灶前烧火。几十年来,她夜夜枕着老屋后面冯河的波涛声入眠。而搬迁之后,她熟悉的波光与涛声,林海鸟鸣,都只能在梦中才能浮现。“舍小家为国家,不管怎么样,是我们应该做的。”临走,老人的话让我们动容。
离开花江乡,我们往水口方向疾驰。一路,可以看见沿河两岸的房屋正在陆续拆除,搬家的车子摆在路边,移民们一件件、一兜兜地往车子上搬行李。不少老人独坐在屋子门口,不舍离去。人们常说:亲情难舍,故土难离,难在哪?难在“家”不是一个物质的概念,更是一种精神的皈依,一种灵魂的寄托。家是根,是永远走不出的牵挂。当水库大水淹没了家乡,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对于水口镇山马村下冲组60岁的王任生而言,这已经是第二次移民了。他原来跟父母住在海拔800米左右的高寒山区,下山买点日用品来回要走一整天。上个世纪80年代,国家出资帮助他们搬下山来。从高山搬到平地,犹如从原始社会一下就飞跃到现代文明时代,王任生心里一直怀揣着对党和政府的感恩之心。如今,国家要扩建涔天河水库,他二话不说就带领家人立即拆房。我们到达他的旧居时,他还在旧房屋废墟上寻找一些有用的物品,看见一张1989年的《下冲组优秀集体》的奖状时,他赶紧捡起来:“这是我担任下冲组组长时获得的荣誉。”
来到水口镇文亮村槁梧组的郑友用家时,他的老房子已经拆掉一个多月了。如今,他居住在地势更高、也更为古老的房子里,这也是他全家的应急搬迁临时度汛处。郑友用告诉记者,这也是他家第二次移民了。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涔天河水库第一次建设,政府建好房子,动员他们从冯河边上搬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就是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后来,由于生活不方便,郑友用跟居住在周围的邻居们又陆续搬到了山下。现在,涔天河水库大坝要加高,这次他们要搬到更远的东田镇。“我们要支持国家建设,我虽然住回了原来的房子,但政府承诺给我们的,每户起点租金400元,多一口人加100元,每人每月200元的生活费,移民干部跟我讲了,不会少我们的。我很满意。”郑友用的话赢得了周围群众的一阵掌声。
若干年后,当昔日繁华永沉水底,我们也许不再记得这些村庄的模样,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可敬的移民——为了美好未来,他们泪别故土。
花鼓戏《洪兰桂打酒》故事发生地——
“年关,酒缸都卖空了”
湖南日报记者 李国斌
花鼓戏的戏迷都知道《洪兰桂打酒》。它讲述的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花鼓戏中少有的以真实人物为原型创作的经典剧目。故事的发生地,就在长沙市望城区新康乡。
从望城区高塘岭镇向北,过沩水桥后右转,沿湘江堤岸直行,不到一公里,便远远地看见一座手提酒坛的人物雕塑——今天新康戏乡的“代言人”洪兰桂。
2月15日,早春的阳光,让人倍感舒适。记者站在新康戏乡的“代言人”旁,湘江岸边的一座小镇尽收眼底。
新康人喜欢花鼓戏,曾有业余戏班子20余个。清朝末年,老镇更是一派“渔歌樵唱万人欢”的景象。
借集镇提质改造的契机,新康紧扣“戏”主题、做活“戏”文章。主街通过立面改造,形成红、蓝、黄、白、黑的戏乡色调,并建设了环岛游道、新康大剧院、别具一格的戏曲蜡像馆,还环水规划建设了6个社戏台。
走在戏乡小镇上,白墙青瓦间,点缀着戏曲脸谱、戏剧人物,给人一种时光穿越之感。
在新康乡党委书记胡阳光看来,这些都是“涂脂抹粉”的表面工作,建设戏乡,更重要的是挖掘文化内涵,推动地方文化的保护和传承。
过去,《洪兰桂打酒》都是口耳相传,没留下文本。新阳村的老戏迷黄文范,主动承担《洪兰桂打酒》的挖掘整理工作。通过走访老艺人、整理资料,重新创作编排出《洪兰桂打酒》,使这一传统剧目得以完整保存下来。
“洪兰桂打酒”故事发生地“裕源槽坊”也修复一新。走进裕源槽坊,酒香扑鼻。“酿造技艺是祖传的,到我已经是第四代。”店主熊铁军17岁开始跟父亲学酿酒,现在他准备把技艺传授给儿子。
“戏乡开街后,生意比以前好多了。每年产酒近一万公斤,还供不应求。”熊铁军说,年关,后屋里的酒缸都卖空了。
望城是湖南皮影戏发源地之一。由朱国强领头的望城皮影艺术团,在戏乡小镇上天天有演出。见到记者,他独自演了一段《龟与鹤》,在场的小朋友目不斜视。平常,只要来了观众,朱国强和他的搭档们就坐到幕后,表演一折皮影戏。
“每一次演出,都是宣传皮影戏的机会。”朱国强希望,通过不断的演出,让更多人了解、进而来保护和传承这门古老的艺术。
2013年新康戏乡开街后,乡政府挤出50多万元,引进一个戏班子,在新康大剧院每年演200场花鼓戏。不论本地的居民,还是外来的游客,都可以免费观看。
“环境卫生好了,经常有戏看,生活在戏乡真幸福。”当天,71岁的高一生,坐在新康大剧院第一排,津津有味地看着皮影剧《人狼同舞》。
她把“乌鸡”变“凤凰”
湖南日报记者 陈鸿飞
通讯员 徐昭桥 刘国庆
2月17日上午,记者乘车从祁东县城出发,经1小时颠簸,来到双桥镇洋湖村一处农家庄园,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山林,林间一栋别致的小洋楼,楼旁梨、桃、柚子等果树成行成列,成群的乌鸡在林中追逐……庄园门口,一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姑娘微笑着向我们走来,她就是80后大学生村官周文。
“欢迎来幸福农庄做客。”周文热情伸出双手。“幸福农庄”是祁东县洋湖现代农业科技生态园的别名。
2011年9月,周文大学毕业后考取村官,回乡任职。她说,当村官是个不错的选择。1995年,她父母在洋湖村承包了200亩荒山种植农作物,却欠下了180万元债。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好心的村民送来了粮食、蔬菜。她读大学,也是村民们筹的钱。周文选择回乡创业,也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回报帮助过她的村民们。
在农村长大的周文发现传统种植业投入大回报小。大片大片山地被用来种植廉价的农作物,收成少,利润低。读大学时,她就萌发了养鸡的念头。“一块地可养很多鸡,应当赚钱多。”她在网上查资料、找鸡苗,在家里养起了鸡。可事与愿违,刚开始买了很多种不纯的鸡苗,白费了钱。碰壁后,她潜心学习养殖知识,经反复摸索,培育出了第一批乌骨鸡。为了让乌骨鸡品质更优,她到湖南农业大学咨询专家,进一步提纯。
取得初步成功后,周文挨家逐户找村民们合伙养鸡。可村民们不相信养乌骨鸡可以赚钱,不愿养。周文将自己精心选育的鸡苗免费送给村民饲养,并免费为他们提供技术培训、产品销售等服务,村民还是不肯养。在村支书支持下,周文将500只乌骨鸡苗送给了周和平、周共和等5户村民饲养,年底结算,每户村民收入1.8万元。村民信服了。
春华秋实。如今,周文乌骨鸡养殖公司年收入从当初10万元增加到了1790余万元。2012年,公司创建了农民专业种养合作社,发展117户村民养殖乌骨鸡。周文被选为衡阳市人大代表、省第十二次妇女代表大会代表,其公司被评为衡阳市三星级休闲农庄、衡阳市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周文还获得省创新创业大赛一等奖,央视《致富经》栏目采访报道了她的养殖经验。
周文告诉记者,目前其公司在全国创办了23个连锁养殖基地,并与各地198家超市签订了销售合同。预计2015年公司年收入可达2644万元,基地收入可达1.7亿元。目前,她还解决了387位村民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