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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的情绪往往给旧时光加了无限美好的滤镜,在怀念过去的同时,某种程度上表现为一种对当下和现实的不满和怨念。“斯道雷在分析大众文化的内在含义的时候,提到了不同种类的现代大众文化意义。斯道雷认为,那种认为现代大众文化是庸俗的文化的人,内心里面总是存在着一个过去了的“黄金时代”的印象。”
当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和世界不再“朴素”、“纯粹”和“真诚”,人们也逐渐失去了这些珍贵的品质。“与那个过去的黄金时代比起来,现在的人们已经脱离了神圣的思想和崇高的要求。”怀旧在这里作为一种情绪生产的方式,同时表现出了出时间的指向性和空间化的倾向。
怀旧之于现代人而言,是一种摆脱当下暂时逃离的状态,正如我们需要在电影中完成造梦一样,怀旧也是一种造梦,只不过与想象和未来相对应的时空指向不同,指向过去。申源浩导演的怀旧创作是基于自身对于自己所经历的时代的回忆和向往,另一方面是为当下生活在不安、焦躁、夹杂着对成功的欲望等等复杂情绪里的年轻人带来关于遥远时代的抚慰。
怀旧的想象出自于对于当下现实的否定性,由此来创造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时空,在这个想象的时空中得到暂时的遮蔽和解脱。从怀旧开始发生的那一刻起,就呈现出了怀旧主体对于当下的抗拒倾向,甚至表现为对当下的全盘否定,沉迷于过去,流连忘返。而产生的缘由里,也是被当下的负面情绪笼罩下的灰暗生活的抵触情绪主导,失去面对当下和未来的勇气。
怀旧的时空
三部剧采用倒叙、插叙的叙述方式,以女主角为回忆的主题,随着往事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故事也开始渐入佳境。申源浩导演选择的时间节点也是逐渐往前推进,从1997年到1994年,再到1988年,将近十年的年代跨度,在三部剧中都呈现出不同的时代特点和记忆,主角和剧中人物也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生存状态。
起初《请回答1997》采用回忆和现实共同推荐的双线叙事结构时,在韩剧中是不常见的拍摄手法。所以剧中使用了大量的旁白作为辅助叙事,申源浩导演用布景和道具将观众代入过去的时空的同时,也让这些难能可贵的淳朴的人儿把观众带去了那个一去不复返的纯真年代。电视剧屏幕中已经鲜少再有绝对“脸谱化”的角色,但是也还是避免不了存在性格扁平无奇的形象存在。
“请回答”系列的每个主人公以及周围的朋友家人,他们的身上倔强勇敢与脆弱恐惧并存,小毛病一堆,他们就是生活在我们周围的每一个普通人,会在叛逆期跟父母大吵大闹,也会在关键时刻变得乖巧懂事。也正是这些可爱的人物,将我们更好地代入那个时空,再和他们一起重新成长一遍。从嬉笑打闹到不知不觉长成大人,奔向各自的前程。无论发生了什么,家里那盏灯和感到温暖的那群人永远在身后等候,
“请回答系列呼唤的记忆,透过缜密的时代考证和复原来执行。《请回答1997》中为了预定H.O.T.门票在釜山第一银行前排队的少女粉丝队伍、透过BBCall的语音信箱传达心意的高中生都被用来展现当时的生活感。剧组花更多的心思在呈现细微的生活面貌,来代替IMF金融危机或其他政治案件等社会议题,再现时代氛围。选择在历史性议题面前抽身,是《请回答》系列受到的主要批判,然而从真实生活的标准来仔细复原平民的生活史,让此连续剧自然而然地拥了想要的时代氛围效果。
《请回答1988》也采取相同的策略。不谈论具体的经济指标,而是用200韩元的冰淇淋“很贵“来论及物价,一起坐在家门前平床上摘豆芽菜的社区主妇们的聊天场景,呈现了村邻共同体崩坏前的韩国时代氛围。
中产阶层的急速上升,贫富差距正式产生的时代风景,用逃犯池康宪留下的“有钱无罪,无钱有罪”的发言,也透过没有余力购买“握握”卡式随身听的女主角德善的家境与苦恼来呈现。威权主义政府的暴力,则以1988年首尔奥林匹克的准备过程中的故事来呈现,但故事不去触及国家拆迁民居的暴力,而是透过参与学生运动的姐姐宝拉的行径来隐喻。
电视剧的细节包括情节的细节,情节最基础的组成部分就是细节。电视剧的审美方式决定了它本就是细节的艺术,因此细节是推动和构成电视剧情节的主要手段。“细节载体包括场景、道具和人物的语言、动作、表情等多个方面,也是电视屏幕上最直观、最易被观众关注和记忆的方面。”因此,必须重视细节的设计,将细节有机地融入情节之中,从而挖掘电视剧情节背后的深刻思想内涵。
尹鸿教授这样看待电视剧:“电视剧是细节的艺术、电视剧是对话的艺术、电视剧是演员和编剧的艺术、这一切都是由电视剧那种以人物关系之经与人物命运之纬交织起来的生活化唱片连续叙事的美学特点相联系的。”
“请回答”系列插入了真实的历史事件与真实人物来增强剧情带来的年代感,选取了韩国历史上有代表性的年份作为背景,剧中大量地穿插了历史事件,为怀旧剧增添了年代氛围,不同于其他青春怀旧剧,用历史事件和怀旧物件作为怀旧的背景,在这里,历史事件,怀旧细节都对人物的性格和行为产生了影响。
时代对人成长过程中的影响是深刻并且融入骨子里的。所以这些怀旧细节都在另外一个时空即“现在”时空里产生了影响。
观众在剧中身临其境去体验这些发生在过去的事件,同时与亲历者一样产生情感共鸣。《请回答1988》中宝拉参加的以“光州事件”为背景的游行,池江宪等人越狱事件,《请回答1994》中延世大学的篮球赛,《请回答1997》中富豪认亲、世界杯中的“东京大战”等。
“请回答”系列的每部剧中都有以真实人物为原型塑造的人物,《请回答1997》中,男主角云宰的哥哥郧太雄的原型就是韩国著名的政治家安哲秀,也是全球最早研究计算机病毒的先行者之一,他与2012年参加韩国总统大选,而2012年也正是《1997》播放的年份,也是剧中的“现在”时;《请回答1994》中,棒球运动员“七封”的原型是韩国著名棒球手李承烨;《请回答1988》中,天才围棋手阿泽的原型是韩国的少年围棋传说李昌镐。
“每一个民族或时代的艺术,都深嵌在盖民族文化或时代文化的框架之中。”10从这个意义上看来,艺术仿佛就是一面能够反映其所属文化和时代的镜子,人们在从文化中找见和认识自己的过程中,去认识其反应和代表的世界。这也是一种“文化自我意识”。
还原时代的团队
编剧是一个电视剧创作团队中的另外一个核心组成部分,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编剧大多依附于导演存在。在韩国,编剧和导演是并肩作战的同盟战友,不同于中国以明星为核心的影视产业环境,韩国编剧是与明星和导演并重的核心资源。
从韩国的影视剧现状来看,制作流程表现出了高度的商业化,很多热播的剧都是边写边拍边播的形式,编剧成为创作团队的主力军,这样的形式也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观众的参与度。在韩国,综艺节目和真人秀一样,编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李祐汀编剧同申源浩导演一样出身综艺编剧,她拥有和申源浩导演一样的勇于尝试和探索的阿甘精神。
在做影视编剧之前,李祐汀编剧在综艺编剧领域已经是如鱼得水的前辈,对综艺的悬念设置、反转、搞笑梗等等了如指掌,并且在综艺节目中锻炼出了一流的通过细节塑造人物角色的能力,再将其用到影视剧创作中,锦上添花。在拍摄过程中,她会蹲坐于现场把关,收集细微或是决定性的场面去巩固角色的特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
通过编剧塑造的人设,演员的内外形象被丰满而鲜明的塑造了出来,作为一种“标签”贯穿始终,从《请回答1998》的“狗焕”等人物可窥见综艺人设的端倪。编剧“标签化”的人设既让人物形象完整丰满,又使每个人独树一帜。“标签化”人物之间碰撞出的火花,又大大增强了节目的趣味性和亲和力。此外,同样编剧出身,同样大获成功的还有凭借《来自星星的你》名声大噪的朴智恩编剧,朴智恩编剧在跨入影视编剧领域前也曾做过7年的综艺编剧。
参考文献
[1]张国涛著:电视剧本体美学研究:连续性视角[M] .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2]曾庆瑞著:电视剧原理[M]. 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 2006
[3]高慧燃著:当代影视作品与中国传统文化[M]. 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