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第一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结直肠肛门外科主任陈景波最近几天多了两重身份——新冠肺炎患者和热门短视频博主。12月10日,他感染新冠肺炎病毒,在感染后的第3天,他开始在短视频平台分享自己的染病经历和治疗经验。作为一线医生,又是疾病亲历者,这些分享既真实又足够硬核。他说,之所以现身说法,是想告诉大家,得了病可能会比较难熬,但能扛过去,大家不用太过惊慌。
医生短视频平台现身说法患病经历
12月15日,是陈景波感染新冠肺炎后的第6天。当天他自行检测了抗原,已呈阴性。同事又上门为他检测了核酸,但仍是阳性。等隔天再做核酸检测,如果连续两次核酸检测结果呈阴性,他就可以结束居家隔离,返回工作岗位。
当12月10日染病,进入家中一间卧室居家隔离后,虽然只隔着一扇门,但他不能和妻子、儿子和女儿见面,这让他更加忧心。因为他的三位共居家人在12日又相继被他感染发病。“以奥密克戎的传染力,以及病毒有潜伏期,发病前其实已携带好几天,所以当有家人被感染,其他家人是很难避免不被感染的。我发病前,因为和闺女待的时间比较长,她发病最早,但因为年纪小症状也最轻,仅有发烧和嗓子痛,三天症状就基本缓解了。儿子因为上高中,不能落下学业,生病也要坚持上网课,较劳累,所以症状和我一样,比较重。”
在过去的六天里,这位“从大学毕业后就基本没吃过药”的医生彻底体会到了疾病带给身体的难熬。在短视频里,他分享了他得病五天的经历——
10日上午咽喉部疼痛,下午发冷寒战,体温升高,到傍晚6点多烧到39℃左右。晚上做了抗原检测,弱阳性,再做核酸检测呈阳性,10日晚上一直在高烧,烧得整个人迷迷糊糊,但没用退烧药,吃了一片白加黑,只靠喝水、吃水果度过。
11日中午,体温降到了38.5℃以下。12日,整体情况在好转,体温逐渐恢复正常,降到37℃以下。
13日,在短视频里,陈景波的嗓音明显呈“安陵容状”。他说,当天,症状有明显变化,体温已正常,但咽喉部的疼痛明显加剧,“这次生病的咽喉痛和普通感冒有所不同,就像刀割一样,不停喝水、吃润喉药物后也没有明显缓解,但还是有些缓解的,否则睡眠都成问题。肌肉酸痛有所缓解,头疼还存在,伴有咳嗽加重,略有憋喘,特别是在活动之后。”
14日,感染新冠病毒后第五天,整体状态明显好转,当天的症状还是以咽喉部疼痛为主,但已经有了明显缓解,肌肉酸痛基本消失,咳嗽略微加重,黄痰多一些。
15日,咽喉疼痛明显缓解,但咳嗽和咳痰加重,黄痰为主伴有血丝和黑色物质,吃了一些止咳药物症状缓解,肌肉酸痛已完全消失,体力可以,已基本恢复到正常感冒的状态。
居家隔离期间最担心的还是家人安危
陈景波坦言,之前他的体质还不错,很少生病。但这次生病确实和之前普通感冒的感觉不同,所以他觉得作为一名医生,在转换为患者身份后,有必要从患者的角度,而不是医生的角度,用医生的医学常识,设身处地地给大众讲讲新冠:并没有很多宣传说得那样轻松,但也并不是扛不过去,不要过度惊慌,也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在发病后的第三天,他拿起手机和自拍设备,开始在短视频平台分享自己的染病经历。与他账号里之前录的或穿着白大褂在医学科普或穿着手术衣在手术不同,最近发表的四个染病经历分享视频,从最初精神萎靡、嗓音沙哑,到后来精神慢慢恢复,反映了他身份转换成患者之后最真实的状态和经验。
“刚被测出染病时,因为是一名医生,我并没多少恐惧。但那样的高热和嗓子痛,对于其他人群来说,可能会有恐惧。我想通过视频给大众传递一种能量。”
陈景波说,其实对于青壮年来说一般问题不大。但如果孩子、老人在发烧到38.5℃以上就要吃退烧药,针对各种症状对症治疗了。特别是老人,在居家隔离时,家人千万不要将老人自己留在一间屋里置之不理。因为高热导致的神志不清、体液丢失严重,会影响老人的血糖、血压和尿量,导致重症发生。所以即使不能到房间里照顾,也需要给老人房间里安个摄像头随时监测。
在与新冠对抗的日子里,他也总结出了一些心得:虽然说90%以上的人群是无症状和轻症患者,但还是轻症居多。症状因人而异,与感染的病毒量和个人体质有关,最主要症状就是发热、咽痛、睡眠不好,如果病毒载量高症状就比较明显,起病快。咽喉部疼痛很典型,可以吃润喉片润喉药物,喝vc泡腾片泡水也有一定效果,连花清瘟含有薄荷成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疼痛症状。
发热时可以多喝水和吃退烧药。虽然发热时食欲不佳,但也要把饭吃好,不能因为难受就不吃。可以吃含糖量比较多的水果缓解症状。陈景波也吃了“网红”黄桃罐头,那是他患病后同事给他送来的,“挺甜的,但黄桃罐头只能用来改善胃口,可不能治病。”
在居家隔离方面,陈景波说,当时他在医院发病,当天回家隔离前,就通知家人腾出一间房子,准备好生活必用品。隔离时最好选择有卫生间的、通风的房间。如果条件不允许,一定要严格佩戴口罩,避免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有交叉。物品要专人专用,垃圾及时分类,物品及时消毒。家人会把饭放在房门口的小凳子上,避免见面。如果发现家人,特别老人孩子有疑似症状,要及时用抗原检测,早发现早处理。虽然不提倡囤药,但该备的退烧药和抗病毒药物还是要备些。
“在居家隔离的几天里,从心理上来说,没有对疾病的恐惧,也没有对自己的担忧,心理比较难熬的还是对家人的担心。我在屋里面自己病着,老婆孩子在屋外病着,也没再有条件隔离。我父母在老家,也被感染了。对家人的担心,比较焦灼。”陈景波坦言。
同事相继染病
归心似箭急于返回工作岗位
在陈景波的短视频留言里,有不少网友问:“你作为医生,有防护设施,也有专业的防护医学知识,是怎么被感染的?”
回忆起自己的感染经历,陈景波从客观和主观两方面做了分析。从主观上来说,他在感染前已在医院吃住10天,发病前两天的一天晚上只睡了两小时,造成免疫力低下,让病毒乘虚而入。所以如果不想被感染,还是要规律生活、吃好喝好睡好,提高免疫力。
在客观上来说,因为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阳性患者。特别是政策放开后,很多阳性患者会混入其中。为了减少医生的感染概率,此前医院已经采取了很多防护措施,比如要求医生都要佩戴N95口罩,门诊和病房实行闭环管理,看门诊的只看门诊,病房的医生只在病房,减少交叉感染。但因为要兼顾急诊,急症患者入院后因为病症重且急,没有足够的时间先核酸检测,这就可能造成医生接触到一些阳性患者。
因为双线管理,作为科主任,在疫情防控期间陈景波要不断盯岗,有事随时冲上去,再加上怕感染家人,发病前陈景波已连续10天吃住在医院,只在发病前两天回家住过一晚,吃过一顿饭。
陈景波说,现在同事都叫他“领头羊”,因为自他倒下后,科里又有几个医护人员和他们的家人相继染病,造成科室“非战斗性减员”,所以他现在非常着急,希望能赶快痊愈,返回工作岗位,“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使命,病人不能不管”。
陈景波还建议,虽然现在到医院已不用再做核酸检测,但患者及其陪护看门诊以及住院时,仍然要做好防护,这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人。特别是其所在的结直肠肛门外科,很多是肿瘤患者,本身免疫力就低下,感染新冠后的高热、嗓子痛可能成为他们本不该承受的额外的痛。
已经转阴了,接下来还要做哪些工作呢?这也是很多网友在视频留言里问陈景波的问题。对此陈景波说,转阴后要对生活物品和环境及时消毒,建议使用含有氯的消毒液。虽然理论上说感染新冠痊愈后短期内不会二次感染,但老人孩子还是要尽量避免外出,同时保持居家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