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考的“五五分流”政策以来,高考“一考定终身”的压力前置到中考上来。有家长担心孩子基础不行,学校又不让复读,索性主动降一年级,多学一年再参加中考。中考的普通高中与职业学校的分流,本来是为了促进教育结构和人才培养的均衡化,让孩子能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路径。但实际上,谈职色变的氛围、普职分流的焦虑,依然在家长和孩子中弥漫,即便普职比现实中是2.03:1,并不是大家担心的1:1。“每有一个孩子升上高中,就会有一个孩子被挤进职校”,这种流传的说法更是扩大化了家长们的焦虑。
而8月30日,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印发《关于实施新时代基础教育扩优提质行动计划的意见》(下称《扩优提质行动》),则让家长们的焦虑得到一定缓解。《扩优提质行动》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解决群众职普分流焦虑问题,包括有序扩大优质普通高中招生规模,新建和改扩建一批优质普高,增加学位供给,积极发展综合高中,推进职普融通,通过集团化办学、“组团式”帮扶、部属高校和省属高校托管帮扶县中等方式,扩大优质普通高中教育资源总量。《扩优提质行动》一出,引发了大家的热议。
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到有序扩大普高招生规模,进一步提高普高录取率,中职会不会被取消?什么是综合高中?关于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平等发展的普职融通,会是悖论吗?“普高扩招”意味着什么?据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田祖荫表示,将有序增加招生计划“扩容一批”,深入挖掘现有优质普通高中校舍资源潜力,并结合实际优化招生计划安排。有序扩大优质普通高中招生规模。“普高扩招”这一消息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让家长们安下心来。多地高中扩招,以满足更多学生的需求。
例如,2023年,深圳市计划招收8.9万名普通高中学生,其中公办高中计划招收6.5万名学生,较2019年增加了超过3万人。广州市今年也增加了高中招生计划,公办高中增加了2533个招生名额,民办高中增加了3887个名额,而中外合作项目也增加了1065个名额。此外,真实数据显示,普通高中的招生数量近年来也在逐步增加。"普高扩招"既扩大了现有高中的招生规模,又新建了一批优质普通高中,从整体上增加了高中的学位供给。
这样,有意愿读高中的孩子就能够继续接受教育,避免在中考中被淘汰,能够通过高考读大学,顺利获得本科学位。尽管在当前学历贬值的环境下,技术型人才开始受到青睐,但仍有很多家长认为本科生总比职业学校毕业生更有优势。他们常对孩子说:"读职校等于这辈子就废了。现在年纪小不知道,等大了就知道后悔了。"在这些家长看来,目前职业学校的发展还有待提升。他们认为,读职业学校的孩子会遇到学校氛围差、培养质量不高的问题,容易受到不良影响,无法获得有用的技能,毕业后也难以找到好工作。
因此,他们宁愿让孩子在普通高中里混日子,也不愿意让他们去职业学校“混圈子”。这种想法可以理解。然而,如果认为扩大优质普通高中的招生规模意味着普通高中录取率会进一步提高,国家就放弃了发展职业教育,那就是对《扩优提质行动》的片面解读。因为《扩优提质行动》除了扩大一批普通高中之外,还提出了多样化发展和提升一批学校的目标,并积极推进综合高中和职业教育的融通。那么,什么是综合高中呢?家长们都希望孩子能够读普通高中,但并不是所有学生都适合学习普通高中学科课程。
如果适合学习技能的学生为了面子而学习普通高中课程,可能会成为高中“学困生”,难以升学。因此,建设将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融为一体的综合高中就显得尤为重要。在综合高中中,学生既可以选择学习普通高中学术课程,也可以选择学习中等职业教育课程。这种学校实行学分制教学,学生可以自主选择学习学术课程或技能课程。针对普通高中学生不知道接下来学什么的问题,综合高中的学生可以在学习一段时间后了解自己的深造专业方向,明确未来的就业方向。为了避免学生在高中阶段分流,同时平等发展普通教育与中职教育,深圳和成都已经开始试点“综合高中”。
综合高中实验班融合了普通高中和职业高中的职能,结合学术性课程和技术技能课程,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择业意向和发展意愿选择、组合个性化课程,最终可以选择参加普通高考、高职类高考,或者选择出国留学和就业。这种“普职融合”的教育让学生在深入了解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的课程后,再进一步结合自身的兴趣特长来决定未来的发展方向。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的综合高中制度可以作为借鉴,这些国家的职业教育是如何安抚家长的焦虑的。综合高中制度最初源于美国,成为高中教育的一种制度。
综合型高中培养目标的多样性决定了其课程设置兼具学术型和职业型的特征。美国于1917年推出《史密斯·休斯法案》,确立以综合中学为主要力量、普职融合的中等教育体系,综合中学实行三科制:学术科,普通科和职业科。美国的教育体系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不同,它实行的是普职融合的单轨制教育体系,而不是像德国那样实行普职分离的体系。在这种单轨制的教育体系中,职业教育并没有独立的组织来负责,而是以课程方式散落在各个阶段和学校。
这种教育体系的好处在于消除了普职互不沟通的现象,让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一套属于自己的个性化课程,从而通过广泛多样的接触和经验来获得明智的选择教育和职业生涯的基础。加拿大的综合高中开设了大约160-170门课程,其中有六七十门技职课程,如木工和烹饪。而在英国,综合中学是中学的主流,它将原来的文法中学和技术中学的课程融合在一起设置,实现了普职融通。这种另辟蹊径的教育方式可以帮助孩子摆脱对专业选择和未来发展的迷茫,缓解基础教育的内卷与焦虑。
给学生多元选择,也可以让孩子的学业、前途与未来人生不会因为分流而被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