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蕾、张杰、赖声川、丁乃竺、史航5个人进行1小时对谈。2月20日下午3点《曾经如是》分享会，因为晚上6点开启最后一场6小时演出，时间格外紧张。
春节以来，“演员对角色、表演的感悟”在网上讨论热烈。按照《曾经如是》分享会每分钟信息输出密度，郝蕾、张杰交出了100分答卷。他们清楚记得并生动分享每个感动、紧张、无措的瞬间，以及4年《曾经如是》带来的变化。
回答4年前提出的问题
2019年《曾经如是》首演时，郝蕾曾说，“我知道自己会得到些什么，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有一种感知。”4年后再演《曾经如是》，郝蕾又提起首演时的话，“现在我得到了自由：表演的自由或者说灵魂的放松。”
2月15日至20日，郝蕾在上海上剧场连演6天《曾经如是》，她饰演的“雪莲”经历亲人离世，仍旧努力活着。“每场都很不一样，这种感觉太好了。我不觉得自己在演，而是我替‘雪莲’活了6个小时，无论戏剧、影视剧，我都没有过这种体验。”
每天有6个小时，郝蕾变成“雪莲”在舞台上生活，“观众不再是观众，他们像我在云南的村民、在纽约的邻居。第一幕雪莲、阿福结婚时，我冲着观众席说，‘对不起，阿福喝多了’。对我来说，观众就是来参加婚礼的。这种‘得到’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一轮《曾经如是》，郝蕾“得到”表演的自由。演到雪莲与阿福重逢，郝蕾有了不同处理，“以前感觉，我还是很爱阿福，希望让他表达对我的爱意。这一轮，我觉得阿福像个小孩，很可怜。彩排时，我非常自然地拉着阿福，问他美玲怎么样？以前，我会背过身，不想面对我们之间的第三者美玲怎么样这个问题。现在我想面对，人上了年纪，在意的事情不一样。”
“雪莲是个特别普通的人。”郝蕾说，“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的雪莲。她没有什么特殊的精神追求，只想过平淡安稳的日子，命运不断摧毁她想要的那些东西，直到最后，她觉得算了。如果我活了100多岁，所有亲人、朋友都不在了，真的蛮难过下去。一个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雪莲仅仅就是活着，没有我之前说的那么多意义。”
一遍遍看视频，一遍遍观察自己
最近两年，张杰反复看《曾经如是》在乌镇演出的视频。剧中，他饰演多吉吟唱“净土”故事。越来越多观众夸张杰歌声空灵、表演自然，但他挑剔自己的肢体与语言节奏，“哪怕大家都表扬的歌声，我也可以更好。我需要更加放下、更加自由地表达，这不是很容易。”
4年前《曾经如是》首演，作为舞台剧新人的张杰最担心出错，“非常紧张，我希望共情能力、感知能力能让我在那一瞬间成为多吉。有时候我分不清戏里戏外，哪个才是真实的人生。在多吉的梦里，我是脆弱的、会发怒。生活中，我很少发怒，所以演起来更过瘾。赖声川导演给我的这个角色一方面很贴近我，另一方面又放大了我的一部分，让我更加自由。”
这6天《曾经如是》，铃铛在舞台响起，张杰不再紧张，“在多吉的梦里，我仿佛与自己相遇，多吉与我人生某些阶段的想法有很多重叠。之前我有点僵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像在梦里。现在我的感知力更好了，上台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了。”
赖声川和丁乃竺都觉得张杰是个害羞的人，更善于用歌声来表达自我。去年张杰在《脱口秀大会》的表现让赖声川和丁乃竺大呼意外，“怎么这个张杰侃侃而谈？每个笑点都卡在节奏上。”
“我在《曾经如是》又唱又讲，有了安全感，能自然去表达属于张杰的节奏。”张杰这样解释在《脱口秀大会》一鸣惊人的原因。
“5分钟脱口秀，不要说征服台下，让大家觉得不尬，已经算难得了。我为脱口秀做了充分准备，我想告诉大家，我可以讲。下台后，节目组说，没想到今天爆点是张杰。”像看《曾经如是》一样，张杰也反复研究脱口秀视频，“我会看弹幕，一开始都在说，张杰怎么来了，他今天肯定会很尬，后面的弹幕变成，没想到他还不错。”
分享会互动环节，一位看过2019年到2023年《曾经如是》的粉丝站起来夸奖张杰，“你第一次演时，很紧张，现在越来越从容。”张杰截住她的话头，“看我演戏，是不是就像你们也在演一样？我演的时候，你们都捏了一把汗，默念千万不要出错、不要出错，千万不要平翘舌音不分。”观众席有人大喊一声“不要忘词！”大家都笑了，张杰也跟着笑，接着他很自信地说，“我不会忘词。”
梦开始的地方
这一轮《曾经如是》首场演出前，主演们在郝蕾的化妆间聊天。突然间，一个不明物飞进来，冲着化妆镜大灯而去。大家七嘴八舌，是什么？蝴蝶吗？找了又找，原来是一只飞蛾。有人念起剧中台词：“飞蛾来到了我梦中。”那一刻，郝蕾说，自己的梦开始了。
“分享会后的演出，我做最后一场梦。《曾经如是》有一句台词，等明天闹钟响了，梦也就醒了。”郝蕾感谢《曾经如是》给她机会，每年用几天时间做一个完整的梦。“只要体能允许，我希望一直演下去，一直能够做雪莲。”
“20年之后我还在演《曾经如是》，那是什么感觉？”张杰引用史航的话——不同阶段看到不同的自己，“《曾经如是》真的是我独一无二的人生大戏，得好好把它演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