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七一勋章”颁授仪式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当代愚公”黄大发同志也在其列。

今年是“七一勋章”首次颁授。“七一勋章”是党内最高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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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问,为何他会被授予“七一勋章”?也许有人会问,在和平年代,人们饮水、吃大米饭还那么困难吗?

没错!

他,就是一心为民、艰苦奋斗的“当代愚公”,带领群众历时30多年在绝壁上开凿“生命渠”,用实干兑现誓言,为当地群众脱贫致富作出杰出贡献的——黄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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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任贵州省遵义市播州区平正仡佬族乡草王坝大队大队长、村长、村支部书记,现任团结村名誉村支书;他荣获“时代楷模”称号、“2017年全国脱贫攻坚奖奋进奖”、第六届全国道德模范(诚实守信类)、“最美奋斗者”个人称号等,当选感动中国2017年度人物,授予“七一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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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黄大发修渠和传奇一生的精彩故事实在太多了,下面带您回顾这位“七一勋章”获得者的传奇故事。

01

1935年,对于我们遵义来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

遵义会议,激战娄山关,二进遵义,苟坝会议……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的历史上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那年是农历乙亥年,属猪,黄大发于11月出生在遵义县草王坝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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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穷得叮当响!他住的是土墙屋,滚的是草窝,吃的是野菜下包谷沙;不仅如此,他还9岁丧母、12岁丧父,就靠帮别人家放牛、砍柴、割草等来填肚子。他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就是个孤苦伶仃的“野孩子”。

但他勤奋,为人忠厚,颇受人们喜爱。

他16岁成家,因为没有钱给妻子治月家病,妻子不久就去世了。第二次结婚,村民们给他凑了几十元,加上妻子的一点私房钱,他买了别人的空架子房子。他把茅草盖上,砍来木料做床,添置锅碗瓢盆,总算有了一个“家”。

位于黔北偏远而贫瘠的草王坝村,干旱特别严重,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然而草王坝是靠天赏饭吃。人们连日常的饮用水,都得去一口井里排队挑,即使到最近的水源地,一个来回也要走两个钟头——缺水,就是这个山村贫穷的根本。

在那里,世世代代都传唱着一首山歌: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一年四季包谷沙,过年才有米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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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最大?老百姓吃饭的问题最大!然而没有水,一切无从谈起。他23岁入党,从他当上野彪公社草王坝队生产队长的那天起,便立志要帮乡亲解决饮水难的问题。

可是当他把开山修渠的想法告诉村民们时,不料遭到了人们的阻拦,说他想挖渠想疯了吧!

事实上,每个人都明白,这谈何容易呀!为此,他数次动员未果。

1962年1月,那是草王坝村民们难熬的一个冬天:人们连水都吃不上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动员村民们修渠的最好时机。于是他挨家挨户做工作,很快统一了思想。

1962年的春节来临之际,开工了!他们立志要打造成遵义的“红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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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着乡亲在悬崖上轰轰烈烈地干了起来,花了8000元,凿出115米隧洞。没钱、没技术,他们就用竹竿测量,两端用眼睛瞄……没有水泥、没有炸药,他们就用黄泥巴敷……他们用原始的工具,原始的凿渠方式,用钢钎、凿杆一米一米地凿出来。

直到1975年3月,他和400多村民提着水桶在进村的水渠旁焦急地等待着,然而并没有等来一滴水。

13年的漫长等待,13年的辛勤付出,都白费了!那一刻,乡亲的心都碎了!

人们疑惑、埋怨、咒骂,甚至因为抢水斗殴都是常有的事。也许对于草王坝的人,想喝上水,吃上大米饭,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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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才搞明白:由于他们修渠的位置过高,螺丝河的水引不过来。而那条凿出来的百余米隧洞,倒成了一条便捷通道,为人们省去了不少时间,还有爬坡下坎的力气。

修渠失败了!但黄大发并没有因此而泄气。

02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那句话:苦心人,天不负。

一切从头开始。黄大发来到枫香水利站跟班学习技术,跑工地,画图纸,高矮测差,兑料比例,开凿技术,如何保证质量、安全、漏水问题等。一次聚餐,有个干部嘲笑他:“大发呀,是大米饭好吃,还是你们的包谷沙好吃哇?”

这句话,使他心如刀割……他知道,包谷沙与白米饭之间,就是一条沟渠的距离。

黄大发多次跑县城申请项目,领导看见他在寒冬腊月里穿着单衣,一双露脚趾的解放鞋,整个人都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真叫人心疼呀!于是领导帮助他立项,由于当时的财政困难,政府仅能拨出6万元现金和38万斤苞谷来折抵工程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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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月,又是一个严冬腊月,黄大发再一次动员村民们修水渠,遭到大家更为严厉的阻拦,甚至有人调侃他,“大发呀,你要是把水引过来啰,我用手板心煮饭给你吃”!

村民不理解、不信任……要怎样重新获得失去的信心?

他用生命和党籍来保证!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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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私下揩去委屈的泪水,继续走家串户跟乡亲谈心,苦口婆心地动员着,好不容易说服了村民!可在动工前一天又接到水利站的通知,让他们在一天内筹集一万元作押金,否则,技术人员无法到达现场。

天呐!对于20世纪90年代初的农村来说,10000元可是天文数字呀!周边相对富裕的村庄,都鲜有“万元户”,何况这个连大米饭也吃不上、还刚刚经历大旱的草王坝村呢?

没有办法,黄大发只能再次动员村民们。他挨家挨户地收钱,按每份土地39元集资,可全村没有几家拿得出钱来,于是人们便把家里的鸡鸭,大豆,蜂糖等凑起来卖。

次日,黄大发抱着10000元的集资款交到水利站,工程才顺利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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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春节前夕,他带着100余名村民上山,开始第二次修渠。此后,每天200多人一早就上山,提一罐包谷沙。

他们吸取上次失败的教训,这次格外认真仔细,经过测量,只有一条路可走——即从悬崖峭壁上穿过,可是这些绝壁,连山羊都不去的。

可是开工第一炮,炸飞的石头砸穿了一个村民的房子,还砸破了人家的香火。所以有人就大闹,不准开工,否则拉黄大发一起跳崖。

修筑的水渠从峭壁上穿过,人们不得不用麻绳缠在腰上,从山顶一尺一尺地往下放;其中天险擦耳岩是必经之路,仿佛阴阳两重天,只在一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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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高空作业,起初连请来的施工队和年轻人都不敢尝试。鉴于此,年近六旬的黄大发闭上双眼第一个跳下去测量。这岂止是胆量,分明是一名党员的风范和信念!

他身先士卒悬绳凿渠,接着叫儿子悬绳凿渠。儿子不解地问:“爸呀,村里头那么多年轻人,你为啷专挑我?”他说:“儿呀,干这活路会死人的!要是人家的娃有个三长两短,爸赔不起呀……”庆幸在以后两年多的修渠过程中,并没有死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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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施工进度很慢,通常打一个炮眼就得两三天。他们在距地面近300米的悬崖上,历时10个月,凿出一条170米高的险渠;那条500米长的三段悬崖峭壁,更是耗时两年之久;

一次去拉水泥,在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车轮陷入坑坑洼洼的泥泞中,进退两难。于是司机找人家休息去了,他怕水泥被人偷走,硬生生地趴在水泥袋上睡了一宿;

放炮需要炸药、雷管等材料,他步行20多公里山路背回来。一天下雨,为了不耽误工期,他无数次爬起又跌倒,跌倒又爬起,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不说,身上还有斑斑血迹;

距离工程竣工还有几百米时,工程款已经用光了。还是他,顶着倾家荡产的压力,以自己的名义向信用社贷款。他说:我是村支书,就要担风险。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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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雨打风吹,三年这样过去了。一条跨越3个村落,10余个村民组,主渠长7200米,支渠2200米的经历3座大山,9壁悬崖,10余峻岭的水渠终于竣工了。生命渠如一条巨龙,蜿蜒盘绕在草王坝村那片深沉而贫瘠的黔北喀斯特地貌的大地上……

黄大发带领乡亲历时36年,总投入约30万元,用铁锤、钢钎和血肉之躯在绝壁上开凿出一条生命渠。当水渠更名为“大发渠”时,他说功劳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全体村民。

03

天渠真是玉带缠腰,连大山都怕!终于,大山向草王坝的村民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因此,黄大发被称为“当代愚公”。

他兑现了“一定要想方设法通上水,让大家吃上米饭”的承诺,践行了“修渠、致富”的誓言。这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靠的就是超乎常人的胆识和意志!

是啊,就在他全身心投入修渠而忽略照顾家人之际,他接连痛失了两位至亲至爱的人。1993年8月,15岁的外孙病逝了;三个月后,女儿因没钱治疗也病逝了,年仅23岁。当村民们告知他时,他扔掉工具就朝家里跑,但还是没有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安葬好女儿,他哭了三天,抹掉眼泪,继续上山和人们一起修渠。

或许,他对女儿和外孙没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米饭而感到愧疚和遗憾;或许,家人更明白,家里可以没有他,可修渠却不能没有他!

因为共产党人,心中装的不只是家庭,还有担当,还有使命……1994年4月22日,水渠竣工了,黄大发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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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渠时,经他手的周转资金近20万元,可每次出差,他都住的是几块钱一天的旅社,吃的是泡粑和餐馆里免费的汤。政府补贴10000元,那剩下的2000元也如数上交!

见水泥散落,白白浪费,于是他双手捧起放回袋子。有一次家里的灶具破了,家人说取点水泥补一下。他说,不行!这是集体的,公私要分明!

当他在悬崖上修渠时,有人问:“支书,你虚火不(害怕的意思)?”他说:“不!共产党员怕死吗?我要是虚了,别人咋办!”

看到他们都是用麻绳捆住腰,挂在山崖上作业,于是有人问:“心头虚不虚?”他答:“虚!”那人又问:“那啷个还要下去哟?”他答:“我是党员,水不过去,就拿命去换!要是吃不上水,死了都不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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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过不去,拿命来铺!多么铿锵的誓言啊!至于生死,他已经几次和死神擦身而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有一次放炮出现了哑炮,黄大发独自去查看,突然炸了!他急中生智,用背篼盖住自己,所幸飞起来的石块没有砸破背篼,他捡回了一条命;

有一次因积劳成疾而“死”了(可能是休克),人们已给他穿上寿衣,把“尸体”停放在堂屋,在人们忙着给他张罗“后事”时,他却活过来了;

有一次他经过邻村时被一家的狗咬了。狗咬断了他的鼻梁,他早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可再次被医生抢救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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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喝上了水,吃上了大米饭,但无数问题和新挑战,又摆在他们面前。

比如住在大山里,村民们的生活极不方便,于是黄大发便带领乡亲修道路,架电线;

比如村里的孩子上学困难,于是他就带着乡亲修学校;他得知外孙曾在小学一度不想读书后,就背上书包拉着外孙的小手一起上学,还陪同外孙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在他的影响下,外孙努力学习考上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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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如何提高粮食产量,于是黄大发就带领村民们“坡改梯”,让群众的粮食年产量10余万斤增至80余万斤,如今他们特色大米的售价达到了每公斤20多元,还不够卖;

比如为增加村民的综合收入,于是他又带领乡亲搞养殖,搞特色产品等等。经过大家的努力和多家企业的定向帮扶,如今的草王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发渠旅游和农业的未来发展,一片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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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发老了。2004年,黄大发卸任村支书一职(现为名誉村支书),但他至今仍在为家乡和村民们的美好明天而操心,奔波、祝福。

一官来此几经春,不愧苍天不负民。

当白岩松问黄大发打算干到什么时候,他说虽然不能左右自己还能活多久,因为这是老天爷定的,但是,只要活一天,就干一天!

这就是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知与他知吧!为了帮助村民们拔掉穷根,他许下诺言,并为此实现了诺言,这更是为了回报党对他的培养、村民们在他成长过程中所给予的滴水之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为官避事平生耻,视死如归社稷心。

他是“最美奋斗者”,是时代的楷模;荣获“七一勋章”,党员的最高荣誉——实至名归!

他是英雄,一个有血性有正义,敢于向大自然抡钢钎与铁锤的英雄,一个拼命燃烧自己,唤醒人民奋起的英雄。他垂范后世,泽及千秋,这种穷且益坚、胸怀壮志、实干兴邦、廉洁奉公、无私奉献的伟大精神,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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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狂书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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