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恒
蜜姐又开了新坑,火树萤花。
这部的女主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哦,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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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二集:
第三集:
第四集:
第五集:
第六集:
第七集:
第八集
1.
“莫萤,你不会是外地人吧?”有人笑着问我,“怎么会连最大那头鳄是谁都不知道?”
“我刚毕业不久,对外面不了解。”我找借口。
“莫萤在学校肯定是优等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很正常。”前几日在我劝说下不打算买露肩毛衣那位开口。
“是江家!”另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转身,便看见厂长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堆满笑容——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顺便宣布一下……”
厂长洋洋洒洒,江家多牛逼多厉害,公司被收购后,前景多光明多能赚钱,我脑海里全是嗡嗡声,除了周围一阵接一阵的掌声,余下只有“收购”“视察”“好好干”等词……
我默默退出人群,退出食堂,再走到卫生间时候,我看见镜子中的女子,脸色已然苍白。
“叶部,抱歉打扰一下。”我接通叶部电话,“我刚听说公司被收购了,请问是真的吗?”
“是,被江氏收购了。”叶部心情很好,带着蛊惑人心的兴奋,“江总上午亲自过来开了干部大会。
莫萤,好好干!
我昨天还在想,你这样有灵气的人,在我们公司会不会埋没人才,现在好了,公司前路可期,你也前途可期!”
我心下全是涩意。
前途可期……呵,是死期可期吧?
江氏主营范围是商业地产和酒店,这几年涉足了一些环保类的新兴领域和医药生物领域。
无论是他们从前的营业范围,还是五年十年规划,都没有服饰!
我曾经问过江漠:你老婆是服装设计师,你要不要考虑涉足一下,就当给我做靠山了。
他嗤之以鼻,说服装领域是传统制造业,看不上!
如今……
忽然跑来收购个名不经传的服装企业,若他前两天没看见我,我或者还会以为他经营思路变了,可……
2.
这事儿要和我无关,我一点不信。
对于他来说,丢几个亿羞辱我一番,不是干不出来的事。
“叶部,冒昧问一下,您昨天召我回来,和江总没关系吧?”虽知这样问不妥,可我依然问了,否则会被自己憋死。
“听说昨天晚上才谈妥收购,我今天早上才知道。”叶部说,“怎么?你认识的江总?”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对面气息换了。
电话那端的人,仿佛不是叶部,而是江漠……
“嗯?”那边有声音传来,很轻,尾音微微扬起。
我长长吸气,再长长呼出。
面对可能遇到的江漠,我决定舍弃掉这份工作:“抱歉,叶部,我想辞职,辜负了您的厚爱,也谢谢您昨天给我机会。”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是叶部徐徐——
“莫萤,不要冲动,辞职不是小事,我需要一个正当理由,你也再考虑下,好吗?”
江漠已经是这家公司的老大了,我还考虑什么?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我待会儿就把辞呈递过来。”
那边再沉默,然后叹气——
“你真的认识江总?有过节?”
我很小声“嗯”了一声。
那边再叹气——
“莫萤,你听我说,这个时候不要辞职。
第一,江氏那么大,江总投到我们公司的时间精力不会多,也就收购这两天,你在生产线,碰到他的机率很小;
第二,公司领导层有部分交接,其中最主要的包括财务和人事,你这个时候投辞呈,不刚好送到他面前吗?
他本来不知道你在我们公司,辞呈一交,他就会知道。”
我心想,他怕早就知道了!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叶部继续——
“第三,这几天人事部很忙,你现在递辞呈也根本批不下来,还不如先稳稳,看看情况再说。”
他顿了一下:“还有,别说人事部,就算我也不会批。员工找企业和企业找员工,从来是双向的,对于优秀人才,我没理由放手。”
我默了几秒,然后问:“江漠在你旁边?”
0.5秒后——
“没有。”
“你赌错了。”我说,“你不该说我优秀,我得罪过江漠,他恨不得我死。”
那边噤若寒蝉,我笑了笑,挂了电话。
3.
三班倒的工厂,恨不得生产线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停息。
我们的午休时间非常有限,我打完电话,再冷水洗了把脸后,回到熨烫车间,大伙儿已经开始干活儿,我属于迟到那个。
“班长,我下午有点事,想请假提前走。”
江熠订的机票是下午5点的,按照他的计划,讲座11点结束,再与主办方简单交流后,不聚餐,直接去医院会诊。
下午3点之前能结束,若时间再早,他就改签机票。
我们虽4:30下班,但机场和我们公司在城市两头,就算不堵车,也要开2个多小时。江熠的班机若不意外,应该6:30抵达,我最晚4点得走。
若他能改签,我接到他电话就要立即出发。
“不行!”班组长一口否了,“今天大老板要来视察工作,刚厂长说了,所有岗位,一个人都不能少!哪个班组若少了人,全班组每个人扣500元!”
生产线上,500元不是小数目。
好些员工朝我看来,有些人甚至露出了些许的仇视。
“那……我再去打个电话。”
得到班组长应允后,我给江熠打了过去,没说江漠收购公司的事,只说下午有领导要来检查工作,请不到假,下班后才能出发。
江熠笑着说不急,下班后开车也不要急,他会在机场等我。
还说不见不散。
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我一颗心如泡到温泉里,浑身上下都熨帖极了。
下午3点左右,我再次见到江漠。
他依旧一袭黑,身后跟着一大群穿白衬衣的公司领导,他们从生产车间外缓缓走过。
公司总经理和工厂厂长亦步亦趋跟在他两侧,躬着背脊,时不时介绍两句。
我在看见他们一群人的瞬间,已然转身。
然,我的背脊依然发烫,心脏跳动速度异常,总觉得那人已经看见我,眸光落在我的后脊,仿佛要燃烧起来……
特别害怕他推门而入。
4.
好在只虚惊一场。
十多分钟,又或者只几分钟后,一行人彻底离开,背后的灼热感消失,我偷偷吁一口气。
“莫萤,你怎么回事?”班组长走过来。
我莫名看着她,什么怎么回事?
“上午都好好的,下午魂就飞了。”她的目光落在我正在熨烫的衣服上,下巴微扬。
我这才注意到手下那件衣服,在我反复熨烫下,非但没有更加熨帖,反而多了好几道不该有的折子。
“抱歉。”我低头,拿喷壶往衣服上喷水,然后重新熨。
“家里出什么事了?”班组长知心大姐姐模样。
我摇头,我哪有什么家?
曾经的家,曾经的丈夫刚从窗外走过,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我急着想走,不过为了躲他,也为了去机场接江熠。
“待会儿吧!”设计师在公司算专业岗,班组长不想把我得罪死,也看出我不想说话,“待会儿等大领导走了,你就走。”
我点头,唇角挤出笑意,朝她道谢。
江漠居然待到4:20才走,我得到他离开消息的时候,距下班不过几分钟。
从厂房到更衣间,再到走出工厂,朝停车位走时,每一步都进退维谷。
既想早点去机场,不想江熠等太久,又怕下一秒碰见江漠,毕竟他刚出来,若他走得慢,遇见的机率很大。
我几乎是刻意往人群中走。
终于挪到辉腾旁边,飞快开锁,坐了进去,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呼吸仿佛这才顺畅起来。
点火,打灯,并线……
5.
车缓缓驶出停车位,我算了下时间,这个点,江熠应该已经坐上飞机,正在等待起飞。
手机应该还没关。
我忙给他打电话,手机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三次后,我微信给他语音留言:“江熠哥哥,我刚出发,你到了后,等我一会儿。另外……一路平安。”
我笑着关了手机屏幕,然后看见后视镜中,跟在我后面那辆车疯狂闪灯。
毛病!
八车道的路,左右两边都能开,闪我做什么?
两个字的念头刚过,心下一个激灵,再去看那车,就见那车忽然打左转弯灯,车速咻的起来,从我左侧掠过,再并线到我的车道。
速度之快。
隔着闭合的车窗,我都能听见引擎的轰鸣。
我被这骚操作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踩刹车。
随即,后面好几辆轿车同时闪灯,猛的提速,在我两侧飞驰而过,同样的操作,越过我后蹿到我的前面。
我真是……
没心脏病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这一刻,我心跳至少280,我最想做的是打江漠的电话骂人:你他妈是不是真要我死了才安心?!
那辆为首的汽车,分明是迈巴赫。
经过这一茬后,过了许久,我的心才渐渐稳定下来。
再到机场,算了算时间,他的航班应该已经抵达,我一边停车一边拨他电话。
手机在响,却依然没人接。
大抵是一天内遇到的不好的事情太多,我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飞快往抵达大厅走去。
偌大的电子牌上,黑底白字清清楚楚,他那辆航班在半个小时前已经降落。
他的行李不多,只一个随身行李箱,不会托运。
我四处张望,再给他打电话,一通,两通……
每次到最后,回应我的都是忙音,随即断了。
再之后,我去问机场工作人员,得知那班航班所有人都已出来……
都已出来……
电话也是通的……
巨大的被抛弃感席卷而来。
6.
就好像那一年,我一个人蜷在酒吧冰凉的地板上;
就好像那一天,我被无情的丢进精神病院;
就好像那无数个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房间里只有我,全世界就我是一个人……
我找了个地方,颓然坐下。
想到中午给他打电话,他说不见不散,他叫我慢点开车,说会在机场等我……
不过几个小时,我不相信!
我心下紧张依然拨他手机,只频率没之前快。
一直一直没人接。
这趟出去,他是一个人,我除了他的电话,根本不知道还能找谁。
我知他去讲座,却不知主办方是谁,我知他去帮人会诊,却不知是哪家医院……
再后来一次,电话铃声还没结束就断了,再打便是关机。
我认识的江熠,他不会不接我电话,那样温和的一个男子,他不会这样漠然对任何人!
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是:手机不在身边!手机没电了!
随即,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飞快奔向问询台,最终查到的结果是:他不但没登机,连值机都没有。
肯定是忙……
他们那一行,若病人有什么,遇到急救什么的,在手术室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
我心里虽这样想,可手上动作一点没停息,查新闻,查微博……
7.
终于在一个医学生的微博里找到上午讲座的图片,再根据图片信息找到讲座主办方,再疯狂找联系人电话,兜兜转转后,对方负责人调侃了几句,这才告诉我他去了哪家医院。
还说江熠不是没交代的人,肯定遇到棘手的病案,叫我不要急,还叫我珍惜。
是,肯定是病患出了紧急情况……
我无数次对自己说,可心头那点“如果、万一”的念头怎么也掐不断,他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那样害怕……
经过几小时的折腾,手机早已弱电,朝医院的这个电话还没打出,手机闪了两闪,断了!
我后悔得不得了,刚才怎么就忘了刷二维码借个充电宝?我满接机大厅跑,终于找了个充电的地方,待开机后,再次慌忙打给对方医院脑外科座机……
便这时,埕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帘下方。
我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脑海哗的一片空白,再顾不上手机那头有没有人接听。
时间是缓慢流淌的河流。
我的每个动作都仿佛被人点了0.5倍速,那样艰难的抬头,那人英俊而盛怒的脸撞进我的眸底。
江漠。
熟悉的面孔,下颌线崩得像一道刀锋,深不见底的瞳眸如暗夜中的深海,内有有惊涛骇浪,仿佛要把人吞噬。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
电话里。
“喂,滨江医院脑外科……喂,说话呀,喂喂……嘟嘟。”
我害怕看见他的脸,不由自主低头。
他的目光实在太可怕,像一把匕首,狠狠插入我的心脏。
如果可以,我还想逃,转身,风一般离开。
8.
可我根本逃不掉。
他的气息像一根又一根的长钉,将我狠狠钉在原地。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在抖,嘴唇在抖,牙齿咯咯咯不停的打颤……
我很不喜欢这样懦弱的自己,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对他的恐惧来自骨髓,来自灵魂深处。
那些日以继夜的痛,那些无法修复的身体零件……
“你在害怕?”
这是两年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明明是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我看着自己抖得像筛子一样的手指,艰难的呼吸,点头。
“既然怕我,为何和他搞到一起?”
冰凉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捏得很用力,强迫我抬头,回视他的目光。
“嗯?”
微微扬起的声调,淬着冰。
我下意识想否认,却不料下巴陡然一松,巴掌直接扇了过来。
一如当年,在蓝调酒吧。
我没有哭,夺眶而出的只是因剧痛产生的生理性盐水,我瞪着他,所有恐惧在一刹那燃成滔天恨意——
“江漠!你最好搞清楚,我不欠你什么!”
“莫月那条命与我无关!你要有本事,就把当年奸.杀她的人找出来!”
“为了你一句莫须有的罪名,我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好歹是同床共枕的人,我陪你睡了那么久……最后的结局连畜生都不如……”
“我有时候会想,究竟我是畜生,还是你是畜生!”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屁事?!”
“我告诉你,你若真想弄死我,最好快点,否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叫我一声嫂子!”
我噼里啪啦发泄得很爽。
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第一次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这边动静实在太大,远处已有围观人群,有人高举手机,显然在拍照或者录像。黑衣保镖们有人在驱散人群,有人在低声请求删除照片和视频,有人在对接机场安保……
当江漠的巴掌再次高高扬起,我倏地昂头,狠狠盯着他的眼睛。
“打啊!”
气流从肺部冲出,我听见我的声音中已带了尖啸。
“让这里这么多人看看你江漠是怎么打女人的?!你说视频发到网上后,会不会有人认出我是你前妻?你猜你公司股份会怎么样?”
我不知那句话触动到他,也许是视频发到网上,也许是公司股份,他高高扬起的手缓缓落下。
看着我的模样活像一头饿狼,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9.
我一下就笑了,狠狠将眼眶里的液体逼回去。
“江总,你说你一个穿鞋的,何必跟我没鞋的人计较?
我记得16岁那年,你曾说,无论做企业,还是做设计,都要爱惜羽毛,我看你现在很不爱惜呢!”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江漠带着他的人走了。
这个回合,我表面大获全胜。
临走之前,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我不会让你如愿”,第二句是“你欠我一条命”。
江漠走后,我很后悔。
我一个无钱无权的人,在这座城市就是没根的浮萍,我究竟仗着什么和他横的?还骂他是畜生。刚才那种情况,说实话,他要真一狠心,把我弄死,我也就死了。
至于他,当金钱这座机器开足马力,没有什么碾不平的东西。
我后悔说要做他嫂子,那种气头上的话,不知后面要给江熠带来多少麻烦。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又想逃了,到一个他们两兄弟找不到的地方……
“小姐,您没事吧?”机场地勤拿着酒精和棉签走来。
我摇头,疼痛感不是很明显。
“您的脸肿了,我给您消个毒?”她再问。
我扯出一丝笑:“谢谢。”
沾着酒精的棉签触到没太多知觉的脸上,针扎般的疼痛顿时袭来。
“嘶……”我忍不住倒吸凉气。
女孩子的手也在颤抖:“您忍着点啊!酒精是有点痛,但皮肤不会变色。”
与不会变色的酒精相对应的是碘伏。
我其实更愿意用碘伏,并不在意一时半会儿脸上皮肤是什么颜色。
“小姐,刚才那个人……”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那么大气场,那么大排场,正常人都会好奇。
我摇了摇头,既不愿说,也下意识不想给江漠惹麻烦。
“他为什么打你?”女孩子问。
我再次摇头,不想说,也没法说。
然,这样的问题,若换做当年,那个明媚飞扬的我,我的答案又会不同。
有一次,我忘了什么事,我和江漠在商场吵了起来,当时还没结婚,他甩手离开,有人问怎么回事,我故意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求而不得,备胎生气了。
后来有点惨,我连着一周跑去道歉,又是送了零食,又是送围巾。
好不容易才哄好。
10
那时没有深仇大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在,哪怕我落了他面子,依然能哄好。
现在不同,在他看来,我欠他一条命……
地勤离开后,我又坐了很久。
给江熠打电话的心思已经完全没了,不想回去,也不想动。
盛夏的天,机场冷气很足,我有点冷,便干脆抱着膝盖,蜷在座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周围人影晃动。
无数人来,无数人走……
如同生命之河,来时带着喧嚣,走时归于静寂。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已是晚上9点多,江熠的电话。
“阿萤,对不起,我刚从手术室出来……这个病人忽然颅内出血,我根本来不及给你打电话,就进了手术室……
刚出来,看见未接电话,知道让你担心,对不起。
我保证下次不会有这种情况,一定叫其他人给你说一声。
阿萤,你在哪里?你说句话。”
我望着周围来来去去的人,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表情……
“我等不到你,猜你有急事,已经回家了。”我又在撒谎,“手术顺利吗?”
“一切顺利。”他的语气带着欣慰,“不过最快要等明天夜里才能回,病人在重症监护室,为了以防万一,我得留24小时。”
我“嗯”一声,扬了扬唇,“应该的,病人为重。”
江熠默了几秒,忽然开口,非常笃定:
“你不在家?你还在机场!”
我心中一跳!
11.
我忽然不知道如何应对,我在机场,且等了几个小时。
“吃东西了吗?”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仿佛生怕吓到我。
我没吃东西,下班后直接赶来了,可我的回答是:“吃了”。
他仿佛完全没听见我的回答,用哄小孩子的语气:“乖一点,已经很晚了,你的身体不好,别饿着,先去找点吃的,面条也好,馄饨也行,然后再回家。”
我终于从椅子上挪下……
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听话,不一定非要用暴力的手段。
江熠和江漠是天平的两段,上帝把温和体贴全部给了江熠,把冷漠暴力全部给了江漠。
我从抵达大厅一直往出港大厅走,那边餐厅多一点,手机依然贴在耳朵上。
“怎么样?有看到餐厅吗?”他问。
“快了。”我说。
“正巧,我也饿了,也在找吃的,待会儿我们点一样,也算一起吃,好不好?”他问。
我心想,这叫善意的谎言。
他受邀去医院会诊,病人病情临时出现变故,他再替人主刀,到夜里没吃东西,对方医院得多心大,才会忘记给他订餐?
“好啊!”我回答,对面很安静,他应该站在某个僻静的角落。
这样的男人,我当年怎么就没多看两眼?
“对了,你怎么发现我在机场的?”我问。
“听见广播了。”他回答。
我恍然。
12.
过了一会儿,他说:“阿萤,方便视频吗?我想看看你……不见不散这种话,从来是单向的,我等你,却并不要求你等我。”
我没把重点放在他的后半句话上,这个男人,他让我感动的时候太多。
我的重点是:他要视频!要看我!
“不方便!”
我的脸还肿的,怎么视频?要被他知道我被江漠打了,肯定会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
“随时视频都是小朋友做的事。”我说,“咱们成年人,打电话最稳重。”
他笑:“你不就是个小女孩吗?”
“那是在你眼里!我其实已经很成熟了。”我走到自动购物机前,买了瓶冰水,直接按到脸上。
嘶……
疼痛袭来,我倒吸凉气,且用最快速度把手机移开。
他明儿晚上就要回来,我最晚后天能看见他,不想让他看见我的伤,心里很有点分秒必争消肿的想法。
“你怎么了?”话筒里,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干脆不装了,“哎哟”一声:“我踢到店门口台阶了,今儿穿的凉鞋,大拇指好痛!”
那人担心的语气消失了,笑着问:“小糊涂,那你坐下没有啊?快点坐下休息。”
我“嗯嗯”两声,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敷脸,目光落在不远处龙抄手上:“我吃抄手。”
“那我也吃抄手。”他笑。
“我先挂了啊!吃东西了,你也赶紧吃点东西,别饿到了。”我说。
“好。”他的声音噙着笑意,异常柔和,“待会儿吃完说一声,到家后再来个电话。”
“嗯,好。”我说。
13.
我真吃的抄手,吃完后给江熠发了个空碗的照片。
【乖。】江熠回复,打的文字,【现在开车回去,能找到路吗?你开夜车的技术怎么样?累不累?要不叫个代驾?】
【找代驾你放心吗?】我笑着回了句,提着包往停车场走。
果然人是铁,饭是钢,吃完东西后,我整个人都暖了很多,身体似乎也有了力量。
【不放心。】上车后,我这才看见他的回复,【开车小心点,慢一点,最多明天请半天假。】
我撇撇嘴,现在大老板都换了,公司上上下下卯足劲儿挣表现,请假无疑天方夜谭。
【好,知道了,安全第一,先不跟你说了,我开车了。】
【(摸摸头.JPG)】
回家的路上,我开车开得无比小心,确定有人跟踪,也确定是江漠的人。
认识江漠的时间太长,我不光熟悉他的每一辆车,也熟悉他家保镖的车,无论是车型还是车牌,我都能背下来。
交通意外,多么完美的杀人方式,就算要蹲大牢,也是他保镖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辆车什么时候会冲上来,整个一路,我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特别是过高架桥的时候,我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车毁人亡的一幕。
直到终于把车开进小区停车场,我长长呼气,双手抱着方向盘,整个头放了上去。
还活着……
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我从来不知,在这座熟悉的城市,不过短短一路,我竟能感觉到劫后余生。
他为什么没动手?
14.
再给江熠打电话报平安时,时间已过凌晨,他已在酒店。
只闲聊了几句,他就催着我快点洗漱睡觉,叮嘱我次日至少请假半天,我一一应下,再敷了会儿脸,琢磨着第二天得抹遮瑕膏才能盖过巴掌印。
再到躺床上,已接近凌晨2点。
我想起江熠在电话里说:手术结束后,本想立即订票回来,看我一眼再回去也行,可实在放心不下病人……
他说抱歉,原想给百分百,最终发现双臂还是不够长……无法拥抱。
经历了头天晚上被跟踪,加上睡眠严重不足,第二天早上,我没开车,而是坐地铁上班。
上班时间太早,远不到早高峰,我见缝插针补眠,到工厂后,我不由怔怔:这么辛苦做什么?给江漠打工吗?
明明头天都选择辞职了,只是没批下。
那个人,在没羞辱够我之前,怎会放我走?我欠他一条命呢!
很快投入工作,我没想到的是,到上午10点左右,江漠再次来了。
依然前呼后拥,不光工厂领导班子,公司那边许多高层都来了。
从我们厂房走过,电光火石间,我如鸵鸟般转身,只露出后背,便也就是那个电光火石的刹那——
我看见江漠身旁有娇俏的女子,似乎正是那天晚上在火锅店看见那位,这样正大光明带在身边……
那女人的眼睛利得很,居然一眼射向我……
——第八集完——
蜜姐PS:
小蜜蜂们下午好!蜜姐开了个新坑,火树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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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码字的胖蜜蜜爱你们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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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吃胖的,秘籍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