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所在的三元乡种植枇杷有三千多亩,他很小的时候,就曾跟随父亲去城里卖过枇杷。2009年,当上村官以后罗红发现,十多年过去了,当地枇杷的价格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村民余复成:最高才卖两三块,最低就是几角,一块多。
罗红:十年前和十年后的价格一个样,没有变,当时我就感到非常吃惊这个事情。
2009年的时候,外地枇杷一斤已经卖到了10块,三元乡的枇杷却最多只能卖3块钱一斤,罗红给记者对比了两种枇杷的区别,当时,就是这个对比,让他找到了自信。
记者沈子莉:一定会长这种斑点吗。
罗红:太阳光自然照射就是这个样子。果味更浓。
三元乡的枇杷由于个头小,斑点多,一直卖不上价。但罗红却认为,三元乡的枇杷口味好,而且都是在自然环境中生长,这是它最大的优势。罗红对三元乡的枇杷非常自信,他得意地告诉记者,就连自己家的鸡也只会吃当地的枇杷。
记者:来来来,吃一个,乖乖。
记者和罗红分别拿着本地和外地两种枇杷,这些鸡真的会像罗红所说的那样吗?
罗红:外地枇杷,你看它啄都不啄,看都不看。
记者沈子莉:它还真不吃外地的。
罗红:对,看到没有,要用事实说话。就从这一点判断出来我们的动物还是喜欢原生态的。再给哥哥争口气,别吃外地的。真乖两只神鸡。不要吃其他的。
记者沈子莉:神鸡来了,你这实验不行。
不管鸡吃还是不吃[],罗红都认为三元乡的枇杷至少能卖到10块钱一斤,他觉得这是一个商机。从2008年9月开始,他考察了四川省内二十多个枇杷主产区后,包下30多亩土地自己种植。可让罗红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种的枇杷树竟然连一棵果都不结。
罗红:小朋友,来给你一个,走吧。
2014年5月3日,罗红的枇杷林里迎来了二十多位冒着雨,也要专程赶来摘枇杷的游客。
罗红:你们摘枇杷的时候,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照下来,发到微博、微信上面,如果有朋友及时点10个赞以上的话,免费送你们5斤精品枇杷。
罗红说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信息,每年枇杷成熟之前,他都会在当地各大网站上发帖,组织团购,让别人主动前来购买。然而2009年,罗红提前三个月把信息发布出去时,却遭遇了枇杷树不结果的尴尬。
罗红:三十亩一棵都不结,他们说是公子树,不会结果子。
记者沈子莉:什么是公子树?
村民:就跟公鸡和母鸡一样,母鸡要生蛋,公鸡不生蛋,公树不结,母树才结。
这棵枇杷树看起来和其他树没什么两样,但每到枇杷丰收的季节,它却一颗果都不结,当地村民把这种树叫做公树。2009年时,罗红的30多亩枇杷林全是这样的树。罗红请教了专家,没想到一个往下拉的动作就解决了不结果的问题。
专家:拉枝主要是把这个树梢散发在四面八方,光合作用才强。
种植枇杷,要在适当的时候为它拉枝,让每一条树梢都能得到阳光的照射,才能结出果实。2010年,罗红的30亩枇杷顺利结果,赚到10万元。还把这种技术普及到全乡。
在销售枇杷时,他找到一个方法,能让整个三元乡的枇杷价格,都得到提升。罗红觉得他正好借此机会,带领大家致富,为父亲争光。
2010年,枇杷大丰收,罗红让村民把自家最好的枇杷上交上来,没想到,这个举动引起了大伙的反感。
以前,三元乡的村民更多的是像这样沿街叫卖,大家担心,罗红把最好的枇杷收走了,那剩下的枇杷更卖不出去。
罗红:最好的枇杷和这个小枇杷都放在一起,卖不起价,如果我们把最好的枇杷挑选出来,选出来后精包装,统一销售的话,我们的枇杷一定能卖好价钱。
罗红算过一笔账,卖高价的精品枇杷比混着卖更能赚钱,而且能最快地打开市场。然而,那时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想法不仅没有得到村民的支持,还让他遗憾终生。
2009年,为了收购枇杷,罗红白天在村委会上班,晚上就挨家挨户去村民家动员,去的次数多了,村民们都不想见到他,有人甚至还放狗出来想要把他赶走。罗红腿上至今都还留有那块伤疤。
罗红:这里狗咬的,知道我可能又要来的话,他就没有把狗拴住,狗太凶了,意思是罗红你就不要来了,不要再来烦我了。当时特别心酸,我好心好意,让你的枇杷卖个好价钱,但是他还不理解。
罗红心里委屈,过去他就像这样用唱歌来发泄情绪。
罗红: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为什么
连跑了100多家,都没人理他。罗红决定改变策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全村人争相恐后地主动把枇杷交给他销售。
罗红:排队,要排队,排一下队,都要秤到。
2014年5月3日,是罗红收购枇杷的日子,他家门口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
记者沈子莉:今天要收多少?
罗红:一千斤吧。
村民:你今天都称不完。
一听说罗红要收枇杷,村民们就大筐小筐地挑来了家里所有的枇杷,有人怕枇杷太多记不住,还专程拿笔,把斤两写在手上。
记者沈子莉:写的什么?
村民:枇杷。
记者沈子莉:怕记不住是吗?
村民:对,我还要去摘,万一一会儿忘记了呢。
现在,村民们都喜欢把枇杷交给罗红销售。
村民:他是专家,他是我们三元的专家。
记者沈子莉:什么专家。
村民:卖枇杷的专家,他拿去就要卖高价钱。
罗红:现在发钱给大家了,高不高兴。
村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