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岁的小女孩,身体柔软到可以随意弯折成想要的样子,即使在闭塞的山村,她的舞蹈天分也好到难以埋没的地步。
如今3年过去,她的天分和热爱让她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逐梦之路。
曾经这个村子的女孩,有的早早辍学,有的十几岁就被家里嫁人,希望从邬刚云开始,她们以及她们的父母能看到人生更多的可能。
猪肉铺里的芭蕾女孩
瘦成了麻杆的女孩,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
轻松地把腿抬过了头顶,
她在专注地自学舞蹈,
而旁边就是妈妈的猪肉摊。
店门口经过的客人们没见过这种场面,
都一脸好奇地往店里张望,
疑惑女孩为什么要在这里练舞蹈。
女孩叫做邬刚云,纪录片《小小少年》里的这个在猪肉铺里高抬腿的镜头曾一度刷屏,甚至让她一路跳上了央视。
豆瓣评分高达9.0的纪录片,感动了无数网友,人们的动容来自于对女孩的叹服。
她生活在云南文山州砚山县那夺村,那是一个很偏僻的云南山村,只有一条很陡峭的路通向村里,而且它还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里的贫困村。
来自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想象一开始几乎无法受到正规的舞蹈教学,她所有的舞姿、动作,都是靠着看网上的视频,硬生生学会的。
曾经靠着热爱跳到了全国观众面前的山村女孩,很幸运也很有恒心。
如今3年过去,她考上了全国排名第五的四川艺术职业学院附中,终于能接受专业的教育。
可以想见她的未来,无论是考上更高学府,还是成为一名专业舞者,总之,都让人充满无限希望。
真好,这个女孩没有因为残忍的现实被埋没,而是为了热爱在发着光。
生活在那夺村的邬刚云家是肉眼可见的贫穷,老房子简直是家徒四壁。
也就是近两年条件稍微好一点了,才开始准备建新房子。
爱跳舞的邬刚云很想要一个舞蹈室,但爸爸说请不起太多工人,瘦瘦小小的她就自己来做小工,单薄的肩头可以扛起一整根木材。
邬刚云的爸爸是个货车司机,经常要在外面跑。
他说自己是车队里最能撑的一个,有时候要熬夜开车,他就放几个特辣的小米辣在车里,困了就吃一个,辣的自己两个小时睡不着。
“家里有老人有小孩,不拼不行啊。”
也正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平时都是妈妈在照顾姐弟三个。
邬刚云的妈妈是开猪肉铺的,杀猪、卖肉,靠着一个摊子赚生活费,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
一年365天,只能休息一天。
每天凌晨4:30,邬刚云就要起床,和妹妹一起,跟妈妈出门。
这个时候,天都还没亮呢,三个人挤在一辆电瓶车上,急匆匆地赶到店里。
虽然自己年纪明明很小,但因为是家里最大的孩子,邬刚云很懂事,她说肉店很好玩,因为可以帮妈妈做事。
妈妈在剁猪肉的时候,刚云会在一边帮忙,明明已经做惯了的,但她还是会被剁肉的声音吓得睁大了眼睛。
她会拿袋子把大肠装好,少了一个步骤,也算给妈妈省了力气。
她还会拿着火枪帮妈妈烧猪脚,毛烧干净了,客人才会满意。
有时候如果妈妈还在忙着,襁褓里的弟弟突然醒了,她还要负责哄孩子。
刚云和妈妈的生活都不轻松,但好在,爸爸妈妈都很爱她。
妈妈说,自己的孩子,不想让她再做这样卖力气的行业,真的太辛苦了。
而且,妈妈也知道刚云在舞蹈上的天赋,会鼓励她练习舞蹈。
空下来的时候,刚云就在店里跳舞,妈妈在门口的摊子上做生意。
没客人的时候,妈妈就在旁边给刚云数拍子、压腿。
“只要她喜欢,大人就得帮帮她。”
一直跟着网上学肯定不行,妈妈也带着刚云见过很多当地县里的舞蹈老师,在他们面前展示了好多高难度动作。
但接连见了几个老师,都说刚云太有天赋了,她们这样教基础的老师怕是教不了。
还有老师建议妈妈带着刚云去昆明甚至北京找好的学校和老师,不要埋没她的天分。
这下可让刚云妈妈犯了难,猪肉摊的生意不能停,而且省会的学校,家里肯定供不起。
刚云的寻师之旅就这样停滞了。
但很巧,刚云妈妈学驾照的时候,把刚云跳舞的视频给其他学员看,结果被驾校校长看到了。
没想到校长的妻子就是学舞的,而且认识两个北京的老师。
他觉得即使是千里马,没有伯乐发现,也还是发不了光的,所以想要把刚云介绍给两位老师。
很幸运,小千里马终于遇见了自己的伯乐。
关於老师从1999年开始就在北京舞蹈学院芭蕾系任教,妻子张萍是古典舞老师,而且也是云南人。
见到邬刚云之后,关老师很感慨:他的学校聚集了全国最优秀的舞蹈人才,本来就是精中选精,优中选优,但他没见过这么有天分的孩子。
为了见一见邬刚云,也是每年寒暑假的惯例采风活动,他们来到了那夺村。
他们希望芭蕾舞不仅仅是少数人的艺术,而更应该在山水间传播开来,所以每年寒暑假,他们都会去云南,教当地女孩跳舞。
走访之后,关老师说这个村子里的女孩子们和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她们聪明漂亮,遗憾的是,就因为条件不好,很多人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或者高中就嫁人了。
她们或许曾经有过梦想,但都湮没在现实中了。
“女孩子天生就是向美而生的,教她们舞蹈,是想用艺术的形式,把她们人生中缺失的美好还给她们。”
贫困村需要扶贫,但贫困村里的人,也同样需要爱、需要美、需要尊严。
而这,就是艺术的力量。
他们不再满足于一年两次的采风,而是在那夺村成立了“彩云计划”团队,帮助村里的女孩们。
为了这个公益计划,两人把所有积蓄都花完了。
两人48岁了,也没有孩子,他们说就想做一件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所以并不后悔。
而且,为了更好地教导小云儿和其他女孩,张萍老师甚至放弃了北京的工作,回到云南,回到那夺村定居。
到现在,他们送了70多个孩子到昆明的省艺校市艺校,学费、生活费则由关老师夫妇和社会爱心人士资助。
孩子们都叫张老师张阿美,在他们那里,阿美就是阿妈的意思。
而他们为邬刚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送上央视的舞台,从而也对这个天赋异禀的弟子格外严厉。
开肩、压腿以及踮脚的动作都是非常疼的,邬刚云一度疼到哭出来。
但张老师却说,学舞都是这样的,反反复复的疼,到最后才会不疼。
刚云很懂事,时时刻刻都在练老师教的几个动作,连生病输液也不忘了压腿。
最终,她也真的第一次坐了飞机,第一次去了北京,更重要的是,第一次在一个这么正式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舞姿。
临出发去北京之前,爸爸妈妈甚至还开了席,请了村里的亲戚朋友们来吃饭。
叔叔婶婶们一边给刚云塞红包,一边嘱咐她:
“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切都要靠努力”
“打铁要靠自身硬。”
“一定不能骄傲,要听老师的话。”
刚云的北京之行,带着所有人质朴而又真挚的祝福。
一次央视之行或许不能代表什么,但这是小刚云梦想的起点。
小刚云的故事是美好的,她的父母愿意竭尽所能支持她的梦想,她遇到了愿意帮助她的伯乐。
善良的大人,用自己的光照亮了她面前的路。
所以,她才能成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如鹤一般向自己的未来翱翔。
不管是这个曾在猪肉摊前舞蹈的女孩,还是那些在田间起舞的姑娘们,她们都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从她们身上,你会发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时,连流泪都是快乐的。
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够为热爱而活,活得发光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