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经 三年等待只为一个商机

这是浙江省余姚市阳明街道的长冷江,江的这一侧就是余鹏的甲鱼养殖场。2011年11月5日,记者来到这里的时候,余鹏正领着工人逮甲鱼。在他的邀请下,记者也下了池塘。

余鹏:要摔一跤。

记者:好,我们只能慢慢地往前走。

尽管抽干了水,但走动起来还是很费劲。记者原本用来抓甲鱼的工具,也只能当了拐杖。

记者:我现在又牵着余总又拄拐杖。

余鹏:是我牵你吧。

记者:对对对。

余鹏告诉记者,池塘里这种黏性极强的泥巴,正是成就他甲鱼品质的关键。别看记者这么费劲,余鹏和他的工人却在里面行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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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富经]三年等待只为一个商机

余鹏:你来感觉一下这里,这里有个甲鱼。

记者:听到了吗?能听到吗?

这里养殖的甲鱼野性很大,刚抓到的这只甲鱼突然咬住了我们摄像机。

记者:不行,把它放下来。

余鹏:等一下,不要动。

就像这样的4年龄仿野生甲鱼,余鹏一年能卖出将近20万只,一斤卖价160元左右,但这还并不是最贵的。

突然,记者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宝贝。

记者:这个地方有。

余鹏:试试看。来,我帮你拿住叉子。别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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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我不知道它头在哪儿我有点怕。

余鹏:我来帮你一下好不好。你抓到宝贝了,一个很大的大家伙,这是一只公的。

记者: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

余鹏:它这个尾巴特别长,一看就知道了,是一个公的。

记者:这个很大。

余鹏:这个估计有5斤。

记者:这个有5斤?

余鹏:对。

记者:那像这个长了多少年应该?

余鹏:应该有七八年了。

像这种7、8年龄的甲鱼,都是每年捕捞时遗漏的,数量不多,价格很贵,一只就能卖到2000多元。余鹏就是靠着这些野性十足的甲鱼,以及在甲鱼身上发现的一连串商机,赢得了千万财富,也成为当地的致富名人。

余鹏因为岳父而进入甲鱼养殖行业,但2年后,他却因为一个财富发现与岳父分道扬镳。为了这个发现,他苦苦等待了3年,不仅妻子辞掉工作跟着他受苦,儿子还差点因为他的疏忽酿成终生的遗憾。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财富发现,值得他苦苦追寻3年?在创造财富的过程中,余鹏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照片上的这个人,是余鹏已故岳父刘炳云。1996年,刘炳云拿着做建筑行业攒下的300万元,全部投入建起了20多亩的养殖场养殖甲鱼。第二年,由于防疫不到位,甲鱼大面积发病,不到一个月,喂养的3万多只甲鱼,只存活了不到1000只,岳父刘炳云也因此背上了100多万元的债务。

看到这种情况,在宁波市一家瓷器厂上班的余鹏,辞掉工作,到岳父养殖场帮忙,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甲鱼。

这是养殖甲鱼的温室大棚,温度常年保持在30度左右。那个时候,岳父就在这里养殖甲鱼。为了帮岳父把甲鱼养好,早日还债,余鹏成天呆在这样闷热的大棚里,白天琢磨养殖技术,晚上就在养殖场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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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要把甲鱼养好,余鹏连结婚都顾不上,婚期一直拖到2年后的1999年。而2年时间里,尽管再没出现甲鱼发病死亡,但还清100多万元外债还要很长时间。可是,在结婚一年后的2000年,余鹏却突然离开岳父的养殖场,自己养甲鱼创业。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1999年春节前的一天,余鹏到杭州参加了一个甲鱼行业会议,就是这次会议,让他的想法180度大转弯,他的人生也因此改变。

余鹏:当时有个专家说,养鳖不能再这样养法了,就是指的是温室这种模式。提出一个比较新的观念。甲鱼行业也要跟一些工业品一样,也要走一条品牌之路,我听了以后感觉到,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这种感觉吧。

从专家的这句话中,余鹏自信地认为发现了一个商机,找到了能让岳父的甲鱼养殖场赚大钱的好办法。可是,当余鹏兴奋地建议岳父将温室养殖甲鱼改为仿野生养殖甲鱼,并打造品牌时,岳父却不同意。

不仅岳父不同意,当地的很多养殖户,也认为按余鹏的想法仿野生养殖甲鱼,根本就不可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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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殖户黄章钰:那个我们是不看好的,就是这种养法成本太高,而且就是养出的价格跟温室的价格一模一样。

养殖户张永达:市场根本分辨不清,因为当时市场上只要有货就排队来买。

养殖户毛伯海:对那个老总有一种看法,对他有一种傻兮兮的一种看法。

更重要的是,消费者对仿野生甲鱼和温室甲鱼缺乏辨别能力,两种品质悬殊的甲鱼,当时的市场价格却差不多。但养仿野生甲鱼投入大,见效还慢,养殖户们自然都不愿意养。还要还债的岳父,也不愿冒这种风险。

2000年夏季,像这样的一个雨天,余鹏反复考虑后,向岳父提出:自己单干。

余鹏:这确实也是值得一试的一个方法。就是走品牌之路,温室这条路肯定要淘汰,要走仿野生养殖这条路。自己好像还是有一种自己想创业这样一种,自己很多事情,我自己作主说了算。

这就是余鹏自己单干创业的地方。他向父亲借了10万元钱,包下50亩池塘,买进1万只甲鱼苗,准备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干一场,尽管大家都不看好他养殖仿野生甲鱼。

儿子一出生,妻子刘美丽辞掉了工作跟着余鹏一起养甲鱼,全力支持他。

仿野生甲鱼至少养殖3年才能上市,3年时间只有投入没有收益,但余鹏对未来却充满期待。他想着,3年后一定能证明自己的想法,靠新的养殖模式赚到钱。可是,他的每一步走起来都异常艰难,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灾祸正向他逼近。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余鹏在池塘里套养了一些鱼、虾。每天早上4、5点钟,余鹏骑着摩托车,把新鲜的鱼、虾拉到市区的菜市场去卖。这张照片上的就是那辆摩托车,余鹏叫它“铁牛”。

每天从菜场回来,吃过午饭,余鹏又开始抓第二天卖的鱼虾。2002年的一天,当他正像往常一样抓鱼虾时,意外却发生了。

余鹏:我在那个池塘里面一边在摸虾,注意力非常集中,我就听见我老婆在叫我,她说快来快来。

刘美丽:我就说孩子他爸爸,我说小孩不行了。

余鹏:去看的时候他躺在地上,然后我们把他抱起来,嘴上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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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舌头被自己咬断了,余鹏和妻子赶紧把刚满两岁的儿子送到医院。因为舌头不能打麻药,几个人绑手的绑手、绑脚的绑脚,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拽着儿子的舌头一针一针地缝。

余鹏:医生就把他的舌头拉出来,拉出来一次缝一针,拉出来一次缝一针这样,看着当时看着是非常的难受。

刘美丽:当时就是他哭我也哭了,反正看到他,他一针针的缝想想这个小孩子太可怜。

当时,恰巧在医院遇到的朋友孙宝芬,看到这个情景也吓了一跳。

孙宝芬:你们怎么带孩子的,怎么让他摔成这样?整个舌头舌尖都裂开来了。

余鹏:他一个人在家里玩,嘴巴里叼着个奶瓶就这样在走,走的话走到门口的话,被门槛绊了一下,嘴就下去了,自己的牙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住了,咬住了以后他那个舌头就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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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丽:这种苦肯定是其他小孩子没有感受到的,也不会吃上这种苦,余鹏当时也只是埋怨自己吧,没把小孩子看住,他本身就在旁边可以看得住的,自己一干起活来把这个事情都忘了。

儿子的这些照片,都是那时在养殖场拍下的。因为没人照顾,也没有伙伴,儿子总是和小狗一起玩。直到现在,儿子对狗还是非常喜欢。这件事让余鹏很自责,自己甲鱼还没养成,还没赚到钱,竟让儿子吃了这样的苦。

刘美丽:他爷爷奶奶看了心疼死了,他说这么小的孩子他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余森江:我看到他一个人家里这么艰苦,小孩也没人带,你还不如回余姚算了,是不是。

父亲也知道,劝是没有用的,余鹏认定的事都会干到底。一有时间,满头银发的父亲就来养殖场帮忙。有时候到了周末,以前的同事、好友也会过来看望余鹏,有活儿也帮着干。原本朋友们过来是件高兴的事,但却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压在了夫妻俩的心头。

刘美丽:他们生活条件都要比我们好得多。我们过得最差,那心里肯定也有点不好受。

余鹏:自己还是有一点自卑感。朋友们过来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自己又黑又瘦。整个跟人家比起来好像老了一圈。

有一次,几个朋友到余鹏的养殖场来玩了一天,送走朋友天已经很晚了。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到市场卖鱼虾,余鹏顾不上吃饭,赶紧下到池塘里埔抓鱼虾,这一次他到了深夜都没有上岸。

余鹏:大概已经半夜了。那时候因为还没摸够,那个数量还没摸够。当时我老婆在那个屋子里面,我就是抬起头来看一看天上这个星星。我人浸在水里面,又冷又饿,好像感觉心里边特别绝望。

养殖的仿野生甲鱼还要一年多时间才能上市,除了卖些套养的鱼虾维持开销外,余鹏没有任何收入,全家人还跟着他受苦,余鹏突然有了一种挫败感,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刘美丽:既然已经走到这样了,你再回到城里去的话,还不是要重新开始?再在这里坚持一下,说不定第二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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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鹏:那这时候她自己心里可能也很难受,但是她反过来要安慰我。

妻子的鼓励和支持给了余鹏坚持的动力。

2003年冬天,终于到了第一批仿野生甲鱼可以上市的季节。一个像这样飘雪的日子,余鹏的养殖场里来了第一位顾客,要买两只公甲鱼。余鹏很兴奋,可当时的池塘已经结着5毫米厚的冰,顾客又急着要甲鱼。这时,余鹏的一个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施鹏飞:把冰层敲破了以后,自己喝口白酒就下去。

余鹏:当时又没有好的工具,然后我就喝了两口白酒,打了个赤膊就跳下去了。

施鹏飞:爬起来以后浑身都通红了。他老婆都心疼的流眼泪了。

余鹏:那个顾客在上面看着我抓。他当时说算了算了。我看着你都冷死了,你自己再抓肯定还要冷,他说你赶快上来吧。他说公的也没关系,母的也没关系,只要有甲鱼就行。

余鹏:在下面抓了大概有个十多分钟吧,抓上来一公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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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熬3年,终于养殖成功,接下来,余鹏面临的就是仿野生甲鱼的销售问题。而这个时候,有人上门购买,是求之不得的事,尽管买的不多,但余鹏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那位顾客买过甲鱼后,成了余鹏的常客。

在余鹏埋头养殖仿野生甲鱼的3年多时间里,市场上甲鱼行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甲鱼价格一落千丈。当地甲鱼养殖户有的缩减规模,有的转行,余鹏反而认为机会来了。2004年初,他拿出卖甲鱼积攒的所有的钱,又借了一部分,共投入30多万元,把养殖规模扩大到100亩。

这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那个时候,价格下滑的是这样的温室甲鱼,而仿野生养殖的甲鱼,却逐渐被消费者认可。

养殖户张永达:温室甲鱼当时跌到什么程度?就是原来一斤150块跌到8块9块10块都有,比成本价都跌到了。许多养殖户都血本无归。

养殖户黄章钰:那个温室甲鱼在市场上就站不住脚了吗,就不好卖了。

当时市场上的仿野生甲鱼,一斤至少能卖100多元,品质好的,价钱还能更高。此时的余鹏如鱼得水,他赶紧联系商超、酒店,建立销售渠道,在扩大规模的同时,还注册了自己品牌。

每一步都离余鹏创业之初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他告诉记者,他的甲鱼当时在市场上之所以一斤能卖130元左右,跟这种黏性极强的泥有很大的关系。

余鹏:我们这边的泥土它粘度比较强,这种泥土下面,因为甲鱼在这种环境当中,泥土里面生长的话,它钻进钻出的话,它等于说也是在锻炼自己的身体一样,就好比在举杠铃,有非常大的一个活动的时间量。所以我们这个甲鱼品质是非常好的。

从2004年到2009年的6年间,余鹏的甲鱼每年都有五、六百万元的销售收入。2009年,余鹏又接手了岳父的20亩养殖场,也将原来的大棚养殖全部改成仿野生养殖。

2010年,余鹏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这个发现让他实现了从百万到千万的财富爆发。那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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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2010年起,余鹏陆续在杭州、宁波、余姚等地开设了5家这样的直营专卖店。在和消费者的交流中,余鹏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因为这个发现和他随后采取的一个特别做法,光这一项就给他一年增加200多万元的销售收入。

记者:你们的甲鱼在哪儿呢?

消费者1:甲鱼在里面。在加工。

消费者2:他这样我们很方便的,我们买去到家里吃就好了,不用烧了。

记者:你们自己会杀甲鱼吗?你们自己会杀甲鱼吗?

消费者1:自己应该不会杀,杀甲鱼很怕的。

消费者3:我也不会杀,都是家里有时候老妈杀的,他给我炖好我马上拿回家可以吃了。这里方便一点。

这就是余鹏专卖店里的厨房。

甲鱼被当成上好的滋补品,很多人都喜欢吃,但余鹏在卖甲鱼的时候发现,很多消费者却因为不会宰杀或者不会烹饪,而不敢买甲鱼。余鹏想出了在专卖店里“免费宰杀,有偿代烹饪”的方法,消费者还可以选择烹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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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丽:现在加工有两种,这种是清蒸,还有一是烧汤,烧煲的。切块以后烧的。一般小夫妻都不会搞,有的吃是想吃的,但是不会做他就不能来买你这个产品,现在我们提供这样一道服务,也会带动甲鱼的销售。

交上15元的押金,烧好的甲鱼,就可以连锅一起包上这样的保温盒,带回家直接吃了。这种特有的厨房模式成为余鹏专卖店最大的亮点,最多的时候,一个专卖店一天就能卖出400多只甲鱼。

2011年,余鹏率先在一些知名的网站建立了自己的直营店,鲜活的甲鱼每天就从这里发往全国各地。仿野生甲鱼放在这样的盒子里,能存活一周多时间。

2011年11月7日,记者采访的时候,余鹏正领着工人往西藏发货。

余鹏:这个是订好的,明天都要到客户手上的。今天发,明天到。来,再往上装。我跟我们同事也在讲笑话,我们自己还没去过拉萨,我们的甲鱼已经去过拉萨了,还去过好几次。

发完这一车货,余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也终于有时间可以陪儿子玩一玩。当初养仿野生甲鱼创业的那几年,一直没有照顾好儿子,这让他很内疚。现在,他尽可能地抽出时间,像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干好事业,也照顾好家人。

编导:尧璇

摄像:邓贻强

——本文由中央电视台七套《致富经》栏目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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