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5日第51个世界环境日来临之际，全国多地法院召开环境资源审判工作新闻发布会，发布了诸多环境资源刑事审判典型案例，如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布的 ，四川高院发布的重庆某某药业有限公司等4家公司非法收购销售穿山甲及鳞片案等。野生动物犯罪典型案例的集中发布，有助于发挥司法部门在治理和预防环境犯罪（特别是野生动物相关违法犯罪）领域的创新性作用，一方面，面向公众普及相关法律规定，呼吁抵制珍贵野生动物及其制品的非法交易，另一方面，督促有关管理部门尽职履责，及时堵上监管漏洞 。

上图：6月2日下午，焦作市生态环境典型司法案例发布会在市会议中心举行

03

打击和治理国内野生动物非法交易

依然不容放松

二季度，四川雅安非法贩卖小熊猫案，甘孜非法贩卖猕猴案，福建非法贩卖犀鸟案，四川内江非法贩卖穿山甲鳞片案受到舆论高度关注，这些案件涉案的活体动物数量之多为近年少见，同时暴露了国内野生动物繁育机构、私营或公立动物园间洗白非法来源的活体野生动物的问题，值得有关政府部门给予关注，并加强监管核查。非法买卖高鼻羚羊角和穿山甲鳞片的违法犯罪活动也值得行政、刑事执法部门毫不放松的予以严厉打击，建议执法部门吸取2021年5月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审理的北京首例药企骗取行政许可，非法收购、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案的经验，在专项执法行动中对相关药材市场、制药企业予以重点核查。（延伸阅读 ）

数据来 源于对相关案件新闻报道的不完全统计

04

境外濒危物种走私犯罪复苏反弹风险加剧

此前已观察到国际濒危物种走私犯罪呈上升态势，本季度媒体报道的查获案件显示国际野生动物贩运团伙活动更加活跃。在非洲地区，本季度穿山甲甲片、犀牛角、象牙等重点濒危物种制品均有较大规模的查获（详见板块三，典型境外案件新闻）。

二 典型国内案件新闻

案件1

2022年4月

山东禹城王某非法收购赫曼陆龟一案检方撤诉

根据禹城检方此前指控：2018年8月，王某通过微信与卖家取得联系，并在其开设的闲鱼店铺，购买了30只赫尔曼陆龟。2021年11月15日，禹城法院对该案作出了一审判决，几名被告人均获刑。被告人王某不服，提起了上诉。2022年4月7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关于办理破坏野生动物资源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后称《解释》），此案迎来转机。4月11日，被羁押在德州市看守所的某被予以释放。4月18日，禹城法院作出刑事裁定：在诉讼过程中，禹城检方以法律发生变化为由，决定撤回对王某等三名被告的起诉，法院予以准许。王某辩护律师表示，根据目前的公开信息，这是涉野生动物刑案新司法解释出台后，司法实践中予以适用的第一起案例。

【编者观察】：2022年二季度，野生动物犯罪案件相关媒体报道和裁判文书明显减少，这可能与新司法解释（法释〔2022〕12号）出台后，野生动物犯罪定罪量刑标准和方式的变化有关。《解释》第十三条中说，涉案动物系人工繁育，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所涉案件一般不作为犯罪处理；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应当依法从宽处理：（一）列入人工繁育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的；（二）人工繁育技术成熟、已成规模，作为宠物买卖、运输的。本案做为新司法解释出台后，司法实践中予以适用的第一起案例，有很强的示范和指导意义。新司法解释的司法实践对惩治野生动物犯罪的实效有待持续观察。

案件2

2022年4月

一由猎犬爱好者组成的非法狩猎团伙在四川获刑

2020年6月，四川省广安市公安局广安区分局民警发现，一男子在微信朋友圈售卖野兔并晒出了完整的狩猎视频。而后警方顺藤摸瓜查获了一个利用猎犬非法狩猎的犯罪团伙。据悉，该非法狩猎团伙由一个猎犬训练交流群发展而来。起初只是聊训犬经验，后来逐步演变成交流如何狩猎，并渐渐将狩猎想法付诸实践。该团伙将狩猎当作一种兴趣爱好，2017年6月至2020年9月期间常常深夜到在广安、重庆、成都和眉山等地野生动物经常出没的荒地，使用强光探照灯照射动物眼睛，导致其暂时性致盲后，再放开猎犬同时追撵、捕咬。此外，还用猎夹、鸟网等禁用工具捕杀斑鸠等野生动物。捕获的野生动物主要用于自己食用，有人也用来款待宾客或送人，甚至在朋友圈售卖。经审理查明，这起非法狩猎案中，涉案草兔、斑鸠、泥猪等“三有”动物达1300余只。12名犯罪嫌疑人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其中5人因非法狩猎罪获刑。

【编者观察】：与此前分析过的2022年3月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非法狩猎案相似的是，这起案件中非法狩猎者的最主要动机为狩猎娱乐，以食用为目的销售野生动物是狩猎的副产品。不同的是，这起案件中，猎犬是主要的狩猎工具/方式。近年来摩托车追逐、强光灯照明、猎狗围捕、弹弓/弓箭捕杀等狩猎方式成为野生动物新的威胁，应当加强对于猎狗交流群、弹弓交流群以及直播平台常见所谓“户外主播”等的管理和监察力度，及时发现线索，对非法狩猎行为依法予以打击。

案件3

2022年5月

四川省雅安市破获特大非法收购、出售小熊猫案

2022年5月，四川省雅安市石棉县公安局根据工作中发现线索，破获一起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案。抓获犯罪嫌疑人15名，现场查获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小熊猫50只，全案查清涉案小熊猫369只，涉案价值1476万元。经查，2015年以来，犯罪嫌疑人韦某多次从雅安石棉、甘孜泸定、乐山峨边等地非法收购小熊猫，通过其养殖场“洗白”后对外出售。

【编者观察】：与此前被广泛报道的四川雅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的李某华非法收购、出售小熊猫、川金丝猴案相似的是，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均为自周边地区非法收购野生小熊猫后，“洗白”为人工繁育的动物进行出售。不同于李某华案主要通过安徽铜陵动物园进行“洗白”，此案中韦某主要利用自己开办的养殖场。这两起案件说明，哪怕是办理了人工繁育许可证后，也应依法加强对私营动物园、养殖场等人工繁育野生动物行为的监督和管理，加强对人工繁育野生动物物种谱系、繁育利用档案、动物个体档案、引进与输出、疫病防控等情况的查验和执法。

案件4

2022年6月

福建福州闽侯警方对外公布一起特大非法运输、买卖犀鸟案件

据福州闽侯警方公布，一团伙被查证非法出售运输收购国家重点保护动物375只，其中犀鸟220余只，美洲红鹮80只，白鹈鹕45只。该团伙主犯杨某早先是一名野生动物爱好者，具有一定专业知识，曾加入多个动物保护协会，在业界小有名气，2016年起他经投资入股并实际控制了2家农业发展公司后，受高额利益诱惑开始进行非法运输、买卖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犯罪行为。杨某等人通过与广西某农业发展公司签订虚假合同，购买犀鸟的买卖许可证，并从越南等地走私犀鸟，随后采用“张冠李戴”的方式骗取相关部门审批证件，为走私的犀鸟套取“合法身份”后，将其销往全国各地的动物园。在动物运输过程中，因躲避检查、操作不当等原因，常常造成动物死亡，于是杨某便将动物死体卖给标本公司盈利。经查，该团伙共向福州市仓山区某教育机构销售猴子、犀鸟等死体共计147件。

【编者观察】：据案件新闻介绍，2020年7月该团伙的一辆黑色小车即在闽侯县竹岐乡高速路口被福州海关缉私局查获，车上装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犀鸟6只（可能与本条新闻为同一起案件）。车上人员供述，犀鸟是在闽侯县白沙镇的一家野生动物养殖场所购买的。民警立即对该养殖场负责人杨某、陈某展开调查。但他们坚称运输的犀鸟均有合法购买手续，并向警方出示了行政许可证明。警方并未因当事人的辩解而停止侦查，继续对涉案公司资金流动、业务往来、及相关人员社交软件开展调查取证后，最终查明了该团伙披上“野生动物繁育及养殖”的合法外衣，骗取合法证件，非法运输、买卖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的犯罪事实。本案说明，面对可疑的野生动物交易线索，执法人员不仅需要查验其行政许可证明的真伪，还需从多个角度查验其野生动物来源的合法性。

案件5

2022年6月

疫情期间走私高鼻羚羊角的犯罪嫌疑人在新疆乌鲁木齐受审

2021年3月, 乌鲁木齐海关缉私局曾通报其联合伊犁州地方公安、铁路公安及合肥海关缉私局破获一起特大走私高鼻羚羊角案，查获追缴涉嫌走私入境高鼻羚羊角共计2530根，抓获犯罪嫌疑人14名。近日，该案在新疆乌鲁木齐铁路运输中级法院公开开庭审理，8名被告人均当庭认罪悔罪。经查，自2021年1月以来，被告人郑某与火车司机翟某共谋，多次联系境外货主从国外揽收高鼻羚羊角，利用翟某驾驶火车跨境往来中哈两国的便利，将高鼻羚羊角夹藏至入境火车机头中走私入境，入境后交付于肖某牟利。李某从肖某处购买高鼻羚羊角431根，苏某帮助肖某藏匿高鼻羚羊角839根。案发后，涉案2530根高鼻羚羊角被霍尔果斯海关全部追回，这是近年来全国海关缉私部门破获的最大的一起走私高鼻羚羊角走私案。

【编者观察】：高鼻羚羊（别称：赛加羚羊），是主要分布在哈萨克斯坦、蒙古、俄罗斯、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等中亚地区的濒危物种。因为其羚羊角被认为是名贵药材而经常遭到非法猎捕。近年来，有关高鼻羚羊角的大额查获时有发生，如2019年7月吉林临江森林公安查获的4041根，2020年12月内蒙古满洲里海关查获的179根，和上一季度案件总结中提到的广西防城港查获的1163根。根据IFAW的野生动物犯罪案件库，国内有关高鼻羚羊非法贸易的案件主要由森林公安查获，案件常与中药贸易商和文玩交易者有关，较少追溯到羚羊角的来源。高鼻羚羊角走私案件则多为海关在各类监管现场查发，走私方式以航空旅客或陆地旅客人身/行李夹藏为主，也有境外寄递或车辆夹藏的，主要来源为哈萨克斯坦、蒙古、俄罗斯等分布国，入境地主要包括吉林、黑龙江、内蒙古、新疆等地与这些国家毗邻的口岸。本案其近年来全国海关缉私部门破获的最大的一起走私高鼻羚羊角走私案。近期缉私部门连续破获数起自越南等东南亚走私羚羊角入境的案件，可能是犯罪分子正在寻找新的走私途径。

三 典型境外案件新闻

案件1

2022年4月

科特迪瓦查获328公斤穿山甲甲片

2022年4月，一名携带328公斤穿山甲鳞片的野生动物贩运者在科特迪瓦被捕。其为一个野生动物贩运团伙的负责资金往来的关键成员，大量现金此次也一同在其住所被查获。这次行动由科特迪瓦野生动物部门，UCT特别行动小组和野生动物保护组织EAGEL联合进行，是对该有组织野生动物贩运团伙的第三次打击。328公斤穿山甲鳞片代表大约2000只穿山甲被杀害。

【编者观察】：科特迪瓦为西非国家，南濒非洲最大的海湾几内亚湾，与加纳、利比里亚、几内亚、马里和布基纳法索相邻，海岸线长约500公里。科特迪瓦曾经是非洲野鸟和黑猩猩非法贸易的中心，2017年黑猩猩走私头目伊卜拉希马和他的叔叔莫哈德在此被捕。随着2002年至2019年非洲的象牙非法贩运中心逐渐西移，科特迪瓦也成为了西非地区仅次于尼日利亚和贝宁的象牙走私中心。同时，近年来有不少野生动物贩运者开始将他们的犯罪标的转移向穿山甲甲片，穿山甲甲片走私借用象牙走私的方式和渠道的现象也越来越普遍，因此科特迪瓦也存在成为潜在穿山甲甲片非法贸易中心的可能。尽管目前穿山甲甲片的主要查获地仍旧是尼日利亚，但从2017年至今，几乎每年科特迪瓦都有百公斤级以上的大宗穿山甲甲片查获案件。

案件2

2022年4月

南非约翰内斯堡查获12块犀牛角

2022年4月29日，根据一名前往迪拜的乘客可能携带犀牛角的情报线索，南非税务局海关和其他政府工作人员迅速作出反应，在约翰内斯堡的奥利弗·坦博国际机场对一名南非女旅客的行李进行扫描后，发现重达30.75千克的12块犀牛角。该名乘客连同犀牛角被移交给南非警察局，随后立案进行进一步调查。

【编者观察】：如上一季度案件总结中所说，南非犀牛盗猎反弹趋势明显，近期有关部门查获犀牛角走私案件激增。2022年4月（即本案）、5月、6月各有一起查获，共涉及犀牛角81.75公斤，分别计划运往迪拜、新加坡和阿布扎比。此外据南非税务局海关消息，在2020年7月至2021年12月期间，警方在奥利弗·坦博国际机场共查获125只犀牛角，共计重达452公斤，查获详情如下：

2021年12月:6块犀牛角，重4公斤，申报为“个人物品”，计划运往中国。

2021年12月:5块犀牛角，重10公斤，申报为“扫描仪”，计划运往马来西亚。

2021年7月:32块犀牛角，重160公斤，申报为“活植物”，计划运往马来西亚。

2021年2月:18块犀牛角，重63公斤，申报为“ 惠普墨盒”，计划运往马来西亚。

2020年12月:17块犀牛角，重72.4公斤，藏在一个金属煤气热水器中，计划运往马来西亚。

2020年9月:18块犀牛角，重4.9公斤，申报为“咖啡豆”，计划运往马来西亚。

2020年7月:18块犀牛角，重137公斤，申报为“艺术品”，计划通过多哈飞往马来西亚。

案件3

2022年5月

刚果民主共和国查获1.5吨象牙

刚果民主共和国官员表示，当局在刚果民主共和国东南部查获了1.5吨象牙，这是非洲多年来最大的查获之一，代表80至100头大象被屠杀。

一名法律官员表示，上周六，警方在卢本巴希的卡车上发现了这批走私的象牙。由于参与了正在进行的调查，这名官员拒绝透露姓名。

这位官员说，警方逮捕了五人，但有两人在接受询问后逃走。他补充说，该批货物达1.5吨。但象牙的来源和最终目的地仍不清楚。

【编者观察】：如案件1中提到的，华盛顿大学的科学家通过对执法部门查获的象牙进行DNA检测后发现，2002年至2019年非洲的象牙非法贩运中心逐渐西移。最初非洲草原象的象牙主要通过坦桑尼亚、赞比亚和马拉维走私，2010-2012年转移到肯尼亚，2013-2015年转移到乌干达。而后，2016-2019年走私主要转移到刚果民主共和国和安哥拉。根据IFAW野生动物犯罪预防项目的研究，2007-2018年十年间查获的象牙共计有9766公斤来自于刚果民主共和国。而仅在2019年一年，便接连有多次巨额象牙查获被认为和刚果民主共和国及其邻国刚果共和国有关，如2019年3月越南查获的9吨象牙和7月新加坡查获的8.8吨象牙。疫情爆发后，刚果民主共和国有关象牙的查获骤减，此次查获的1.5吨象牙（也有信源称查获2吨象牙）为当地继2021年11月查获的937kg后第二次百公斤级以上的象牙查获，可能预示着该地象牙走私链条的复苏。有媒体称此次查获象牙的来源地和目的地均未知，也有媒体称该批查获象牙从赞比亚入境至刚果民主共和国，货源可能来源于非洲南部国家的非法象牙库存。

案件4

2022年5月

美国新泽西州一海鲜贸易商因涉嫌走私欧洲鳗鱼被起诉

近日，总部位于美国新泽西州的一家海鲜贸易公司及其八名华裔员工被控走私濒危欧洲鳗鱼。根据起诉书，被告太平洋烤鳗公司是美国最大的鳗鱼肉进口商和批发商，其被指控非法将大量活的欧洲幼鳗从欧洲走私到他们在中国的鳗鱼养殖厂，当幼鳗长大后由中国工厂屠宰并加工，然后伪报为美国鳗鱼运往美国作为寿司产品出售。据称，在四年的时间里，被告向美国进口了大约138个装满鳗鱼肉的海运集装箱，市场价值超过1.6亿美元。如果罪名成立，每名被告将面临最高20年的监禁和最高25万美元的罚款。太平洋烤鳗公司可能面临50万美元的罚款。

被告太平洋烤鳗公司的鳗鱼产品

【编者观察】：在东亚地区，日本鳗鲡是历史悠久且备受欢迎的一种食材，近年来其需求量旺盛增加。据统计，日本是鳗鱼消费第一大国，而我国是鳗鱼养殖第一大国。由于日本鳗鲡需要洄游入海进行繁殖，其人工繁育技术至今仍不是十分成熟，严重依赖于采集野生鳗苗。由于长期无节制的捕捞，目前野生鳗苗资源已经非常稀缺，日本鳗鲡被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列为濒危（EN）物种。日本鳗鲡鳗苗价格飞涨后，部分鳗鱼养殖企业转而饲养价格更为便宜的欧洲鳗鲡和美洲鳗鲡。但其实由于水体污染、水利设施兴建、欧洲人食用幼鳗的习俗等原因，欧洲鳗鲡的生存状况更不容乐观，已经被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列为极危（CR）物种，并被列入CITES公约附录II，限制国际贸易。

目前鳗鲡苗也是国际关注度较高的物种，美国司法部认为：从动物数量和黑市交易金额来看，偷猎和走私鳗鱼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动物走私问题之一。IFAW野生动物犯罪预防项目研究记录的三起和我国有关的鳗鱼苗走私案件，分别为2019年我国台湾省金门海巡队查获大陆渔船走私鳗鱼苗3万6千尾，2020年4月深圳文锦渡海关查获走私出境日本鳗鲡苗110万尾，2021年2月福建泉州海警查获走私鳗鱼苗67万尾。

让人与动物共享生命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