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谁都不对FidgetSpinner贫穷并不影响它叫富村,而且富村人不觉得自己穷,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过着贫穷而又懒散的生活,悠闲自得,尤其以富能仁为代表的村民,自称满洲镶黄旗人,视富贵如粪土,甘愿清贫。但富村地处贫困县贫困乡,是典型的贫困村:当地政府穷则思变,借国家级贫困县的扶贫政策,竭力想摘掉这顶帽子,创建经济强县。富村被列入首批扶贫村。扶贫措施在县长实地考察后,很快就落实下来。富村每户人家分到五只长毛兔,据说是日本种,兔肥毛长,得毛率高,年收入可观,到了年终,上级部门下乡验收,问村民这兔怎么样?大家都说不错,希望政府再多给些兔子。来人惊讶道:“兔子四个月就能生育,一年可生不少小兔,现在应该不少了吧?”富能仁说:“不好意思,都让我们吃了。”“啊?”来人愤慨道:“谁让你们吃的?”大家都指着富能仁。富能仁却笑道:“政府扶贫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吗?”第二年,政府加大扶贫力度,分给富村每户人家两头羊,一公一母,据说是山东优质绵羊,羊肥毛长,得毛率高,年收入可观,被称为“富裕羊”。分发时,上级部门再三强调,杜绝村民好吃懒做的恶习。确保富裕羊健康成长。到了年终,上级部门下乡验收,到富村二话不说,就叫村民将羊拉出来遛遛。
谁知一头羊都没见着。来人愤慨道:“政府花了这么大财力物力和精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原来,那些富裕羊又让村民吃了。富能仁委屈道:“我们也不想啊,但这些山东羊吃了这儿的草就拉稀,相继得病,不吃也得死,那不是太可惜了吗?”鉴于富村人低劣的素质。政府决定从源头抓起,下派工作组到富村蹲点。鼓励村民自力更生,这深山老林里有的是宝贝,像春笋、冬笋、茶叶、石耳和蕨菜等野生植物,还有山上的野猪、黄麂、野兔等野生动物,在城里都是抢手货,而且价格不菲;村民被鼓动起来,纷纷起早贪黑,上断脊崖,下黑龙潭,将收获的野货一筐筐地背进城。谁知城管像老虎,野货被没收,还得交罚款,搞不好更受皮肉之苦。村民辛辛苦苦,到头来一场空,连往返的交通费都赚不回来,还不如像富能仁拱着双手清闲呢!想吃自己上山挖点,够吃了拉倒。政府见这不是个办法。就替富村拉线搭桥,让老板进山收货,这下总万无一失了吧。谁知老板中也有缺德的,收了野货不给钱,打的白条没处兑现,村民着实被愚弄了一把。工作组跑断了腿也没用,富村一夜又回到从前。与此同时,贫困县的其他乡村都富裕起来了,惟独富村成了贫困钉子户。县长恼了。怒斥乡长龟孙子!乡长恼了,怒斥村长龟孙子!村长恼了,在村里转了三圈,也没个骂处,就踢了自家的狗一脚,怒斥它龟孙子!但县长恼归恼,不久就采取新措施:想这些刁民最懒,扔到家门口的钱总还是会捡的。
县长将招商引资的项目,直接“投”到富村。公路通了,工厂开了,什么化工、印染、机械、服装七厂八厂的都开进了富村。这下富村热闹了,村民不但进厂打工挣钱、房屋出租收钱,而且还有土地征用分红、环境污染补贴等七收入八收入的,没两年就富起来了,一下就成了全乡首富村。富村名符其实成了富村。村民们造起了高楼,开起了小车,玩起了网恋,幸福生活节节高。十年八年过去了,在那个不再是深山老林的企业山村,老板经常在变,外来打工者经常在变,惟有那些工厂和富村人没有变,在这儿生了根。工厂不会生病。但富村人却接二连三地病了,像瘟疫似的,呼啦啦就倒下一大片,呼啦啦又死去一大片。村民烧香拜佛、看病吃药,都没个屁用。有关部门实地一检测,嗨,村民喝的吃的呼吸的都是有毒的,在这种环境下能生存十年八年已经算命大了。有关部门责令所有工厂停产改造,排污指标达标方可生产。但这些工厂原本就因为污染严重,才躲到这深山老林里来的,他们阳奉阴违、神出鬼没、停停开开。富能仁组织村民,集体上告。他们找工厂老板,老板说是乡里叫他们开的。他们找到乡里,乡里说是县里直接安排的。他们找到县里,县里说谁叫你们穷呀!现在政府帮你们发家致富,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到衙门来添乱?富能仁说我们又不想富。
又没叫你们来开厂,现在我们病的病死的死,你们就不管了?最后,县里让乡里来领人,乡里又让村里去领人,富能仁他们只能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富能仁就纳闷,他们告来告去,倒是责任全在自己身上了。村里不让他们上访,但富能仁不信这个邪,带人悄悄地摸到省里,终于得到省里的高度重视,并批复县里落实解决。县里被逼无奈,在山外建了一个新富村,所有村民被强行迁到山外,一个不留。如今,富村人过着无山无水无土无地的生活,多年积蓄都花在装修上了,老年人坐在家里等死。年轻人外出谋生。但活又不是那么好找的,不少年轻的村民,不得不回老富村去打工。FidgetSpin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