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内,连丢了三只大阉鸡,赵二夫妇非常恼火。这鸡只在屋旁竹林里活动,转眼间就丢失了,邻居钱四这个人平时手脚不大干净,爱偷人青菜掰人玉米的,是不是他顺手牵羊了呢?想起之前家里时常丢鸡失鸭的事,赵二夫妇怒上心来,破口大骂,诅咒偷鸡贼,指桑骂槐。
钱四夫妇不好惹,听得被骂,跳将出来,说自家也丢了鸡,咬定赵二夫妇是贼喊捉贼。两下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不是老村长赶来劝架,估计会动起手来。从此,像是仇人一般,两对夫妇水火不容,若有什么小刮撞,都会争吵得天翻地覆,谁也不让谁。
经常争吵,怒气不息,无心干好地里农活,不思致富,眼见得村中漂亮的小洋楼一幢接一幢地拔地而起,赵二和钱四两家住的仍旧是破泥坯房,也不觉得寒碜。
后来,钱四夫妇跟着亲戚到广东打工去了,村里才平静了下来。清静了的赵二夫妇一心侍弄地里庄稼,生活稍有好转。说也怪,看到邻居钱四夫妇不在家,两老人带着小孩日子过得挺艰难,赵二夫妇觉得他们很可怜,也没计较与钱四夫妇的不和,主动给予帮助。今天分些鱼肉送过去,明天帮割稻挑重担的,两个老人很是感谢赵二夫妇。
再说钱四夫妇远在广东打工,辛苦地挣钱,特别地思乡,牵挂着留守在家中的老人小孩。说也真怪,身在他乡的他们开始反省与邻居的磨擦争吵。赵二家的鸡鸭是钱四偷的,那会儿家里实在太穷,手头缺钱,才做这不光彩的事。钱四觉得自己损人利己,伤了两家感情,真是不值。要知道赵二家也困难,用省下的粮食养几只家禽贴家不容易。得知老人孩子常得到赵二夫妇接济后,钱四觉得欠赵二很多,心里越发愧疚。
又是一个春节即将来临,已两年没有回家的钱四夫妇,拎着大包小包乘车赶回家乡,与家人团聚过年。两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回到了离开两年的村子。进了村,正巧遇上迎面走来的赵二夫妇俩,他们正扛着锄头去整地。四双眼睛互视片刻,嘴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钱四先打了招呼:“赵二哥,你们下地呀?”他一开口,赵二忙不迭答道:“是啊是啊,你们回来了,家里可想你们啦!”两对夫妇客套地说起话来。
钱四媳妇拉着赵二媳妇的手,感激地说:“嫂子,我们不在家时,老人孩子多亏得到你们照顾,我们心里真感谢哪!”赵二媳妇朴实地笑着说:“没什么,大家左邻右舍的,应该的。两年不见,你变白胖了,穿得漂亮了!看来在广东打工不错哇!进工厂工作,每天干八小时活儿,不被太阳晒,不被风吹雨淋,工钱又高,真好啊!”言语谈笑中,大家和好如初。
钱四夫妇心里高兴,晚上置办了好酒菜,拽赵二一家过来吃饭。推却不过,赵二全家都过来了。两家人边吃边聊,你说两年来家乡的变化,他讲在外打工的见闻。赵二说:“钱四兄弟,以前我错怪你了。咱丢的鸡鸭,后来弄明白了,是一个外来的贼盗走的。一天大白天的,这小子又来了,结果让我逮住送派出所了。派出所一审问,他便交待了在咱村多次偷盗鸡鸭的事。真相大白,我错怪你们了!”
钱四满脸通红,端起酒杯,不过他说的是:“赵二哥,这不能怪你,咱也有错!可恨这贼把咱们两家的交情给坏了!幸亏……算了,过去的事,不说了,咱们干杯!”赵二道:“钱四兄弟,你在外打工两年挣回了八万块钱,再干上一两年,就能建新房子了,真让人羡慕啊!咱思量着,光在家里侍弄庄稼不行啊!咱这两年活没少干,就是挣不到钱,咱想跟你们出去打工挣钱啊!”“赵二哥,没问题!待过了年后,咱们一起去打工挣钱,挣足了钱,回来建幢漂亮的小洋楼!”钱四爽快地道。
回家后,赵二媳妇问赵二:“你讲的逮住了偷鸡贼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呀?”“瞎编的!”“瞎编的?为什么?”“你不觉得这事情该有个结局了吗?”“哦,对对,应该成为过去了!”赵二媳妇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