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21年就开始传出IPO消息的认养一头牛，终于在7月5日晚间向上交所主板提交了招股书。

轰轰烈烈的“认养”模式，从地产商人“华丽转身”为养牛人的老板徐晓波，还有铺天盖地的营销广告与引发争议的会员分销，作为一个创办于2016年的乳业新秀，认养一头牛一直都保持着足够吸引眼球的热度。

不过如今在300多页的招股书里，公司反倒“低调”了起来，对曾经“破圈”的认养模式只字未提，1600万会员也“失去了姓名”。尽管在广告里声称“我们是一家为用户养牛的公司”，但在招股书里，认养一头牛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公司主要从事乳制品研发、生产与销售，并表示公司已在河北、黑龙江等地相继建立了7座现代化奶牛牧场，其中5座为自有牧场，2座为联合运营牧场，奶牛存栏数超过6万头。

“买牛奶，不如认养一头牛”的口号也被公司抛弃，取而代之的是“奶牛养得好，牛奶才会好”。一直以来，外界对“认养”模式诟病颇多，认为所谓的“认养”不过是噱头。公司于2020年5月正式推出“认养”概念，除了线上“云认养”、购买奶卡“联名认养”之外，还有成为“养牛合伙人”的“实名认养”方式。

当时的“实名认养”是与会员分销体系结合在一起的，会员推广销售累计超过5000元即可升级为“养牛合伙人”，3个级别的“养牛合伙人”能够分别获得5%~10%不等的佣金，以及3%~7%的邀请奖励，与微商体系不谋而合；最高等级的会员还能给奶牛取名，并获得奶牛的生长数据、照片等信息。但这离所谓的“认养一头奶牛并喝它产的牛奶”这个概念还差得远，而分销模式也在2021年被公司放弃。

但关闭了官方的分销渠道，不代表数以万计的“合伙人”们就此沉寂。银柿财经记者在闲鱼APP上发现，多位卖家在以低于官方渠道的价格销售公司产品，并且声称只是代拍，官方渠道发货，例如24盒200ml装的纯牛奶仅售66元，远低于官方商城的109.90元。记者询问其中一位卖家，卖家表示“不是经销商，自己也喝，买得多所以便宜”。

招股书还间接“实锤”了公司的营销吹牛行为——认养一头牛声称，公司养牛有“五好”标准，分别是出身好、工作好、吃得好、住得好、心情好，其中“吃得好”的佐证是每头奶牛每天的伙食费约80元，直追一线城市白领。

认养一头牛的“五好”标准 图源：淘宝广告

但营业成本数据，戳破了公司的谎言。根据招股书，认养一头牛的牧场所使用的饲料均来源于外部采购，包括玉米类饲料与豆粕类饲料。2021年，公司玉米类饲料采购总额为1.56亿元，豆粕类饲料采购总额4993.73万元，而根据公司“奶牛存栏量超过6万头”的数字推算，每头奶牛每天的伙食费约9.41元，与80元的标准相去甚远。

至于外界关心的“自主奶源”比例，也可以由招股书数据初步推算出来。招股书“主要原材料”一节显示，公司2019年至2021年外采生牛乳金额分别为1.09亿元、2.10亿元与4.11亿元，除以当年平均采购单价，外采数量分别为2.74万吨、5.22万吨与8.63万吨。而公司同期纯牛奶及酸奶的总产量之和分别为5.14万吨、12.19万吨与17.41万吨，推算同期外采奶源比例分别为53.34%、42.84%与49.57%，相应地，自主奶源比例分别为46.65%、57.16%与50.43%——也就是说，认养一头牛以“五好”标准精心喂养的荷斯坦奶牛与娟姗牛，所产的奶只有大概一半消费者能够享用得到。

认养一头牛产能产量情况 图源：招股书

但这并不妨碍公司业绩节节高升——2019年至2021年，公司分别实现营收8.65亿元、16.50亿元与25.66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为1.05亿元、1.47亿元与1.40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