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山东烟台的艾维农园,是我国最早的商业化鱼菜共生农场之一。经过四年的发展,艾维农园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经营模式,在国内外都打造了一定的知名度,一年四季前去参观学习和志愿服务的人员络绎不绝。央视《科技苑》栏目于5月20日播出了一期专门报道艾维农园的节目,并大受好评。前不久,有机会小编也有幸参与了艾维农园总经理徐箴言在济南举办的一次分享会,会上他详细介绍了农园近况以及建立"连锁农场"的计划。本文来自有机会——中国有机生活第一平台
艾维农园
"有兴趣、有意义、有钱赚"
曾从事过工业企业管理、广告创意策划等多种职业,却"半路出家"去务农,徐总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一路走来。据徐总介绍,2010年,他通过好友Peter的分享,了解到了在国外日渐流行的鱼菜共生。鱼菜共生系统比传统农业节水90%,不用农药,节省大量土地、人工,不需要投入任何肥料,产量高,有多重产出……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优点,两人也因此对这种新技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很快就合伙创办了以鱼菜共生为特色的艾维农园。
不可避免的,农园创办最初也遇到过不少困难,最初设想投入一二十万就能开始运行,却陆陆续续由两人共计投入了数百万元。因为完全没有经验,出现过一些"低级错误"导致菜种不活、鱼大批死亡的事故,慢慢摸索后才逐步走上正轨。尽管经过三四年的时间,农场的发展越来越顺利,但是规模却一直都没有明显扩大,仍然只有20亩不到。徐总介绍,未来,艾维农园将在全国发展数家"连锁农场",把他们几年来摸索积累的技术和商业模式推广出去。
"有兴趣、有意义、有钱赚",是徐总给自己定下的创业三原则,他说,未来加盟艾维农园的朋友,也需要认可这三个原则。并不只是为了赚钱而从事这份事业,而是将其当作自己的一种新生活方式、一种兴趣去做,能真正"乐在其中"才最好。
艾维农园新建的生态餐厅
艾维农园新建的、鱼池上的生态餐厅
养鱼不换水,种菜不施肥
其实,鱼菜共生历史悠久,我国古代农民就曾在鱼塘表面用漂浮竹筏种植蔬菜。但现代化的集约式鱼菜共生系统是30年前才在美国出现的。鱼菜共生的技术,说白了就是模仿大自然中的生态循环。将饵料喂给鱼,鱼排出粪便,在异养菌的作用下转化成氨氮,这些混合着粪便的水被水泵抽到填满陶砾的蔬菜种植槽中,在亚硝化菌的分解下,形成了亚硝酸盐。但亚硝酸盐是有毒的、植物还不能吸收;而在硝化菌的分解作用下,亚硝酸盐就能转变成硝酸盐,这就形成了植物可吸收的营养。来自鱼池的废水经过种植槽过滤后,变成清水又回到鱼池中。如此循环往复。
鱼菜共生示意图
鱼菜共生示意图
在这个系统中,最大的特点是"养鱼不换水、种菜不施肥"。当然,偶尔的换水也是必要的,但是其总耗水量是极少的。从去年的2月开始到现在,艾维农园的鱼菜共生系统就没换过一次水。传统的养鱼方式下,水面以下能见度最多20cm左右,而艾维农园的鱼池清澈见底。
经过一代代的升级,艾维农园的鱼菜共生系统才形成了现在的景象,池中养鱼,池边种菜,空中有气雾栽培的装置、充分利用阳光和空间。
在采用普通的鱼菜共生技术的基础上,艾维农园还做出了一系列的创新,比如在系统中加上了一个独特的环节——即在陶砾种植槽中加入蚯蚓。蚯蚓吃掉鱼粪便,将其分解成更容易为植物吸收的养分,这样就避免了种植槽养分吸收不完全、水体发臭的情况出现。
在病虫害防治方面,无土栽培也和传统农业有所不同。70-80%的病虫害是通过土壤传播的,而无土栽培可以将其避免;此外,艾维农园的大棚还安装有防虫网、粘虫板、杀虫灯等设施。而像空间电厂、纳米气泡仪、紫外线杀菌仪等设备,则是用物理的方式来达到防止霉菌和其他病菌感染的目的。
鱼菜共生的特点和优势很多——
高效:多重收入,同时收获鱼和菜;
快速:因为植物根系对氧气需求高,而陶砾定植能够充分供给氧气,所以土壤中生长期需60天的蔬菜,在鱼菜共生系统中35天即可收获;
免休耕:当天收获后,第二天马上可以种上同一种菜的幼苗;
节能:养鱼池在大棚中,白天水池可以蓄积来自太阳光的能量,晚间释放出来。所以,鱼菜共生大棚中,白天比普通大棚凉爽,晚上又比普通大棚温暖,形成了一个微型的海洋性气候,节约大量加温大棚所需的能源;
废物利用:传统养鱼池需要不断换水、避免富营养化,而鱼菜共生则能够充分利用原先是"废弃物"的鱼粪资源;
不需人工添加二氧化碳:传统大棚需要人为加入二氧化碳,比如燃烧煤炉等,而鱼菜共生系统中,鱼儿们24小时不间断地呼出二氧化碳、供给植物利用;
节水:和传统农业相比,节约90-95%的水;
安全:种植中没有用到任何农药、化肥,养鱼过程不用任何抗生素。鱼体表的粘液中含有二三十种杀菌的物质,随着水流灌溉到种植槽中,这些来自鱼体表的杀菌物质能够帮助蔬菜根部防病;而同样的,植物根部分泌的抗菌物质也能帮助鱼防病。
此外,鱼菜共生还有节约用地面积、节约劳动力等等多重优势。
至于产量,保守的估计数字是,一个一亩半的大棚,一年能够收获一万斤鱼加五万斤菜,一年的收入能达到普通大棚一年收入的五倍。
悬挂式气雾栽培定植桶和鱼菜共生蔬菜种植槽
悬挂式气雾栽培定植桶和鱼菜共生蔬菜种植槽
把蔬菜种在空中
除了鱼菜共生,艾维农园的另一项研究重点就是气雾栽培。
气雾栽培是一种新型的栽培方式,它是利用喷雾装置将营养液雾化为小雾滴状,直接喷射到植物根系以提供植物生长所需的水分和养分的一种无土栽培技术。气雾栽培技术发明后,立即就为美国航空署采用,在太空中种植出新鲜的蔬菜,供给长期驻扎空间站的宇航员们食用。
在气雾栽培系统中,需水量是很小的,灌溉水由电脑控制且可循环使用,仅保证植物根部湿润即可,而不像普通农田需要大面积漫灌,因而大大降低了用水量。使用气雾栽培的植物,由于较好解决了植物根系溶氧性的问题,因此生长速度大大加快。
气雾栽培最大的优势即节省种植面积,通过塔形种植架或者圆柱形种植桶,可以成倍地增加种植面积。目前艾维农园已经获得了气雾栽培定植桶的专利,这种定植桶能360度旋转,使得每一株蔬菜都能沐浴到充足的阳光。
艾维农园将鱼菜共生和气雾栽培结合到了一起,并不再仅仅是一个菜园,而是集观光、休闲、旅游、科普、种植、餐饮等于一体。鱼在地下,地面种菜,空中是气雾栽培,最大限度利用了阳光和空间。
单单"种菜"毕竟经济效益很有限,因此,艾维农园也在研究如何通过鱼菜共生和气雾栽培种植中草药,提升经济收入。特别是在气雾栽培体系中,植物根系是非常发达的,而有些药用成分是从植物根部提取的,采取气雾栽培就可以使这些植物（比如紫锥菊、牛蒡）根部的产量成倍增长。
多样化种养结合
20亩的小规模,允许了艾维农园进行多样化种养结合。艾维农园一直在尽量地充分利用每个生产环节的产出,比如饲养黑猪产生的粪便制作堆肥,发酵后的堆肥用来养殖蚯蚓,进一步利用其中的蛋白质等营养物质;蚯蚓粪制成蚓茶后,是很好的营养液,蚯蚓本身则可作为鱼饵、鸡饲料;鱼粪作为蔬果的养分;多余的蔬果既可以喂鱼喂鸡,也可以制作酵素。经过这样的环环相扣,农场大大减少了废弃物的排放和资源的浪费。
今年,艾维农园还准备用动物粪便饲养蝇蛆。蝇蛆体内含有抗菌肽,作为动物饲料来说有很好的抗菌防病作用。
除了蔬菜、肉蛋之外,艾维农园也在逐步将水果种植发展起来。去年,徐总包下了农园附近一家果园的少量果树,要求合作农户停用化肥农药,改用农园产出的蚯蚓粪,结果产出的苹果非常美味且受欢迎。今年,徐总已经把这片果园数百棵果树全部包下来,要求不仅不用农药化肥,还要以草涵养水土、给昆虫提供栖息地,并用环保酵素改良土壤。等到收获时,艾维农园将不管大果小果"通吃"。会员购买外表较完好的果实后,剩余的果实则会被用来生产酵素。
做小而美的"连锁农场"
"致力于构建可实现生态共赢的利益共同体、持续地为客户开发和提供全程体验的产品、将农场打造成一个可实现价值交换的平台",是艾维农园商业模式的三项基本原则。徐总"半路出家"做农业,却总结了自己独到的经验。他认为,做农场绝对不能仅仅停留在种菜和卖菜,一定要有多重盈利模式,比如艾维农园就将初级农产品、餐饮、阳台种菜设备、加工产品（如酵素）、农园参观门票、中草药种植、教育培训等等方面的各项业务综合起来,这样小规模的农场也能获得较好的经济收益。
目前,艾维农园正在开始着手发展"连锁加盟农场",复制若干个"小而美、小而精、小而全"的农园。在上海和济南,都已经有伙伴决定加盟进来了。加盟单位都能够得到技术、设备、研发、运营模式等方面的资源。徐总建议,无土栽培对于土地的要求不高,因此可以充分利用已经存在的蔬菜种植大棚,对其进行改造。
认可艾维农园的经营理念和小规模多样化的模式,也是加盟的必要条件之一。艾维农园的定位中,很大的一个特色就是"小",现在农园只有不到20亩,因为这样的小规模最有复制的说服力。在农园中,多样化种植和养殖相结合,提升生物多样性,避免发生大规模病虫害。而客户群定位也是城市中教育背景良好的、关注健康的"小众"群体。这不仅仅是卖菜,而是通过社区支持农业（CSA）倡导一种全新的健康生活方式、通过消费者的劳动参与、社区交流来建立牢固的互相信任关系。
凡是加盟农场,在设施种植方面将采用"1+2"的模式,即一个鱼菜共生大棚+两个气雾栽培大棚。其中,气雾栽培产量较高,鱼菜共生在生产的同时适合观光休闲。徐总介绍说,希望加盟农场占地面积也只在20-50亩左右,能够服务150-200个距离较近的城市消费者家庭。
小编感言:无土栽培新领域,期待更多科研成果答疑解惑
目前在我国,鱼菜共生这种无土栽培方式并不符合有机产品的国家标准;而气雾栽培因为全部采用无机营养液,不能达到养分循环,也更是与有机农业的规范有所出入。但是因为避免了农药、激素和除草剂等有害物质的使用,艾维农园的蔬菜仍然能够符合城市消费者对安全食品的需求。并且在春夏季节,艾维农园也用有机方式种植不少露天蔬菜。
徐总介绍说,自己曾经用三年时间,尝试将养鱼的废水用作气雾栽培的种植营养液,但是最终试验并没成功,现在只能在气雾栽培系统中采用无机的营养液。不过他相信,一定有种方法可以将这两者更好地结合起来。
在无土栽培蔬菜和普通蔬菜的营养比较方面,徐总坦言还没有见到过系统的研究。不过他介绍说艾维农园的产品很大的特点就是口感非常好,因此相信在营养方面也不会逊色。
小编认为,这些能够大量节水、节省劳动力、减少病虫害,并且节约空间的种植技术,特别适合城市中的屋顶农场、家庭阳台使用,对于干旱少雨的农村地区也有很大的应用价值。而在植物营养成分分析（特别是无土栽培中草药的活性成分）、再生能源的使用、以及更生态的气雾栽培营养液成分等方面,许多未知尚待解答,我们期待未来会出现更多的科学研究成果给人们提供参考。(2014/06/24@有机会记者J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