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鹤:养的这个野猪还不错,我去看,我就问他销量,整个销量他就全部销到广州,而且销量也不愁,非常好。当时家猪的价格,家猪的子猪价格大概就是几块钱一斤,四五块一斤,他的野猪销售就达到30块钱一斤,旺季的时候可以达到45,我说这个不错。我们老家野猪泛滥成灾,那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我们那个地方就非常适宜养野猪。

从1994年起,在部队当了13年军医的黄玉鹤转业,在宜昌市开了一家诊所,每年有一百万元左右的收入。他白天坐诊,晚上就跟朋友们一起吃饭、打牌。日子过得安逸,但黄玉鹤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黄玉鹤:随着时间的增长,我就比较厌倦,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是不适合我的性格,还是这个太单调了。

2005年,黄玉鹤走到了事业发展的十字路口,受国家政策影响,如果要继续扩大诊所规模,需要近千万元的投入。当时黄玉鹤只有300多万元积蓄,他觉得与其继续过那种单调的日子,不如拿这些钱去做些事,换一种生活方式。

2006年10月,黄玉鹤经过恩施市林业局批准,办了驯养许可证,跟护秋队买了一头像这样被捕捉到的纯种野猪,让家人试养。

黄玉鹤:我就想能不能在我们那个地方养,为什么要让他们试,就是为我今后大批量的投资,投入资金打下基础。如果养殖不成功的话,我就不会回来干这个事。

黄玉鹤:躺下躺下。

记者:很听你话嘛。

2007年年初,那头被试养的野猪经过驯化,成功地存活下来,并且顺利与家猪配种。黄玉鹤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卖掉一年能收入一百万元左右的诊所,从宜昌市回到老家养野猪。这一年,他45岁。

黄玉鹤:虽然四十多岁了,还是要改变一下自己,那种生活,三点一线按部就班,不是我这个人的性格,我就想干点事。

记者:当时不能一边开诊所,一边回来养野猪吗?

黄玉鹤:那不行。一心无二用。如果是几边跑的话,我将会一头都搞不好。

黄玉鹤以48万元的价格卖掉诊所后,又考察了半年多市场。2008年3月,黄玉鹤投资100多万,在老家承包了300亩山地,依山建起了这座占地20多亩的养殖场。妻子和孩子留在宜昌市,黄玉鹤一个人回老家养野猪。这消息一传出就炸开了锅。

湖北省恩施市沙地乡花被村村民范辉祥:本身野猪就是祸害老百姓的,你还要养它,如果养不好,出来伤人了怎么办?再就是把庄稼祸害了怎么办?

黄玉鹤的朋友冉朝国:你说你抛开一个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到了一个山里面去养野猪,家庭顾不了,所以当时我们都不让他去。

黄玉鹤的妻子常虹:其实说心里话,我是不愿意他回去的,因为毕竟离家那么远,我跟孩子在这边,两地分居,作为妻子任何一个人不愿意这么做。

不管大家怎么劝,黄玉鹤都一心要养野猪。他觉得自己有资金,有人脉,市场又有需求,只要再掌握了养殖技术,一切都不是问题。

黄玉鹤:那别人能养成功,我是跟人看病的,我想我过来跟猪看病,应该也没问题,我非常自信。

然而,现实很快就摧毁了黄玉鹤的这份自信。2008年10月,黄玉鹤用试养成功的那头野公猪与20多头母家猪杂交,陆续产了200多头小猪。刚开始一切都非常顺利,但小猪在出生后三十多天断奶的时候,却出现拉稀症状,四五天就会死掉,不到半年,死了一百多头小猪仔。能给人看病的黄玉鹤,面对生病的特种野猪却束手无策。

黄玉鹤的弟弟黄绍康:那死猪,一天有时候会死五六头,一天挖坑都挖得人都冒火。

村民们看到黄玉鹤的工人天天挖坑埋猪,都猜测他的养殖场出事了。2009年5月的一天,邻居发现黄玉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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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来采访的时候,正赶上当地的护秋队进山打野猪。他们接到村民提供的线索,说是发现了野猪的脚印。

记者:有吗?

护秋队队员黄小平:它这是个通道,这儿跑过来的,看。这个差不多一百六七十斤左右,这个猪。

通过脚印,护秋队队员判定这是一头个头较大的野猪。五六位猎手将分别埋伏在野猪可能出现的地方,再由两位猎手带着十几条猎犬沿着野猪的脚印搜寻,把野猪赶到埋伏圈内,进行捕杀。但野猪很狡猾,出没无常。

出没无常的野猪,让当地村民谈之色变,即便是猎手也很小心。

湖北省恩施市沙地乡花被村村民张献维:力气又大,体力又好,一般的人都怕。它根本是不怕人的。

湖北省恩施市沙地乡花被村村民范辉祥:前几天把我们的一个打猎的一个人现在也咬残了,咬了甩了一丈多高。

野猪不仅伤人,也是糟蹋庄稼的罪魁祸首。特别是到了秋季,野猪是影响当地秋收的最大祸害。

护秋队队员黄小平:你看这个玉米吃完了,吃光了。

记者:哪里?这是被猪吃的?

护秋队队员黄小平:是啊,被猪吃完了,就剩下这么一点了,全部吃光光了。

因为野猪属于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是不能随意捕杀的。而当地这些狩猎队是经过政府林业部门批准专门成立的,又叫护秋队。

湖北省恩施市林业局副局长田代斌:要求每一个乡镇成立六个人左右的狩猎队,主要捕猎的对象就是野猪。

记者:那也就说是护秋队打野猪是合法的,是吗?

湖北省恩施市林业局副局长田代斌:对,这是给他明确了的,主要就是只让猎捕野猪,其他的是不准猎捕的。

枪声让所有的猎手都很亢奋!远处终于发现了野猪。这是另一路捕猎队用手机拍摄下来被打中的一头野猪的视频。

记者:是打到这个地方了吗?

护秋队队员向祖贻:对。

记者:打了几枪?

护秋队队员向祖贻:这个地方打了一枪,打了前腿。

记者:打了几枪?

护秋队队员向祖贻:一枪就打了,补得这枪,这枪不补,就死不了。杀猪去,分享胜利成果。

就在队员们抬着打死的野猪往回走得时候,一个人急匆匆赶来。

黄玉鹤:如果是活的就好了。可惜了。

看到被打死的野猪,念叨可惜的这个人就是黄玉鹤。

记者:你为什么说可惜了?

黄玉鹤:不打死的话,这又是我的一头种猪。抓活的我做种,这个种对我非常重要,有这个野猪种我就有更好的产品出来了,对我的产业越好。

原本是村民眼中的祸害,却被黄玉鹤当成赚钱的宝贝。可一提起黄玉鹤这赚钱的门路,最开始却遭到周边很多人的猜疑。

湖北省恩施市沙地乡花被村村民黄凯:它是不是损害庄稼,也有这种质疑。放着城里的生活不过,到乡下来吃苦,到时候也许就是人财两空。

湖北省恩施市沙地乡花被村村民张传新:他开始回来养野猪,也就说他在宜昌不可能维持生活了。

黄玉鹤:如果大家都认为这个事可干,我这个事我就不会干了。要我干这个事,大家都认为我是疯子,傻子的时候,我就会成功。我做任何一件事,大家都看明白了,都认为这里面有商机可赚的时候就晚了。

黄玉鹤到底发现了什么商机,让他在45岁那一年,放弃一年能收入一百万元左右的诊所,毅然决然地从城市回到偏僻的山区老家,宁可夫妻分居两地,不当医生而去养野猪呢?

这一天是中秋节,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但在花被村,记者发现村民们刚吃过晚饭就往外面走。

记者:你们这是干嘛的?

村民:赶野猪。

记者:什么?

村民:赶野猪。

秋季是庄稼成熟的季节,也是野猪最猖獗的时候,村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庄稼,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花时间赶野猪。

记者:这就是野猪拱的吗?

村民:野猪拱的,有野猪粪,被啃过的玉米。

村民:天天都到地里吃玉米,我们天天都要赶。

记者:天天都要赶是吧?

村民:是。

他们吹牛角,敲铜锣,大声喊叫,制造各种声响来吓跑野猪,有时候一个晚上甚至要赶四五次。

像这样的赶野猪,黄玉鹤在2003年9月,从宜昌市回老家探亲的时候遇到过一次。

黄玉鹤:晚上他们就在敲锣,放鞭炮,到晚上两三点钟,三四点钟,特别是十二点钟以后。

黄玉鹤常年在外地,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家乡村民赶野猪,这让他记忆深刻。黄玉鹤回到宜昌市后跟朋友聚会,还专门提起老家的村民赶野猪的事情。一个朋友说宜昌市当地就有人养殖野猪和家猪杂交的特种野猪。这引起了黄玉鹤的兴趣,他还特地去考察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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