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男子花20万买下一条受伤的鲶鱼,3年后靠它年入1亿元
湖北荆州有这么一位“胆大”的男子。2008年7月12日,该男子到湖北江陵县江边“找鱼”,恰逢一位老渔民停船靠岸。男子靠近一看,发现船舱里躺着一条巨大的野生鲶鱼,重量足足有30多斤,全身满是伤痕。
男子突然眼前一亮,一眼就认出这是正宗的长江大口鲶鱼,于是便询问渔民多少钱肯卖。没想到,老渔民随口说出一个天价:19万块钱!更令人吃惊的是,男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反而还主动加码:“你别把鱼搞死了,我再给你加1万块钱,20万元!”
花20万买一条受伤的鲶鱼,还不一定能养活,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就连随行的司机也犯嘀咕:男子肯定是“晕了头,瞎胡闹”。出人意料的是,正是这条受伤的鲶鱼,3年后却给男子带来了上亿元的财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与鲶鱼结缘,在北京发现“大市场”
该男子名叫袁丹军,地地道道的湖北荆州人。
2000年,袁丹军在北京做起了服装生意,后来一次偶然的发现,让他果断转行进入了鲶鱼批发行业,并且只用一招就迅速打开了北京的鲶鱼市场。
袁丹军的家乡湖北是“千湖之省”,该省水产发达,经济鱼种繁多,其中不乏名特优品种。在湖北的餐馆中,大口鲶鱼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其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深受市场欢迎。此鱼学名为 南方大口鲶,主要分布在我国的长江流域及以南,湖南、湖北、广东等均是主产区,算是一种亲民的优质淡水鱼。
就是这么一种鱼,让袁丹军赚到了“第一桶金”。他发现在北京市场上,大口鲶鱼的出现率很低,当地吃鲶鱼的人也不多。他意识到这里面“大有商机”。于是,袁丹军果断转行,决定把当地湖北风味的餐馆作为突破口,通过向餐馆推销大口鲶鱼来创造新的市场。
袁丹军找到酒店、餐厅、食堂等单位的水产经销商,并向对方承诺:只要把鱼推销到店里,所有的费用开支均算在他身上,鱼死后的损失也全由他一人承担。就这样,越来越多的餐馆开始将大口鲶鱼作为特色菜,消费者口碑相传,菜品越卖越火,后来还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短短半年时间,袁丹军就在北京水产行业站稳了脚跟,成为了当地最大的鲶鱼供应商之一。当时,他从广东等地批发大口鲶鱼,单价8元一斤,到了北京卖12元一斤,涨幅高达50%。最火爆的时候,他每天销售的鲶鱼就有5~6万斤,而这,还只是北京鲶鱼市场的“冰山一角”。
下决心养殖鲶鱼,东北怀头鲶浮出水面
看到市场反馈如此热烈,袁丹军进一步坚定了在鲶鱼行业深耕的信念。
开辟北京鲶鱼市场的他,就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内心激动万分。但另一方面,北京市场仍存在货源紧缺的问题,这迫使袁丹军不得不寻找其他货源。
2005年的一天,袁丹军意外得到一个消息:辽宁省灯塔市的小堡村有大量的鲶鱼!据人介绍,小堡村在2003年前后开始养殖鲶鱼,品种并不是南方大口鲶,而是东北特有的怀头鲶,年产量在500万条左右。
怀头鲶也叫 黑龙江怀头鲶,是东北的特有种,这种鲶鱼同样肉质鲜嫩,无肌间刺,而且当年就能养成商品规格。但问题是,小堡村的养殖量虽大,却苦于“有产无销”,而北京则恰好相反,这再次让袁丹军找到了“财路”。
为了收购东北的怀头鲶,袁丹军亲自前往小堡村,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一边帮助养殖户养鱼、收鱼,另一边也跟着学习各项养殖技术。养殖成功后,袁丹军再以高价收购,采购价比市场价高出1元左右,而一个塘口可产5~6万斤,这意味着养殖户可多赚5~6万元。双方都能从中获利,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双赢。
2007年5月,袁丹军计划大干一场,一次性投入300万元租下了200亩池塘,准备在湖北荆州老家亲自养鱼。这一消息传出后,引起了员工们的强烈反对,还有员工直言“这种做法太盲目”。员工的担忧不无道理,这背后确实有很多风险:
第一,水温难调节。怀头鲶属于北方鲶鱼,适宜生活在20~28℃的水中,30℃时呼吸开始减弱,死亡率急剧增高。而湖北夏季气温很高,水泥池塘受热易升温,很难保证成活率。
第二,缺少成功的参考经验。在袁丹军之前,荆州市从来没人能成功养殖怀头鲶,本地化养殖毫无经验可循。
第三,容错率低,试错成本高。养殖怀头鲶的成本很高,平均一个塘口就要投入50~60万元,开支太大。一旦出现疾病、水质污染问题,整个池塘的鲶鱼就可能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员工的质疑和埋怨,袁丹军却毫无动摇,他骨子里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干,风险再大也要干!
养殖大获成功,却遭人背叛
就这样,袁丹军在湖北轰轰烈烈地干起了鲶鱼养殖。
正如预料的那样,夏季水温确实太高,怀头鲶经常患上出血病。经过摸索,袁丹军也成功找到了应对之策:引入井水降温,同时又改善了水质,保证了怀头鲶的正常生长。
2008年春节,袁丹军成功养出了第一批怀头鲶。当时,恰逢中国南方遭遇百年不遇的罕见雪灾,受灾范围涉及湖北、湖南、广东、广西等20多个省区,多地道路交通被封死。东北和广东的鲶鱼因大雪封路而运不出去,养鱼户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但对袁丹军而言,这反倒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湖北荆州遭遇的冰雪灾害较小,再加上怀头鲶能适应0~10℃的低温,因此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这么一来,袁丹军的鲶鱼就成了抢手货,所有塘口的鲶鱼在5天之内就被高价抢光,单价由最初的9块钱一斤升到了12.3元一斤,仅这一次就净赚了100多万元。
尝到甜头的袁丹军兴奋不已,还没等冰雪完全消融,他就马不停蹄地又承包了280亩鱼塘,将面积扩大到了480亩。还聘请曾经的小学同学作为场长,帮自己管理养殖板块,他本人则专心到外地跑业务。但没想到,这个举动却让他损失惨重,不仅搭上了全部身家,反而还欠下了外债。
原来,新聘来的场长为提高利润率,特意采购了低品质、价格低的饲料。这些饲料无论是蛋白含量还是适口性,都无法满足养殖需求,鲶鱼吃食不积极,导致残饵越积越多,水质恶化严重,塘里的鱼也开始大量死亡。
或许是怕担责任,这位场长也是“慌不择路”,死鱼事件发生后,没打招呼就不见了踪影,养殖场的运营也陷入了瘫痪。不仅如此,此人还把养殖场所有的流动资金一并卷走,这让袁丹军损失惨重。
为弥补损失,袁丹军赶忙从北京的生意中挪用了400万元,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据袁丹军回忆,这件事是他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大年三十那天,他独自守在养殖场里,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到头来却如此落魄。最困难的时候,账上不仅没钱,就连借也借不到,甚至还要给别人下跪…
20万元买一条受伤的鲶鱼,让他东山再起
袁丹军左思右想,要想东山再起,就必须先过资金这一关。
2009年春节刚一过,他就找到了当地枪杆村的支部书记,借贷了200多万元。有了这笔资金,养殖场开始恢复生机。也许是上天眷顾,在一次卖鱼时,细心的袁丹军再次发现了一个商机。
袁丹军发现,从广东批发的大口鲶鱼非常不耐运输,路上的伤亡率高达50%以上。到市场卸货时,很多鲶鱼早已因缺氧而死,根本卖不出去。在一批大口鲶中,挑出的死鱼竟有1000多斤,而北方的怀头鲶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袁丹军常年跟怀头鲶、大口鲶打交道,对这两种鱼的生长习性、商品特性了如指掌:怀头鲶生长速度慢,但是耐运输,基本都是活鱼销售;大口鲶生长速度快,但是不耐运输,死亡率较高。
袁丹军灵机一动,产生了把两种鱼杂交的想法!如果真能够成功,杂交后代生长速度既快,又耐运输,岂不是一举两得!
为此,袁丹军专门请教了长江大学的杨代青教授,说出了把南北鲶鱼杂交的想法。
专家指出,这一想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因为两种鲶鱼都属于鲶科鲶属,亲缘关系近,人工杂交的方法值得一试。但有一个前提:要实现杂交,就须找到野生的怀头鲶和大口鲶。
根据教授的指示,袁丹军踏上了四处寻鱼的旅程。三个月后,他就在东北找到了野生的雄性怀头鲶,但与之配对的雌性大口鲶却让他犯了难,一连找了半年多还是一无所获。
视线再回到开篇,其实那条30多斤重、遍体鳞伤的巨型鲶鱼,正是袁丹军苦苦寻找的雌性大口鲶鱼!所以,尽管渔民开出了天价,袁丹军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条鱼。
功夫不负有心人。2009年,在长江大学专家的帮助下,这两条野生鱼成功杂交,培育出的杂交后代被命名为“中华鲶鱼”。中华鲶鱼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袁丹军手握全国唯一的种质资源,自然也就成了背后的最大赢家。
2010年10月,袁丹军养殖的中华鲶鱼大获成功,一上市就受到了消费者的认可。很多北京的经销商也把中华鲶鱼作为了主卖品种,旺季一天就能销售1万斤以上。
略微遗憾的是,那条受伤的亲鱼在第二次产卵后死去。不过,其后代已经在池塘内发展壮大,种质基因得以逐代延续,每年能带来700多万元的财富。
2011年,袁丹军靠着鲶鱼产业达到了1个多亿的销售额,他还专门成立了养殖合作社,带动当地周边100多户养殖户脱贫致富,体现了中国水产企业家的责任与担当。
总结
艰苦创业十多年,袁丹军遭遇了种种意想不到的挫折,但每一次都化险为夷,这其中有运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与个人的积累、魄力以及胆识有关。
一条看似不起眼的野生鱼,袁丹军却能以20万元购入,没有对鲶鱼产业的深入了解,袁丹军就不可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中华鲶鱼的诞生,为科学界、养殖业做出了重要贡献,背后的变通、创新精神同样也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