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兴：被娃娃鱼咬断手指 挽回上百万损失
据考证，娃娃鱼是长寿鱼，最高可达200岁以上，繁殖期可长达数十年，一条雌性娃娃鱼每年可产卵一千多枚左右，在民间有送子鱼的传说，娃娃鱼也因此而得名。在上世纪80年代，娃娃鱼都是野生的，人工繁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就有一个人决心要在山洞里人工养殖娃娃鱼，这在当时是破天荒的一件事。如今因为他的坚持，带动了人工养殖娃娃鱼整个产业的发展。
这个人叫王国兴，是土生土长的张家界人。王国兴告诉记者，他小时候经常可以看到溪流中大大小小的娃娃鱼爬上河滩捕食，这成为他儿时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张家界金鲵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技术总顾问 王国兴：我小时候看到一个石头里面都有很多娃娃鱼。小时候我七八岁晚上，一个晚上抓三、四条。
娃娃鱼是一种食用价值极高的动物，其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含有优质蛋白质、丰富的氨基酸和微量元素。上世纪六十年代以来，由于自然环境破坏、非法捕杀等原因，野生娃娃鱼的数量急剧减少。1988年，王国兴决定人工养殖娃娃鱼，但在当时，娃娃鱼的人工繁殖率和幼苗成活率都非常低。为此，王国兴常年待在山上，观察野生娃娃鱼的生长环境和繁殖规律。
张家界金鲵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技术总顾问 王国兴：溶洞里面我发现了野生娃娃鱼，在野生环境下，它的温度、它的环境、它不见阳光的，再一个就是永远是恒温，我就模拟这个隧道打山洞。
积累了一定经验之后，王国兴在深山里开山挖洞，模拟娃娃鱼在自然环境下的繁育状况。经过上千次试验和改进后，娃娃鱼的繁育率越来越高。2002年，就在王国兴养殖的娃娃鱼即将大规模繁殖的时候，一场洪水不期而至，洞口1000多公斤铁门被冲走了，上千条娃娃鱼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王国兴不顾危险，一连救出10多条娃娃鱼。就在他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忽然看见1条20多公斤的母鱼即将被水冲走，于是王国兴急忙扑了上去，救下这个被他视为命根子的种鱼。
张家界金鲵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技术总顾问 王国兴：我没办法，我抓不住它。后来我一想，它那个嘴巴长得很大，我把手插它嘴里面让它咬，我这个地方动脉都咬断了，当时这个手指也咬断了。
就是咬断王国兴手指的那条娃娃鱼，后来在他的养殖基地产育出两万多尾鱼苗，给他带来了上百万的收入。随着人工养殖娃娃鱼数量和质量逐步提高，王国兴人工养殖娃娃鱼的技术得到了专家和相关部门的认可。王国兴通过公司加农户的合作养殖方式带动当地农民脱贫致富，全国各地慕名来学习技术的人也越来越多。在他的带动下，张家界娃娃鱼的养殖规模如今占到全国的10%以上。
湖南省张家界市副市长 尚生龙：我们张家界有一批热爱娃娃鱼的人，比如像王国兴等这一批带头人，他们一直在做这个事业。历届市委市政府包括我们各区县政府，对于我们这个资源大家都很重视，都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推进它的产业化。
王国兴现在已经六十五岁了，虽然步入花甲之年，但他又开始带着儿子王建文一头扎进了娃娃鱼深加工领域。他每天都会花上两个小时看各种关于娃娃鱼深加工领域的资料。王国兴告诉记者，娃娃鱼经济价值高，在美食、保健、医药等方面都具有广泛的开发利用前景。
张家界金鲵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技术总顾问 王国兴：我们基本上还是在转型，就是从这个养殖鱼到转型到深加工。
养殖娃娃鱼身价大跌 每斤从两千多直降到百元
前些年，人工养殖娃娃鱼的价格高达每斤两千多元，一条鱼吃下来动辄上万。然而最近两三年，娃娃鱼身价大跌，花几百元就能吃到一条。原来身价名贵的娃娃鱼怎么就一夜间不值钱了呢？
张金辉是当地的养殖户，2008年大学毕业后就搞起了娃娃鱼养殖。他最初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娃娃鱼每斤能卖到两千多元，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从2012年开始，娃娃鱼的价格开始一路下滑。
湖南张家界鲵珍贵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张金辉：没有想到这么低，应该说养殖的人多了以后，价格的话会有所下滑，2010年经历了最高峰，当时的娃娃鱼商品鱼市场价达到两千多块钱一斤，现在目前价格的话在每斤100块钱左右。
记者走访多家养殖户了解到，娃娃鱼成品鱼的价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鱼苗的价格。前些年，全国各地如陕西、浙江、广东等地都掀起了养殖娃娃鱼的热潮，导致鱼苗供不应求，价格一路高涨，最贵的时候，鱼苗价格甚至高达一千多元一尾。
湖南张家界亿福恒联大鲵有限公司总经理 王敏：买苗难，每一年都要预定，因为没有人有种鱼，有种鱼的很少，明年的鱼苗，今年就必须得下定金定下来。
对于娃娃鱼价格的下滑，业内人士认为，一方面，从2007年到2011年，娃娃鱼价格高达每斤一两千元，如此高价吸引许多外部资金蜂拥而至，进一步助推了娃娃鱼价格的高涨，从而极大背离了其实际价值。另一方面，最近几年，人工养殖娃娃鱼的技术日益成熟，养殖规模不断扩大，鱼苗增多，从2012年开始，娃娃鱼市场价格出现了持续下降的态势。
湖南张家界鲵珍贵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张金辉：然后很多这个做矿的老板、还有房地产老板转行投入到这个我们娃娃鱼行业。当时大量的资金注入以后，导致整个的这个娃娃鱼的种鱼缺少、鱼苗缺少，所以说当时有钱还不一定买到苗。
据了解，娃娃鱼从鱼苗长到三四斤重的成品鱼大概需要三到四年时间。2013年以来，全国各地成品娃娃鱼大量进入销售市场，但受当时经济大环境的影响，原来一万多一条的娃娃鱼很难找到买家，再加市场上仍有很多消费者对食用娃娃鱼的认识存在误区，销路还没完全打开。以上诸多因素加剧了娃娃鱼价格的下跌。
湖南张家界奇珍农牧有限公司大鲵养殖基地负责人 陈松贵：算起账来因为我那个小苗买的贵，我们还是亏了很多了。
娃娃鱼价格回归“鱼价” 养殖户看好市场前景
虽然娃娃鱼价格下跌，但是很多养殖户却并不担心。如今娃娃鱼苗价格在每尾10至20元之间，养殖成本大幅降低。成品娃娃鱼价格每斤一百多元，更容易被市场接受，销量反而比以前好了许多。这让当地不少养殖户看好未来前景，开始扩大养殖规模。
养了八、九年娃娃鱼的张金辉见证了娃娃鱼价格从每斤两千多元跌到百元的过程。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在把之前养殖的最后一批娃娃鱼销售出去。张金辉告诉记者，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娃娃鱼价格趋于稳定，每斤保持在一百元至一百二十元之间。他之前花几年养好的成品鱼现在虽然赔钱卖了，但现在鱼苗的收购价格才十元钱左右。只要花三、四十万就能买进四万多尾鱼苗。而在以前，四万多尾鱼苗需要几千万元才能买到。养殖成本降低这么多，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湖南张家界鲵珍贵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张金辉：如果说按照现在目前商品鱼的价格的话，100块钱一斤的话，买鱼苗的这个成本加人工费，一条鱼两到三年以后成品的话，成本的话也就在一百元左右，那么利润的话也就在100多块到200块钱左右。
在当地养了快十年娃娃鱼的陈松贵，一直尝试着通过露天养殖娃娃鱼的方式实现规模养殖。但之前高昂的养殖成本使她有心无力。这两年娃娃鱼的成本和价格降下来之后，她的养殖厂的产量和销量都在稳步增长，这给了陈松贵扩大养殖的信心。于是在今年年初，她购进了之前根本买不起的种鱼，准备再养五万尾娃娃鱼。
湖南张家界奇珍农牧有限公司大鲵养殖基地负责人 陈松贵：现在种鱼1000元左右一条，原来是几万，现在只要一千了。我们现在已经购了200条种鱼，准备繁殖就是繁殖这个小苗子。
娃娃鱼养殖成本大幅降低，市场逐步打开，吸引着当地不少的养殖户开始扩大养殖规模。张金辉现在不仅自己养鱼，还为当地养殖合作社的十七家农户卖鱼。
湖南张家界鲵珍贵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张金辉：现在的话我们买一条鱼只有两三百块钱，2014年和我们2016年相比的话，我们的这个销量的话翻了好多翻。
随着养娃娃鱼价格回归理性，国家主管部门也适时出台相关政策助力娃娃鱼养殖，给像张家界这样的娃娃鱼养殖基地带来了新机会。张家界市山清水秀，生态环境优良，是中国大鲵的主要原产地。我国2015年6月1日起全面实施养殖大鲵标识化管理，不再需要办理相关行政审批手续。现在张家界每条娃娃鱼既有人工养殖标识，又有张家界大鲵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专用标识。也就是说，只要是带有人工养殖标识的娃娃鱼，国内餐饮企业和老百姓都可以购买和食用。
湖南张家界亿福恒联大鲵有限公司总经理 王敏：我们工作人员把它这条大鲵，它只要一称重，信息输入在这个系统里面给它戴上这个身份证二维码，直接就可以发货了，全国各地可以。
湖南省张家界市副市长 尚生龙：我觉得价格理性回归对这个产业的发展是一个重大的机遇。它的销售逐年在增长，而且增长的这个幅度也还比较大，去年我们应该是增长了60%左右。
规模养殖量大价平 深加工让娃娃鱼身价大增
近年来娃娃鱼人工养殖技术日益成熟，曾经让人望而却步的市场价格也逐渐走低。这给国内娃娃鱼加工企业带来了发展机遇，一些以前以养殖为主的企业开始向深加工领域转型，希望获得更高的附加值。
王建文是受父亲王国兴的影响才开始从事养殖加工娃娃鱼的。记者见到他时，他正在为深加工厂房扩建的事忙碌。他兴奋地告诉记者，再过一个多月，新厂房就能投入使用了。
张家界金鲵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王建文：我们现有大概有整个有五千平方米加工和研发车间，大概改造到现在有一千多平方米。我们现在是跟时间在赛跑，要尽快把这个厂房建好以后来投入生产，现在是娃娃鱼一个非常好的一个加工的时机。
王建文期待这样的好时机已经有几年了。作为国内最早一批涉足娃娃鱼深加工领域的经营者，他很早就看中了娃娃鱼除食用之外，在药用、保健、食品、美容等其它方面的价值，而这些价值亟待深加工开发利用。但在当时，娃娃鱼市场价格高达一两千元一斤，深加工所需的娃娃鱼非常精贵，再加上深加工还需要大量的研发资金，这些因素不仅把王建文的梦想压在心底，也制约了娃娃鱼深加工产业的发展。
张家界金鲵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王建文：其实有段时间加工非常难的，因为原材料供给不上，而且原材料价格波动非常大，娃娃鱼可能这个几百块钱一斤，加工企业受不了的。第二个很多人对娃娃鱼还认知度不高，大家还不知道娃娃鱼是我国传统的药食两用动物。
这两年，随着娃娃鱼养殖成本的降低，产量的稳步提升，以及娃娃鱼价格日趋合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涉足娃娃鱼深加工领域，王敏就是其中一位，大学毕业后王敏在张家界搞起了娃娃鱼养殖。前些年，她养好的娃娃鱼正准备出售的时候，恰好赶上娃娃鱼价格一路下跌，为了寻求出路，2015年，王敏与当地150家养殖户合作，创办了一家娃娃鱼加工企业。
湖南张家界亿福恒联大鲵有限公司总经理 王敏：养殖户池子里面货堆积了那么多年，一下子说全部送出去这可能性不太高。所以就想了一系列的寻求技术然后改进创新把它深加工，比如说原本一尾商品鱼在800元左右，我们如果做一个深加工，可能就会人民币产能在1600元左右。
业内人士认为，娃娃鱼市场价格回归理性，被更多的消费者所接受之后，将进一步带动娃娃鱼深加工等下游产业发展。目前，一条从孵化到养殖，再到加工销售的娃娃鱼产业链在正在加速形成。当地加工企业把养殖户手中娃娃鱼收购回来，加工成娃娃鱼面、蛋白粉、罐头等大众日常消费品，有望撬动更广阔的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