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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流域禁养、景观化治理后的石梁溪司马堰。 (周进摄)

新华每日电讯记者黄海波、魏董华

“两年前每天早上都是被猪叫醒的。”村支书鲁晓芳回忆。现在,她在网店悦耳的叮咚声中醒来。更重要的是,房前屋后不再粪污横流,村前的臭水沟,也重新变回清水河。

2014年,浙江全面实施以治污水为突破口的“五水共治”。养猪大市衢州瞄准首要污染源,决定治水先治猪。

现在的衢州,猪少了,水清了。钱江之源,又见“一江清水送杭城”。

治水先“治猪”

“穷不丢书,富不丢猪”。养猪是衢州的传统产业,占到农业总产值三分之一。2012年,全市生猪饲养量突破760万头,农户户均养猪10头以上。

养几头母猪,生几窝小猪。这是昔日衢州大部分养猪户的状态。养殖规模小,治污成本高,猪尿猪粪大多直排。浙西生态屏衢州障,承受越来越重的环境压力。

“一头猪每天的排泄物,相当于6个成年人的量。760万头猪,等于多出‘四千万人’呢!衢州总人口才250万。”人称“治猪总司令”的衢州市畜牧兽医局局长程鸣,算了这么一笔账。

“有些养猪户家里,苍蝇多得跟养蜜蜂似的。”龙游县小南海镇箬塘村村民李炎根,如此描述养猪导致的脏乱差。箬塘村原先基本户户养猪,“反正你臭我也臭。即使有个别村民不养,但乡里乡亲,也忍着不说。”

猪多水脏,那时,全市有31条垃圾河、52条黑臭河,21个省控断面中,Ⅲ类以下水质近半……

钱江源头拉响了生态警报。2014年,衢州断然实施生猪养殖转型提升计划,强力推进禁养限养区养殖场(户)关停退养。

铁腕治猪,立竿见影。至2015年末,全市累计关停养殖场(户)5万多家,生猪饲养量减半。保留下来的千家规模养殖场也全部完成标准化改造。

猪少了,水也清了。全市河道经过治理后,水质大幅改善。出境水三大指标中,氨氮平均浓度下降16.4%,总磷平均浓度下降46%,高锰酸盐指数平均浓度下降22.6%。因为表现优异,衢州已经连续两年夺得浙江省“五水共治”工作优秀“大禹鼎”。

“看到家门口潺潺流动的清流,儿时的美好记忆又回来了。”鲁晓芳说。

治猪“治出了干群同心”

“那段时间天天挨骂,啥难听的都有。”回想起刚开始治猪的日子,鲁晓芳感慨“故事多得能写一本书。”

上任伊始为了完成生猪退养任务,这位女村官和村里其他干部一起,白天研究“个性化”解决方案,晚上到养猪户家里去做工作。

干部带头退养,动员亲戚退养,“钉子户”盯着退养——在这场战役中,各级党员干部发挥了重要作用。

有个“难缠”的养殖户,被自家公猪咬伤住了院,负责“指导”龙游县塔石镇雅村的生态指导员杨文哲索性和村干部上医院陪护。

工作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做通的。

48岁的冯增富养了28年的猪。退养通知下来时,129头母猪处于繁殖高峰期。“我白天关着门,他们(驻村干部)就专挑晚饭时间过来,前后不知来了多少趟。”在干部耐心引导下,这位万田乡冯坦村“一号猪倌”终于想明白:退养没得商量。随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一号猪倌”主动退养129头母猪和1300多头生猪。

有了“关键少数”作表率,冯坦村顺利地成为无猪村。

就这样,衢州把治猪过程变成了党员干部转变作风,与基层群众打成一片,耐心细致做思想工作、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的过程。

“我们治出了一江清水,治出了衢州特色,治出了转型新路,治出了干群同心。”衢州市委书记陈新感慨。

“不能在一条猪尾巴上吊死”

一头猪背后牵着一个家庭。下游要喝水,上游也要吃饭。

“猪不养了,以后能干什么?我没饭吃,难道去你家吃?”这是村民问鲁晓芳的问题。

鲁晓芳2013年起担任柯城区万田乡顺家路边村党支部书记。由于村子被划入生猪禁养区,新任村官压力山大。

“办法总比困难多,总不能在一条猪尾巴上吊死。我们要多元化发展,鼓励支持养殖户发展其他产业。”衢州市农业局局长刘祖堂在动员时说。

横渡溪流经江山市贺村镇,4.3公里长的河道两侧,曾密集分布101家猪场。粪污直排让这条衢江支流成了臭水河。

2014年6月,贺村镇对101家养猪场集中关停退养。为了说服贺村最大的养殖户黄有根,时任江山市委书记陈锦标,先后十几次上门协调。

黄有根的猪场占地面积近3万平方米,年出栏生猪15000多头。经过协商,黄有根同意就地转产,养猪改养鸡。市里协调下,从项目动议到落地建设,仅用了60天时间。

“养鸡收入没有养猪高,但是蛋价稳定,也不用担心污染。”现在,30万只蛋鸡每天为黄有根产下15万枚无公害鸡蛋,“心情很好了”。

“人不能闲下来,能转一个是一个。”治猪任务完成后,鲁晓芳马不停蹄地组织起育婴师、面点师、食用菌种植等多个培训班。她手把手指导有意愿的养猪户开网店。现在,顺家路边村成了远近闻名的淘宝村。

2015年,衢州市累计转产转业的养猪户超过7万人,其中绝大部分转移到种植业以及二三产业,在生猪饲养大幅减量的情况下,依然实现了农民增收10%的目标。

在衢州,治猪又致富的双赢案例不胜枚举:

开化县花牵谷旅游度假区,就建在上万平方米的猪圈“遗址”上,当地村民放下猪瓢拿起炒勺,农家乐生意红火;江山市贺村镇耕读村,引进社会资本参与治污,养猪村变身省级绿化示范村,并成功创建3A景区;柯城区石梁镇蒋家村,将废弃的猪棚租给画家郑晓云,经过艺术家的改造,成为时尚和乡土融合的“猪栏文化”艺术展示中心,实现猪棚变画棚……

关键看怎么养猪

猪并不是一概不能养,关键要看怎么养。

工作日每天做两小时直播,分享养猪经验。周末组织一次宠物猪赛跑,30米的跑道上,24头宠物猪分为3组比赛,冠军猪经常被“秒拍”……

这是开化县华埠镇杨村苏宏星的养猪生活。苏宏星创办的天元篷香猪养殖场,从养大猪改养宠物猪,采用“合作社+淘宝+微商”的经营模式,每年销售上万头,带动一批养猪户转型发展。

有村民对记者说,苏宏星年收入高得惊人。追问之下,这位独臂青年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数字,“100万,没他们说得那么多”。

的确,衢州治猪治掉的是养猪散户,留下来的是环保达标的规模养猪场。

不仅如此,对环保达标的规模养猪场,衢州着力实施猪粪猪尿的合理利用和无害处理。

每天早晨,开启能源负责人朱有标的15台全封闭吸粪车,分头驶进龙游县各个规模养猪场。这个县至少一半的猪粪猪尿都被他“吸”走了。

排泄物进入几只巨大的罐子开始厌氧发酵,再经过脱硫、过滤等环节,最后变成有机肥、浓缩沼液以及带着温度的纯净水。利用这套设备,朱有标还将沼气用于发电,将有机肥用于种植有机农产品。此外,他还养了2万头猪。

为了展示企业严苛的环保标准,朱有标从过滤管中接出一杯水,“喝几口都没问题”。

“粪里淘金”的朱有标也有烦恼。衢州控制生猪数量后,猪粪猪尿少了,设备有些“吃不饱”。

秦唐勇也愈发察觉“一粪难求”。这位被浙江省委书记夏宝龙点过赞的80后新农人,在2013年猪价低谷时,靠卖猪粪赚了钱。

通过沼液膜浓缩技术开发液体配方肥——这种被称为“宁莲模式”的生态循环机制,不但解决了自家上万头猪的粪便处理难题,生产的标准化有机肥供不应求。

而在江山市,养猪大户毛石明,甚至不用建造沼气池设备,将菌粉撒在排泄物和谷壳木屑混合的发酵床上,自动分解形成有机肥。“一头猪的治污费用大概25元,利用这种模式,光卖有机肥就能覆盖治污费用。”

“这里的风景比较多”

省督导组在评价衢州以治猪为抓手的“五水共治”时评价说:“这里的风景比较多”。

这个风景,不仅有人物风景、项目风景,更包括不断创新的制度风景。

在衢州,现在很难找到随意丢弃的病死猪。依托在全国率先实施和保险公司联动的病死猪集中处理模式,每头猪只要花4至6元投保,一旦病死,就能得到30至600元理赔。只需一个电话,工作人员就会上门拉走火化。

“现在你叫老百姓扔,他都舍不得。”衢州市治水办主任助理杨水荣说,“养殖户其实只是缴纳很少部分,保费大头还是政府出。这是一项机制创新,把原来打捞死猪的钱,花到了源头治理上。”

为了防止生猪复养和养猪场污染反弹,衢州线上线下结合,摄像头接进每个猪场,老百姓担任监督员。一旦发现环境问题,拨打举报热线,就可获得20元到400元不等的奖励,而且是24小时内到账。对于举报线索,责任部门2小时内到场,12小时回复。

“原来环境差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说。现在环境好了,只要一发现问题,监督积极性特别高。”杨水荣说。

(参与采访:蓝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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