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的一天,李勇带着妻子和女儿外出吃饭,回家上车时,妻子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妻子:就那个窗户去看一下,有一条蛇在那个凳子上面,吓死我了。
李勇:我就突然间想起,车上曾经带过一条蛇,就躺在这个后排座,把它逮住了。
在妻子眼里,每条眼镜蛇就是一个冷血杀手,不能有半点疏忽。那一次,妻子对李勇大发雷霆,说他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李勇为什么要把蛇放在车上呢?
李勇:就是带在车上,自己随时有时间观察,其实车就是我的实验室。
妻子:反正他整天就是抱着这个蛇窝,反正都是根本对我们都不理不睬,都不闻不问,对家里面都不关心,就这样只有跟蛇在一起。
此时,李勇养蛇不到两年,前后累计投入250万元,妻子极力反对,工人们看情况不对,担心领不到工资,纷纷拔腿开溜。
李勇:刚刚摸索得到一点经验的时候,那个钱资金没有了,那就是有资金不懂得养蛇,当懂得养蛇的时候已经没有资金了再弄了。
在我国大小蛇类养殖场有上千家,主要分布在华南地区,其中以广西最为集中,养殖技术一直是各个养殖场发展的最大障碍。然而当时势单力薄的李勇却用一个的策略,让蛇场两年内成为广西规模最大的养殖场,这到底是什么策略呢?
2009年8月的一天,一个叫叶起茂的人到李勇的蛇场打听养蛇的事,这让一直一心想扩大规模的李勇找到了突破口。
叶起茂:本来的时候,我们想养东西,想养东西的时候,有朋友介绍那就去看看。
按照行业规矩,养蛇技术没有人愿意外泄。养蛇心切的叶启茂,让李勇灵机一现,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合作办法。
李勇:既然你想养蛇,我们的基础设施,这里地这么多,也建有这么多房,就想通过吸引他们进来,第一个解决他们学习兴趣的问题,第二个也是直接解决他们有小资金又想创业,这部分人就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
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李勇心里成型。李勇以技术换人工,同时可以解决资金难题。双方达成一致意见,就在李勇的场地合股养蛇,销售利润,双方按比例分红。
李勇:你带多少资金进来,我就按照你的资金量,你能够买多少种源,安排这个房舍给他进行饲养。
叶起茂:合作的时候,就是说有时候我们就是拿过来给他帮卖,他市场大,那我们这种小型的肯定是跟着他了。
紧接着,李勇如法炮制,周围八十多个农户和李勇达成同样的协议,农户免费学技术,李勇也不需要太多的资金投入。这让李勇在2009年一举扭 转亏损局面,一年之内蛇的种群不断壮大,李勇的蛇场迅速成为广西毒蛇养殖领域里规模最大、效益最好的养蛇场,被广西自治区林业局定为完全人工繁育驯养示范 点。
南宁市林业局林政科科长朱茂福:规模是最大的,因为他这个场地发展,他就发展得比较快,那些比他养得早的,规模上不去,现在是试点。
刘林:那时候是相当多的,一条蛇可以产十到二十个蛋,出来了它就乱跑了。我那个弟媳骂我最厉害。
村民:咬人,怕咬到人。
记者:很生气,是吧?
村民:对。
当村民为到处乱丢的蛇蛋争执不休的时候,李勇却看到一个难得的商机。市场上因为蛇源少,按照当时的行情,一斤蛇能卖到120元钱,大点的蛇一条可以卖到几百到上千元。
记者:哇,好大,这条蛇有多少斤?
周常昆:这个六斤。
记者:像这样一条蛇能卖多少钱?
周常昆:卖一千多元钱。
记者:一千多元钱?
蛇类杂志的主编:一分钟会死人,一分钟就没命了。
这是一条眼镜王蛇,它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蛇,它对其他毒蛇的毒液完全免疫,而自己的单位排毒量却相当于一般毒蛇的二十倍,属于剧毒蛇,极具攻 击性。在广西玉林有很多像周常昆这样的收蛇人,周常昆告诉李勇,养蛇虽然危险,但是有利可图,广州专门有一个蛇产品批发市场,销路不用愁。诱人的利润,促 使李勇下定决心要养蛇。
李勇:如果我养一千条出来又是怎么样,如果当我养一万条出来,那时候可能就是开的是宝马了,那时候的身份就不同了,我想到了这些,那个心就开始动了。
2006年6月,李勇从村民手中收到五百多枚蛇蛋,带到南宁一间废弃的房子,按村民教的办法孵化出四百多条小蛇,可是等这些蛇出壳的时候,李勇竟毛骨悚然起来。
李勇:用手一摸好像周身、手上面都是沙子。
李勇原以为孵出的都是些无毒蛇,结果偏偏要人性命的眼镜蛇。这可怎么办呢?眼镜蛇个个摇头晃脑,而李勇进退两难。他只好硬着头皮,先拿毒蛇练胆,再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李勇:长筒水靴,击剑的,击剑都没事,带了这个帽子还不放心,还怕蛇喷毒,他们讲喷毒喷得很远,很厉害的,所以还要就是这样了,这种的话你就拿铁钉来钉都没事,这里一戴下起来,你看看像不像外星人。
李勇披挂这些装备,不给眼镜蛇留下任何进攻的机会。当他壮着胆子在蛇房和蛇相处几天后,不仅相安无事,还觉得它们有些可爱。
李勇:当那个蛇,刚开始孵化都是眼镜蛇,眼镜蛇它这样就挑起头,就采取拍的动作,这样就打一下它的头,打下来看见它嘴巴没事的话,又开始慢 慢又从这里,从手这里又慢慢摸下去,摸下去又没看见它有什么反应以后,先用手慢慢拎住尾巴,拎尾巴起来提,这样提起来,看见它的头,看见那个头准备上来, 这样就摇一摇,一头摇一摇没事,尤其当最后大胆了,当把那个蛇这样托起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蛇突出来那个丝有希望了。因为那个丝出来正好就像那个奔驰的标志 一样,我就想我的奔驰车就在这里。
对财富的渴望让李勇超越了恐惧,他开始细心照料这些眼镜蛇。为了摸清蛇的习性,他买回了一套温控器,在野外找蛇洞一个个地测量,看蛇过冬到底要什么温度。
李勇:洞穴里面温度,底下是水分百分比。
记者:这样一查就能插出来了?
李勇:是啊。
经过反复测试,李勇掌握小蛇越冬的温度湿度,他把对蛇的恐惧化作了一股投资的勇气。
2007年2月,李勇到林业部门办理了陆生野生动物驯养繁殖许可证,拿出全部积蓄一百万元,在南宁市兴宁区三塘镇包下一百亩荒地,兴建蛇 房,四处搜集来眼镜蛇蛋,孵化出三万多条眼镜蛇。七个月后,他的蛇就长到一斤多重。李勇的心情格外舒畅,大把赚钱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然而,2008月5日,蛇场传来的一个消息,彻底击碎了李勇的幻想,它的蛇开始成批地死掉,几天之内居然死亡五千多条,而且以每天上百条的速度增加,一天就将近2万元的损失。
在走访广西各大动物研究所后,李勇得到一个更可怕的结论,他的蛇得了传染性极强的肺炎。养过蛇的人都明白,蛇得了肺炎就等于患上癌症。这样下去,李勇的全部投资,就可能几天之内全部化为乌有。
李勇:去找那些曾经养过蛇的人,养过蛇的失败的也好,成功的也好,他们都讲,凡是出现这个肺炎要全军覆没的。
工人:风往哪边吹,你的场地有多大,风吹到哪里它就可以感染到哪里。相当于核导弹了。
李勇:如果按照正常的蛇,就是冬眠的蛇,不吃东西,在蛇窝里面,只要你放进去一晃动,里面都会这样喷气,如果那个蛇精神的话,它喷出来的气是很急,很有威胁力的。但是当我放手进去以后,有时候注意听的时候,就听见好像人在叹气的气息了。
记者:什么声音?
李勇:这样。
李勇不想眼睁睁看到这些蛇就这么死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蛇打针。以往都是人被蛇咬了救人,还从来没有给蛇看病的医生。给蛇打针,李勇能行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他扑来。
李勇:针一插进去一痛的时候,蛇它就垂死挣扎,就是把那个头就弯过来,弯过来就咬了一口大拇指。
工人:还是看到那些蛇毒,已经扩散了,看到那一整块肉就是黑的了。
蛇咬的位置正好在李勇手掌的虎口附近,这里有一条静脉直通心脏,如果毒液从这里回流到心脏,等于宣布死刑。李勇强忍疼痛,迅速赶到医院注射抗毒血清,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但这根手指从此留下了永久的伤痕。
李勇:这个是坏的,根本这个关节已经弯不过来,怎么弯都已经不行了。
李勇冒着生命危险,用打针的办法挽救了一万多条蛇的生命。但令人奇怪的是,差点命丧蛇口的他从此走到哪儿都带着毒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