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牛“中招”牵出饲料业难题

南方农村记者 孙亮

霉菌毒素难以控制早已是饲料业的阴影，近期奶业巨头蒙牛“中招”，面对广大消费者的质疑和指责，蒙牛难辞其咎。然而，因饲料霉菌毒素超标出事，蒙牛却远非第一家。

蛋奶最易沉积 肉可暂时不必担心

霉菌毒素存在已久，频发行业大事才使霉菌毒素渐渐走进公众的“法眼”。“有时你可能找不到霉菌，却能发现霉菌毒素”诺伟司公司Diaz博士曾经这样描述无处不在的霉菌毒素。据了解，霉菌毒素分为多种，常见的霉菌毒素中致癌性最强的当属黄曲霉毒素。其中黄曲霉毒素B1毒性最大，是氰化钾的10倍、砒霜的68倍、敌敌畏的100倍，且分布也最为广泛。而蒙牛事件中检出的黄曲霉毒素M1，就是奶牛在摄入黄曲霉B1后代谢产生的。

据百奥明饲料添加剂(上海)有限公司吴裕本博士介绍，黄曲霉毒素M1是由牛、羊等哺乳类动物食用了被黄曲霉毒素B1污染的饲料后，在体内经过羟基化产生的，主要存在于乳汁及肾、肝、乳腺中。霉菌毒素最容易出现在快速代谢产生的动物制品中，如牛奶和鸡蛋等，相比之下，动物肌肉组织中的残留量可以忽略不计。值得一提的是巴氏灭菌法等食品加工过程很难将其破坏，要高至268℃的温度才能破坏其结构。因此对奶制品和蛋类中残留霉菌毒素的检测显得尤为重要。

我国对牛奶中黄曲霉毒素M1的标准有严格规定，限量标准在0.50μg/kg(0.5ppb)，而本次蒙牛乳业(眉山)有限公司生产的一批次产品被检出黄曲霉毒素M1超标140%。

对养殖业危害巨大

几乎所有的饲料原料都有可能产生霉菌毒素，而最容易检出霉菌毒素的也是饲料最常用的几种原料：玉米、豆粕、DDGS、花生粕等物质。近几年的猪场疾病也总能找到霉菌毒素的影子。不少行业人士认为，近几年气候的多变是导致霉菌毒素远高于以往的重要原因。

此外，高密度集约化养殖方式带来的动物应激反应，导致猪群免疫力低下也是霉菌毒素肆虐的重要推手。而今年上半年，由于气候和原料供应紧张的影响，相对劣质的饲料原料被大量用到饲料中，而带来了不少霉菌毒素的安全隐患。奥特奇生物制品(中国)有限公司从2011年1到6月共送检了90个样品，竟然有近70个样品中霉菌毒素超标，超标样品以全价饲料和玉米居多。

霉菌毒素对动物的影响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第一，霉菌毒素导致动物的肠道炎症，降低了肠道对营养素的吸收能力，改变了营养素的生化代谢途径；霉菌毒素改变动物的内分泌和神经内分泌系统功能，使动物的采食等一系列功能受到影响；第二，霉菌毒素还是一种强烈的免疫抑制剂，抑制免疫系统，诱发其他疾病。2006年大暴发的高热病病因，专家有6大说法，其中之一即指霉菌毒素是诱发高热病的一大元凶。第三，霉菌毒素几乎会影响猪全程的生长，其中玉米赤霉烯酮对后备母猪的影响尤其严重，公猪对玉米赤霉烯酮也很敏感。霉菌毒素导致动物死亡的情况不多，但高浓度的霉菌毒素却可导致动物死亡。

除此之外，体型相对较小的动物对霉菌毒素的耐受浓度更低，据从事中小型草食动物研究的华南农业大学讲师孙宝丽介绍，兔、豚鼠等小型动物如果误食含有过量霉菌毒素的饲料，结果可能是致命的。诺伟司公司东北亚区高级技术经理张丞博士在接受南方农村报记者采访时也指出，花生及花生制品(花生酱等)、瓜子、开心果等等，都很可能被黄曲霉毒素污染。

责任如何界定？

近两年因霉菌毒素发生的很多纠纷中，受害的往往是养殖户和终端消费者，在本报之前的两篇报道(《饲料厂诉猪场欠款30万猪场反诉损失140多万》与《猪场坚称饲料有问题》)中，英德养殖户方崇义坚信，自己损失的140多万元全部责任是饲料厂生产的饲料中含有霉菌毒素。饲料厂则坚称，方崇义提供的饲料添加剂是引发霉菌毒素的重要因素。

霉菌毒素的特殊性，是导致其责任难以界定的重要原因之一，以玉米为例，“在收割前部分就已经发生霉变了”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副教授叶润全曾这样指出。而在收割、晾晒、仓储、到饲料厂的仓储、加工等过程，再到饲料经销商的储存以及养殖户的储存、使用等环节，稍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有可能造成霉菌毒素含量超标，进而导致养殖户经济损失。

经手过类似饲料纠纷的律师彭春文则详细分析了法律程序上对责任方的认定。他认为，饲料纠纷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产品质量纠纷。这种纠纷的责任鉴定需要三个方面的确立：有损害的后果、产品技术鉴定确定质量问题、质量问题和损害后果存在因果关系。其中最主要的当属产品的技术鉴定。在法院的主要办案人员并非动物营养专家的现状下，技术鉴定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法庭的最终审判结果。

但基于不同的立场，举证方通常会提供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如果饲料厂能够确定是由于采购的上游原料出现问题，则可以向原料供应商进行索赔，通常情况下，法官会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来确定各方的责任。

一般来说，类似于发生在方崇义身上的霉菌毒素事件第一索赔对象必然是饲料厂，同样，蒙牛事件的第一责任对象必然是蒙牛本身，至于其认为的上游原料出现问题，则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内部”责任的划分，这种责任也只能由蒙牛在承认其主要责任后再自己进行出面指证和认定。

张丞认为，饲料生产企业有责任采购合格的原料，生产和销售合格饲料产品。在原料比较差的情况下，应该采取适当措施，对原料进行脱毒处理，或者在饲料中添加适当的霉菌毒素脱毒剂。饲料销售商、养殖户必须对成品饲料的管理和储存负责，确保合格的饲料不会因为不适当的储存而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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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霉菌毒素中毒症的类型

(一)急性原发性霉菌毒素中毒症。动物采食中至高量的霉菌毒素，产生明显而特异的症状。

(二)慢性原发性霉菌毒素中毒症。动物摄入低量或中等量的霉菌毒素，使其生长或繁殖能力降低，但无明显症状。

(三)继发性霉菌毒素中毒症。动物长期摄入较低量的霉菌毒素，虽不出现症状，但使其机体的免疫功能和抵抗力降低，而继发某些传染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