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时候村外的沟渠水坑星罗棋布是一种完全自然的状态,一般村子都座落在较高的地方,下雨的时候村里的水就向野外流,鱼有一种喜欢逆流而上的习性,雨停下来时,你就可以在门口的积水里捉到几条小鱼儿。野外的沟壑被雨水填的满满的,渐渐雨水流向大河,田间地头的水也逐渐退去,再过几天,水又集中在原来的那些水沟水坑里,有些下雨时临时形成的水洼随着雨水的蒸发,留下一群鱼在越来越小的水洼里面挣扎,这是人们最喜欢的捕鱼方式:捡干锅儿。
一场大雨就会有一次捡干锅儿的机会,更多的时候还是去钓鱼,那个时候村里的水坑都是公共的,不像后来都被个人承包养鱼了,谁都可以去钓鱼,但是在农民眼里,钓鱼是一种不务正业的行为,所谓是:打鱼摸虾耽误庄稼。少年时候没人管,就拿蜡烛烧母亲的缝衣针,烧红以后用钳子弯成鱼钩儿,用母亲缝衣服的白线当鱼线,用高粱顶部的秸秆做鱼漂儿,找根儿长一点儿的竹竿儿,去菜地里挖几条蚯蚓就去钓鱼了。
自己做的鱼钩没有倒刺鱼容易脱钩,缝衣线的也不能提起二两以上的鱼,好在鱼钩鱼线都不贵,这两样换上专业的就可以充分享受野钓的乐趣了。鱼钩入水,最先游来的都是小鱼,老百姓叫“麦穗儿”的鱼,一听名字你就知道大不了,这种鱼嘴小,吞不下鱼钩,牠就一口一口的嘬食儿,弄得鱼漂儿跟触电似的,一会儿就给鱼饵给嘬没了,重新上食下钩儿,你就隐隐的看着牠们又兴高采烈的围了过来,你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渐渐的,大点儿的鱼过来凑热闹,牠们才散去,你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大点儿的鱼疑心又重,总是围着鱼饵打转儿,搅动的鱼钩儿也不由自主的随着慢慢移动,鱼有的时候还试吃几口,引得鱼漂儿直点水面,过一会儿没动静了,也许鱼饵也没了。钓鱼的人只有在鱼漂儿被鱼狠狠的拽进水里或者鱼漂上浮横在水面的时候才用力抬杆儿,鱼上钩儿了就要保持一定的拉力,拉力过大就送一下线,防止鱼线被拉断,拉力小一点儿就提一下,防止鱼脱钩,这个时候绷紧的鱼线就像根琴弦,鱼拖着鱼线在水里划动嗡嗡的作响,这个时候是钓鱼人最快乐的时候,手里感觉着鱼杆沉颠颠的,猜想着鱼的大小和品种,快乐担心想像绞在一起,心也和鱼一样在胸腔里扑腾,耳边儿再听着同伴的大呼小叫,那种快乐可以记一辈子。
后来我用过手杆儿海杆儿,我钓到过草鱼、鲫鱼、鲶鱼、甲鱼、鲤鱼等,感觉中鲤鱼出水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最漂亮,灰背白肚红分水,长长的须一对无辜的眼,看着鱼钩钩住被拉长的嘴在渗血,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的疼惜。受前妻影响参习佛法后,深感以前钓鱼太多罪孽深重,常常买鱼放生以赎前衍,今后钓鱼的快乐是再无法体会了。六道轮回将来我也可能托生鱼呢,做为鱼我也不想面对那番挣扎,己不欲勿施于人,众生平等,鱼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