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假如一味只会夸夸其谈,加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缘故,“百无一用”似乎确有道理。若由此推而论之,既然书生无用,那么书生的想法岂非无足轻重?书生的文字岂非轻于鸿毛?然而,当我们回顾人类的历史进程,或者追溯某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我们总是很容易听到书生呐喊的声音,感受到书生气势磅礴的震撼力量。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既然话题已经渐渐谈开,那就让我们将目光缓缓投射到《1898:百年忧患》这本书。谢冕先生在书中为我们描绘了一群书生们在忧患中跋涉的身影:梁启超、黄遵宪、刘鹗、严复、苏曼殊、蔡元培……闪耀的名单还可以拉得更长。我特别想表达的是,这些书生,亮出的第一身份是读书人,即使他们身在宁静书房,内心涌动的却是世界格局、国家命运、民族兴亡和担当作为,他们全力思考忧患之本质,他们自觉担负历史和时代赋予的重任。这正是《1898:百年忧患》努力传递给我们的信心和力量。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孟子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样朴素无华的道理,适用个体,同样适用国家、民族。谢冕先生之所以在一个世纪的一百年里,情有独钟选定1898这一年,肯定是颇具深刻考虑和丰富意味。1898年,这是个终将被历史和未来放大的数字,中华民族处于内外交困的剧痛时期,国运外交、政体变革、思想更迭和文化对弈成为这个时期的热点,外交家、改革家、文学家和思想家尽数粉墨登场,梦想、改革、潮流和实业直接成为时代的焦点,所有这些显然都和“忧患”牵连在一起,一方面考验着这个特殊时代人们的承受力,一方面也锤炼着这个千疮百孔民族的忍受力。忧患,还是忧患,俨然已经成为那把锋利无比的历史时代的“尖刃”,刀锋所碰之处无不惊呼、无不醒转、无不蜕变、无不重生,这其实也都是历史和时代乐于看到的激动人心的情形,这一切都必将在以后火热历史进程中得到进一步丰富和验证。
历史就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出遥远过去,能够映出清晰未来。《左传》说道:“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即便一百年前的动荡烽火已然消失在历史岁月幽深隧道里,即便一百年前的有识之士已经早早离我们而去,但我们依然要心怀历史,将历史坐标镌刻在自己内心深处,满怀使命担当,哺育文化滋养,不忘过去峥嵘岁月,不惧将来披荆斩棘,要善于从过去百年滂沱风雨中获得强大信念支撑,求得珍贵勇气源头,让自己做到知行合一,这样才能真正不辜负《1898:百年忧患》的良苦用心。
无论历史过去多久,无论时代前进多快,忧患意识永远都不会陈旧过时,始终是永恒而珍贵的精神品质。今天,我们重提忧患意识,就是要努力寻找和发现忧患的深层价值意义,精心构建起符合自己人生目标的忧患坐标。我们要积极紧跟时代发展潮流,脚踏实地立足自身实际情况,在忧患中融入新变化,在忧患中接受新任务,在忧患中面对新挑战,在忧患中创造新业绩,面对前方不彷徨,面对目标不犹豫,面对困难不观望,面对挫折不等待,全力以赴奔赴前行,义不容辞勇于担当,兢兢业业付出奉献,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状态,满怀无限自信同时又具备冷静清醒的忧患意识,稳步走好自己的“万里长征”。
《1898:百年忧患》让我们真正洞察到,从文明渗入至文化的深刻轨迹,再从文化外化为文学的不懈努力,后从文学影响到文人的不凡烙印。我们愿意和谢冕先生一道相信,“中国文化是一种超稳定的、统一的、强大的存在。从沉雄博大的中国文化母体中生长起来的中国文学,并不因这种危亡的事实而裂成碎片,它依然在严重变异的环境中维护着它的传统的整一性而顽强地发展着。”无论是一百年前的中国也好,更无论是一百年后的中国也罢,伟大的中华文明一直光彩夺目,中国文学一直植根社会,中国文人一直不忘担当,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脚步铿锵有力,文化的使命任重道远,他们中的每个人一刻不停地在深入思索、勇敢奋起、自觉担当和勇挑重任,他们从容不迫展示了知识分子的傲然风姿风骨,同时也预告昭示中华民族文化的蓬勃生命色彩。(福建省南安市纪委监委 姚添丁丨责任编辑 陈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