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观新闻特派记者 张守帅

米仓山南麓，革命老区南江县以黄羊养殖闻名。“(它)生态放养，吃百草、饮山泉，是从巴山峡谷生长的亚洲第一羊。”谈及特色产业，全国人大代表、巴中市南江县五郎黄羊养殖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汪其德，脸上洋溢着“谁不说咱家乡美”的神情。

去年，南江县出栏黄羊21.5万头，相比2019年增长近40%。产量上去通常意味着价格下跌，目前南江黄羊收购价(活羊)每斤26元左右，相比2019年每斤12元至13元的行情，价格非但没有进入下行通道，反而翻了一番。

全国人大代表汪其德(摄影 欧阳杰)

卖不出去、卖不起价，让汪其德提心吊胆过。他探索的“借羊还羊”模式——合作社将黄羊借给农户、后者获得收益后再归还等质等量的羊，带动大量群众投身养殖业，并入选了全球减贫优秀案例。“只要卖不出好价钱，这个模式就不稳固，群众增收也不稳定。”汪其德心知肚明。

当时黄羊销售渠道十分单一，到了冬季才有商贩上门，养殖户错过就要等到来年，还得承担冬季养羊掉膘的损失。“猪肉、牛肉可以深加工，羊肉不行?”汪其德到其他肉类加工企业参观，越看越有一股冲动——由带头养羊的冲动，转为破解深加工难题的冲动。

他拿着养羊赚到的钱当起探路者。没有现成的“羊”经验可以学习，就借鉴“牛”的深加工路线;没有技术团队支撑，就到省内农业院校取经问路。“这个过程真不好受，比如羊肉酱咸淡与否要试出来，一个不合适，原材料就打了水漂，看着心疼。”

一场及时雨不期而至。2018年，省委明确把发展现代农业园区作为推动四川农业高质量发展的“牛鼻子”强力推进，南江县现代农业产业园区的主导产业是黄羊和金银花，农产品精深加工被纳入园区建设重要内容。

犹如庖丁解牛，汪其德自己都没料到，随着加工能力不断拓展，一只羊可以分解出羊肉、羊排、羊筋、羊蹄、羊血等上百个品种，可以制作成羊肉干、羊肉酱、羊香肠、手撕羊肉等30多类休闲食品。“带皮羊肉居然那么受欢迎，一只羊产3斤皮，能贡献上百元利润。”

从季节性卖活羊到卖四季可食的羊产品，附加值的提升为黄羊收购价提高带来了空间。“按照现在的收购价，一户一年养100头羊可以赚到10万元利润。”

故事还没结束。前两年，香港各界扶贫促进会定点帮扶南江县，搭建了黄羊产品进军香港市场的桥梁。符合标准的南江冷鲜优质羊排，在香港卖出了更高价钱。为满足出口标准，汪其德投资兴建的现代化屠宰生产线，即将投入使用。

“黄羊的养殖量和收购价可以更高。”汪其德说，南江黄羊制品走进过大型连锁超市，因为产量不足、无法连续供货，合作没有坚持下去，成了他的遗憾事。

两会前夕，传来一个好消息：南江县现代农业产业园成功创建“国家级”，实现了巴中市“零”的突破。这意味着，当地黄羊产业发展“倍增计划”将获得有力支撑。

汪其德说，“一只羊”脱贫了一方百姓，还要用一条羊产业链带动乡亲们奔向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