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苹果,甘肃省平凉市灵台县特产,全国农产品地理标志。
灵台县地处陇东黄土高原南缘,位于东经107°00′-107°57′,北纬34°54′-35°14′,泾河与渭河之间,属黄土高原残塬沟壑区,属暖温带半湿润季风气候雨养农业区,适宜种植苹果。灵台苹果果型端正高庄、果个大;果面全红或近全红,着鲜红色条纹或晕、果面光洁,蜡质层厚;肉质脆,果肉乳黄色,酸甜适口、纤维少、汁液多、风味浓郁。
2017年,灵台县苹果种植面积达到22.67万亩,农民人均果园面积达到1亩以上,全县苹果产量累计达到36万吨,实现收入14.4亿元,2017年人均果品一业收入达到2000元左右。
2018年,灵台县建有优质苹果基地达1.5万公倾,以富士优系为主体,年产量18万吨,实现销售收入7.8亿元。
2018年7月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农村部正式批准对“灵台苹果”实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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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自2007年起,灵台县已经开始大片种植苹果树,但是,若要说政策强力推动,并进行集中性大片性种植苹果树,则主要在15-16年,诚然,苹果树的种植为当地部分农民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收入,为全县整体GDP的提高贡献了力量,但是,其中也包含着诸多令人心酸的种植经历。
自从白书望读高三时,后坡村为执行县乡规划的苹果树种植任务,几乎每家每户都种起了苹果树,而苹果树种植区域主要都规划在了大片原地上,山地几乎没有种,但是农民各家原地和山地的等级数量也不同,有的人山地偏多,有的人原地偏多,这就导致部分农民人均种植面积超过了3亩,几乎所有的地都用来种植了苹果树,而村委会为了贯彻落实苹果树种植面积任务,大多广泛扩大种植面积,于是,在后坡村,很少有家庭苹果树种植面积低于1亩。但是,苹果树的结果期至少得2-3年,当农民栽种了大面积的苹果树而占用了其他农作物种植面积后,就意味着这短期的两三年以农作物为生的农民们收入要遭受巨大亏损,并且部分面临着失业。因此,这两三年之间,白更楼王宝强这样的农民都不得不一直去外地务工,而这是否意味着两三年后他们就可以拥有种植苹果树带来的巨额收益呢,这却并不尽然。这是因为,之前种植的大面积的苹果树,只有在乡村主要公路干道上的面积是政府和劳务公司以及其他技术人员进行专业性管理的,而农民个体私户种植的苹果树基本是为了完成任务,农民一方面不大相信种植果树能够致富,一方面因缺乏专业护理技术和销售渠道,所以果树种好后农民大都不再去进行管理,结果两三年后,你会看到广袤的原地上,结果的苹果树很少,结了果并且能达到销售级别的果树更少。于是,当白书望在上大学时期某年暑假回家时,都会看到那些当初受了政策鼓动一起种植苹果树的农户,都一个个的铆足了劲用䦆头在挖苹果树。白书望亲眼看到,在他家门前的那块两三亩平地里,两年前种植的大概二十多棵苹果树,都被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一棵一棵挖掉了,对此他还有点不相信,就特意找在家的母亲确定了下,那些根枝茂盛的二十多棵苹果树真的是那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在两个月里一棵一棵挖掉的吗?母亲毋庸置疑地回答说“是”,并且对白书望说,他要是有兴趣可以沿着整个后坡村原地小路去走一圈,他会发现凡是农民私户种植的苹果树几乎都被他们自己一棵棵挖掉了,而挖掉这些树的几乎都是妇女或者老人,因为青壮年劳动力都外出读书或者打工去了。
没错,青壮年都外出务工读书去了,留守家园的是那些像白书望母亲王俊萍一样的妇女和李梦远爷爷李二胡一样的老人,这些空壳的妇女和老人们挖掉了苹果树,又在地里种植上了小麦和大面积的玉米,继续以此为生。
于是,白更楼、王宝粮、李海营都希望他们的子女能马上工作,迅速加入他们的家庭谋生队伍中。在白更楼这边,他迫切希望两个读大学的儿子能马上毕业去工作,尽管学建筑专业的白书望和学金融专业的白书财都有意向继续考取研究生深造,但是他强烈反对,在他心里,读书有用,但是读书的唯一用处就是便于好找工作,因此,读完大学就应该立刻去找工作,没必要再去读研。在王宝粮这边,他希望两个儿子同样能找到比较赚钱的工作,为家庭,为他们自己的人生大事而拼搏,而在李海营这边,由于近年来电商的兴起,他的衣服店只能卖出几件老年装,生意日渐亏损萧条,但他却又不想从县城返回村里去,于是,他每年都承担着巨大的亏损和负债,这个时候,他便开始着急起女儿李梦远的婚事来,只希望女儿能趁早找到对象,早点结婚,为家庭缓解下负担,众所周知,陇东地区是全国闻名的结婚彩礼高额收费地区之一,近年来,该地区青年男女双方结婚,女方要求男方除必须有楼房外,还要向男方家庭收取近二十万彩礼费用,而在这个全国贫困县甘肃省灵台县里,对于百分之八九十的农民家庭而言,男方结婚都会导致高额负债,而女方家庭有了点钱后,却由于落后的管理资金的能力,他们把大多数的钱用来在农村扩建房屋或者生活消费,而不是用来配置保险或者投资,结果,一场大病或意外,农业收入的逐年不景气,这些都让他们再度陷入贫穷之中。而结婚的男女双方,或由于家庭负债,或由于两地分居,或由于婆媳隔辈代沟等问题,有很多青年又会出现婚姻危机,最终导致离婚,离婚后,男方无力再娶,女方无誉再嫁,孩子自幼单亲,经济教育水平再次落后,于是又陷进了底层循环之中。
白书财是在去年考上西北第一财经大学的,由于他个人对经济和管理钱财比较感兴趣,因此就毋庸置疑地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金融专业。而他自从学习了金融专业之后,似乎变得比之前的自己更加理性实际,这是因为,他始终相信,社会的运行规则,从根本上来说都是由经济利益推动的,一个理性人在做出自己的行为选择时,应该始终坚持收益大于机会成本这个经济学原理,所以,他在生活中做事时,或者在做出某个重大的选择时,都会遵循它,这甚至包括谈恋爱。记得白书财在上大一的时候,他喜欢上了本专业一位来自山东烟台的姑娘文思咏,她的外表虽不大魅人,但是性格却很活泼开朗,为人热情大方,尤其她说话时的声音特别甜美,这些都吸引着白书财,但是,白书财更看中的确是她的才华,由于他自己高中学的理科,而文思咏学的文科,所以在他文科方面知识薄弱的地方,比如写作方面,文思咏却人如其名般的优秀,此外,她为人大方,乐善好施,却不轻易接受别人馈赠,如果平时和朋友一起吃饭有人为她结了账她都非要给转回去不可,但是,性格积极开朗的她虽在学习上和大多数山东同学一样都特别用功,但是由于她高中学的是文科,却对高等数学和经济学知识中一些晦涩的理论总是理解不透彻,所以就总是感觉特别苦恼。
于是,白书财在对称到这条信息后,就立马有意去帮助她学习,这以后二人便经常一起在闲暇时间泡图书馆,变得相互熟稔起来。两个月后,在白书财觉得自己对文思咏几次含蓄的暗示并未让对方反感拒绝,并且双方对彼此的了解都逐渐信息对称时,他就决定向文思咏告白。而告白的仪式和台词却尤其简单而充满知识性和趣味性。那是一次考试前白书财给文思咏辅导专业课时,遇到了一个经济学名词叫做“帕累托改进”,他向文思咏解释道:“帕累托改进的意思是一种行为选择能使任何一方利益不受损害的条件下,能让至少一方利益比之前更大,比如笔和纸在一起双方都不遭受损失,但却可以写字,创造新的价值,又比如你和我在一起,双方也不遭受任何损失,但是我可以帮助你学习,你能获得更大的进步。”文思咏被吓了一大跳,但却被这种幽默的比方逗笑了。于是,白书财接着说:“不仅如此,我们在一起,你喜欢吃素,我肉素都喜欢吃,我可以帮你吃肉,既利于我们个人点餐,也可以降低服务人员工作难度,降低企业成本,从而提高企业利润,增加社会整体GDP,我们会为社会创造收益,而我们如果一起去看电影,你喜欢爱情片,我喜欢科幻片,我们轮流着既看爱情片,也看科幻片,这样长期下来,你能培养我的情商,我能开发你的智商,另外,你是文科生,我是理科生,我们文理互补,可以成为全才,而我们都是一个专业,有共同的感兴趣的话题,也不至于无聊,所以,我们在一起,双方都可以一直进步,从而趋向帕累托最优......”文思咏说:“可是我以后要是遇到更好的组合呢?”白书财说:“以后遇到那是以后的事,你现在就要马上把自己投资起来,假定你是货币,你不更早地选择优秀的组合去投资提高自己,拖得时间越长,你只会受通货膨胀压力贬值越大,而就算你要寻找新的组合,你又要去了解对方,付出时间让信息对称,这又是一笔巨大的转换成本,所以,为了保证我们不亏损,并且能够获得更大的收益,我们最好能够在一起。”于是,文思咏便说:“那好,就暂且让我们一步步地去帕累托改进吧,除非某天改进条件发生变化。”
而不同于白书财在追寻事业和爱情时所坚持遵循的利益最大化原则,王安平的人生法则却是执著坚守最初令自己动心的东西。王安平自从没考上高中后,就来西安学习理发,而他自从开始学习理发后,就一直在理发,没换过任何工作,而是从最初的学徒开始,直到升为高级理发师,最后,他就离开了西安,回到老家灵台县城里,自己开起了理发店。
而当他在西安学习理发的时候,也曾经邂逅了一段令他刻骨铭心的爱情,或者准确说是他追寻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是他初来西安市一家大型理发店时,他认识了比他大两岁的女理发师师傅武夕岚,她是一位温柔的天水姑娘,但是她的温柔似乎仅仅是针对客人,而对学徒王安平却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要求有点苛刻,于是王安平在她面前行事时总是谨小慎微的,私下里甚至对她有点怨艾。直到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位年轻姑娘,她带着农村的母亲来店里理发,这位母亲肤色黝黑,头发焦燥脏乱,指甲缝里砌满了污垢,这种装扮让店里服务的理发师都感觉有点怯畏,甚至连新来的几位学徒也没人愿意为她洗头发,更别说有理发师愿意为她理发了。这个时候,王安平正在给一位大姐洗头发,虽然马上洗完了,但她见状便故意拖延起时间来,打算让其他有空暇的学徒去为新来的这位母亲洗发,而这个时候,学徒们似乎都有点推搡起来了,于是王安平的师傅武夕岚便点名喊王安平快点给客户洗完头来给这位母亲洗头,而王安平却似乎佯装作没听见似的依旧给那位正在服务的大姐继续洗发。而这时,武夕岚竟然亲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位母亲去为她洗发了,等她细心地洗完发后,又精心地为她剪起头发来,似乎比她之前服务过的客人都更加认真。
王安平见此情景,便心生愧怍之情,不得不佩服她师傅善良的品格,于是,在那以后,他开始由对师傅的佩服渐渐滋生出爱慕的感情了,并且越陷越深。所以,他此后经常为她买三餐,她吩咐的事都言听计从,在她难过郁闷的时候总会去安慰她,他觉得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后来,武夕岚也渐渐深受感动,和王安平的关系就更加亲密起来,虽然名为师徒,但情同姐弟,王安平向武夕岚偶然间提起引起他对她改变看法的那件事,这个时候,武夕岚便向王安平诉说了下自己的家庭背景,原来武夕岚也出身天水市的一个农村,父亲是一位做卖纸货的手艺人,在乡上开了一家纸货铺,每逢乡上谁家殁了人要举办丧事,都会来他这买纸货,而她的母亲本读过几年书,是一位小学老师,但是却不幸患上了乳腺癌失了工作,母亲在做过几次手术化疗后,头发都掉光了,随后整日精神惘然,不久又得了抑郁症,在家经常寻死闹活,处境十分凄惨,而父亲见此情景后,为防不吉利也立马关了纸货铺的门,到处借债为母亲看病。武夕岚说:“我开始理发已经两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为母亲理过发,我多么渴望母亲的头发能重新长出来,哪怕她又多么闹腾,我都想亲自为她去理一次发啊。可是,我永远也不能实现我的愿望了啊。”没错,武夕岚的母亲去世了。
可是,她的父亲却再也没有开过纸货铺,而是在家笨手笨脚地务农。父亲给武夕岚说,他只读过两年书,只是年轻时学会了点剪纸手艺,为人又比较老实,竟然让当时念了初中的武夕岚母亲看上了他,并嫁给了他,可是他对不起她啊,这么多年他都没能提供给她幸福的生活,反而让她遭受娘家人白眼,亲戚冷落,他真的是有愧于她啊,每当父亲给武夕岚说这些话时,泪水都会情不自禁地夺出眼眶,末了他会意味深长地告诉武夕岚:“你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有本事的男人,男人除了要老实和有点才华和浪漫天赋外,还要能赚钱,一个光人老实却不会挣钱的男人你千万别嫁给他,不然你就会和你母亲遭遇一样啊。”
当王安平听了武夕岚说的这些心事后,自嘲地说:“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娶你了啊,至少你父亲不会同意啊,可是老实人干嘛要欺负老实人呢啊,那么,你会不会听从你父亲的话将来嫁给一个有钱人呢?”武夕岚笑道:“那当然是自然的喽。”
武夕岚虽然是开玩笑似的说自己要嫁给有钱人,但是事实上她心里确实也想嫁给有钱人,一半为自己,一半更为了渐渐老去的父亲,如果有一个有钱人同时很喜欢自己,还愿意娶她,她想想做梦都会笑醒来。于是,武夕岚平时除了理发外,在各类社交软件上开始约会,但是每次,她总会被冒充有钱的人带到酒吧或ktv里边灌得酩酊大醉,然后都试图占有她后一走了之,而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王安平,让王安平搀扶着她回到家里或住上附近的宾馆酒店,喝醉酒的她会把王安平的衣服吐得脏秽不堪,也会把王安平误认作那些约见她戏耍她的男人,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这个时候,王安平都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任由她发泄,直到看着她躺在床上渐渐进入梦乡,他才会坐在床前去打盹。终于有一次,武夕岚一边吐一边大哭着对站在她床前的王安平说:“我已经被人玷污了,你还会娶我吗?”王安平走上前去抱住她的头,动情地说:“我爱你如初,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闹了,我们一起结婚,去过平静的日子好吗?”武夕岚紧紧地抱住王安平,连连点头说:“我答应你,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后天就举行婚礼。”她热烈地去吻王安平的嘴唇,王安平回应着她,突然她又一阵呕吐,于是王安平满头满脸都是她的呕吐物,随后,她终于疲惫地躺下睡去了。王安平又再次看着她睡去,便自己去卫生间洗完澡又坐在床前打盹。
很久以后,武夕岚离开了西安,回到了天水,她对王安平发来一条微信:“我就算来世也永远对不起你,我就算来世也永远感恩你,我就算来世也永远配不上你,我要结婚了,真心愿你能娶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善良的姑娘,才配得上如此帅气善良的你,我的灵魂和贱躯已经出卖给很多人,不值得你留恋,愿来生我们重新相识在理发店,那个时候我愿意放弃一切,只嫁给你这个老实人。”当收到这条信息后,王安平立马给武夕岚发去视屏,结果被对方拒接了,他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结果发现信息已经发不出去了。
“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人,不管你变成了怎样的你,我依旧喜欢,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接受我,和别人结婚,我都将原谅你并且祝福你。”
就让风去捎着王安平的这些话给那个他深爱着的武夕岚吧。西安这座城市他已经不再留恋。
于是,灵台县从此就多了一家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