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怀柔区森林公安部门处置了一起放生事件,组织者被责令限期捕回放生动物,并赔偿放生对村民造成的损失。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随意放生而受到处理。

近年来,不时有放生制造居民恐慌或损失的事情被报道。怀柔这回被放生的是狐狸,据悉,除了咬死村民的家禽,就是狐狸互咬或饿死。

这些可以作为“放生不当”的例子,说明放生应当讲究方法。放生客表示自己在做“善人”,别的人却在承担后果,这是自私。放生客满足了自己的心愿,生态环境受到了威胁,这是无德。放生客显示了菩萨心,放生的动物被杀生,这更是作孽。

放生要讲究方法。你实在要放生,不放生就不安逸、不舒服、不自在,那么放生吧,这是你的自由,但要负责任地行使。不要打扰他人,不要造成他人的人身、财产损害和生态危害,不要把放生变成了杀生,这就是负责任。

放生似乎成了一种时尚,是值得关注的。你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鸟,把它的伤养好,放回野外,这是好的;你在江边看到有人钓起一条鱼,当场买下,送回江里,这也是好的。但现在不是这样,来到菜市场、养殖场,买下一堆养殖动物,拉去随便扔野地里,就是放生,小贩乐哈哈,放生客遂了愿,显情怀需掏钱,也只需掏钱就可以。

“放生”在中国历史悠久。《列子》中就有:放生是为了“示有恩”,“民知君之欲放之,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过不相补矣”。这是有人劝赵简子的故事,贵人要放生鸟雀,大家都去捕捉,放生变成了捉放游戏。那时不知有没有买卖,反正现在放生是买卖了。

佛教对放生有很大的促进,在佛教观念影响下的历代放生官方和民间记载不绝如缕。北齐文宣帝高洋荒嬉残虐,30多岁就暴毙,但也搞放生,据记载“帝尝幸金凤台,受佛戒,多召死囚,编籧篨为翅,命之飞下,谓之放生。坠皆致死,帝视以为欢笑”。梁武帝萧衍信佛,多次舍身进庙里,要臣民花钱把他赎出来,命大臣每天去屠宰场买牲畜放生。当然,搞怪不是放生的主流,但放生后面是观念和信仰,这是显然的。

现在,宗教传播似乎颇为可观,仅止“仁波切”一路,笑话说北京朝阳区有30万。又有环保主义、生态主义、动物保护主义等等,都可以推动“放生”或“回归自然”行为。我见到,2014年7月30日,国家宗教事务局还专门召开会议,邀请中国佛教协会、中国道教协会、环境保护部、农业部、国家林业局、清华大学、中国农业大学、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等方面代表出席,探讨的是“慈悲护生,合理放生”,这不仅可见乱放生造成的,而且为什么是这些方面坐在一起,也颇令人思量。

我不能说“合理放生”不是好事情,但今日放生后面,信仰推动和绿色观念推动的因素各几许?放生这种“日常生活的哲学实践”盛行,在向主流的生活哲学提出什么问题?(作者:刘洪波,媒体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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