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说说做强农业产业化

我们以美国为参考。美国耕地面积197万平方公里，约30亿亩（网上也有资料说是40亿亩），在其中央大平原上，分布着全球最广阔最肥沃的世界级黑土带；

中国耕地面积是约18亿亩（2006年），比美国的一半多一点。考虑到中国农村大量的抛荒、退耕情况，还有像山东这种平原地区，将大量的耕地用来种树杨、种苹果树的情况，中国实际耕种面积又会减少一大半。

但中美各自粮食产量如何呢？2018年中国粮食（谷物、豆类、薯类）总产量6.58亿吨，而美国约为4.4亿吨（2017年）；

除了粮食产量，中国的瓜、果、蔬菜产量，几乎全品类远超甚至吊打美国。比如：

中国是世界上第一大蔬菜生产国。2016年蔬菜产量约为8亿吨/年，而人类灯塔美国只有不到0.4亿吨（2016年）。具体到品种：

中国白菜产量超过1.1亿吨/年，中国萝卜产量约0.44亿吨/年，均为世界第一；

番茄是美国产量最大的一种蔬菜，与中国相比也差距明显，中国番茄年产量超过5500万吨，出口量占全球的1/3；

莲藕产量达1100万吨，占全球总产量的90%，出口量占全球的60%；

中国菠菜产量占全世界的90%，美国还不到中国的零头。其他比美国产量大的蔬菜品种不胜枚举。

同理，中国还是世界上第一大水果生产国：

苹果产量世界第一，接近全世界总量的50%；梨产量占全世界的70%，葡萄、桃产量也是世界第一。

还有，中国西瓜产量达8000万吨，占全球总产量的70-80%，第二名既没有美国也没有俄罗斯，而是伊朗，产量为400万吨，约为中国的5%。中国人均瓜量约55kg/年，美、俄则约为7kg/年。当日、韩等世界人民以片买瓜的时候，中国普通民众都是撑开了胃吃，“管饱”、“管撑”。

附带一个：还有，中国生产了全球84%的丝绸、66%的淡水鱼、约50%的猪肉，三分之一羊肉，三分之一的鸡蛋，三分之一的蜂蜜，三分之一的水产品。自信地说，中国是世界上妥妥的一个农业强国。

但我们不禁要反问，世界上耕地面积最大最肥沃的美国，为何耕地上种出来的粮、果、瓜、菜，产量全面落后于中国呢？

所以这里要厘清一个问题，美国的农业规模化，只能解决农业效率的问题。我们的九年义务教育，只年复一年给我们这一代人，强化了美国规模农业对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导致其谷物农业极具竞争力的优点。却从来不告诉我们，这是以降低农业单位面积产量、总量，牺牲农作物的品质、和种类丰富性换来的。这种教育下成长的学院派，会对山东合村并居盲目地一边倒叫好。选择性地过滤掉农民的切身利益。

那具体来说，美国农业规模化，教科书上从不提及的缺陷是什么呢？

1、因为资本的逐利性，美国的粮食总产量估计永远不会超过中国。资本总是会优先考虑利润。我们看看最近发生的新闻，这是赤裸裸的现实：

至于有些人问，为什么资本家不把牛奶免费送给穷人，那这个问题要问马克思了。

在消费量一定的情况下，垄断性的资本家总是会适当控制产量，以使产品价格保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在目前中国，吃瓜群众之所以还能吃到比较便宜的瓜，胡吃海撑，就是因为中国的土地还远远未达到美国那种垄断经营、承包的局面，大量的种瓜农民作为竞争者充分参与到西瓜生产的竞争，使得西瓜产量保持天量的水平，价格自然会低。正是有他们的存在，使得十多年前那种“蒜你狠”、“姜你军”的炒农资本极难对农产品下口。如果土地垄断化经营、种瓜户少了后呢？这里可以看看这个身边的例子：

随着前些年“环保”风吹遍中国，全国各地生猪养殖领域纷纷清退中小养殖户、家庭户，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规模养殖场的崛起，和资本的进入和垄断。上市公司去养猪，好笑吗？我们看看2019年的猪肉价，从十几元一斤，暴涨300%到四五十元一斤，暴利吗？上市公司养猪，还好笑吗？

如果2019年的猪瘟，有人为因素、资本因素，是不是细思恐极？新闻说的无人机定点投毒，甚至监控被人为破坏，最后都不了了之（这也凸显了国家建立生化防护体系的意义）。只有在养猪行业极度垄断的情况下，定点投毒才能给市场导入巨大不稳定性，因为现在的猪场动不动存栏上万头。

而如果时间往前推个20年，农村普遍养猪的情况下，邪恶分子要对农村，跑断腿地给各家各户的猪圈投毒，成本多大？时效多慢？被抓住打残顺藤摸到瓜的风险多高？所以，土地规模化、农业垄断化，并不是总是那么美好。

2、规模农业下，美国耕地的单产也不如中国。

美国农场主会像中国一样，广泛实行一年两熟、两年三熟耕作制吗？会像中国农民一样充分利用土地生产空间，在耕地上套种吗？比如，会不会像山东的农民一样，苹果树下种花生，梨树下养金蝉/知了猴？杨树林下养鸡？会不会像南方的农民一样，水稻田里养稻鲤、田坎上种黄豆？冬瓜棚下种苋菜？大薯边上种生姜？池塘里种蕹weng菜（俗名空心菜）?不会。不仅不会，他们还会安排大量面积的土地休耕。

这又怎么使它的单产跟中国比？当然，这里的单产，是以各自的总耕地面积作基数、以年为产出计算周期。只有中国农业模式，能充分利用耕地资源的优势（套种、混种、轮种、一年两熟、两年三熟等）。

提高水稻等农作物单产的主要途径，到底依靠什么呢？这是一个严肃的、根本性的、方向性的问题。但答案不难得出，其实是依靠：精耕细作，化肥，农业种植技术提升，改良品种等。

这里举一个南方水稻种植区的例子：

南方在大集体的时候（上一辈农村人都不叫它“文搁”），稻作实行的就是一季稻，而不是现在的常误以为的双季稻。那时割完了一季以后，只能种其他番薯豆子之类的。那时候虽然是大块农田、土地是规模化经营，但由于亩产产量不高（不到一千斤），而且只种一季粮，所以那时缺粮食；而由于收稻后会种番薯、蔬菜之类，所以那时候人们吃的最多的是番薯饭、菜饭、水者菜，但菜当饭吃不管饱，油水又少，总是感觉饿。老一辈的原话是“缺粮食，不缺吃的”。那时的男子的一大特点是特能吃，以钵为单位（一钵相当于现代两三碗饭的量），一餐能吃好几钵饭。

那时为了高产，禾苗插的特别密，变态密那种。那时缺化肥，种的这么密，那怎么解决禾苗生长的营养问题、施肥问题？就是组织捡牛屎猪屎的，这是专门有工分的。小孩、老人等非青壮做的最多。这存在的问题是，劳动力是花掉了，农家肥却总是有限，远远不够一个村几百亩上千亩稻田所需，所以密植的水稻产量也还是比不上现在（种过地的都知道禾苗太密容易长虫发病绝收）。

80年代以后，分产到户，耕地划片，土地没有规模化了，但却没有导致粮食减产，反而一直在增产。为什么呢？

首先，80年代国家在南方广大地区大面积推广双季稻，一年亩产从一季稻的约1000斤，变成双季稻的2000斤/年.亩，这增产是立杆见影的；良种推广以后、化肥使用普遍以后，亩产又从不到1000斤，增长到1300斤，一年是2600斤/亩，比大集体时间，一亩地足足多产了1600斤粮食？一个家庭怎么也得两三亩地，那不是吃的饱饱的？加之政府强制计划生育，一对父母只允许养育1、2个孩子，相比大集体时家家6、7、8个孩子，那不是吃的更好、穿的更好? 这更多的是农业耕种技术、良种、化肥等多重因素，驱动促进单产提高。跟土地是否规模化经营反而关联度小一点，甚至是呈负相关关系的活生生的例子。这个结论可能会对九年义务学院派一记闷棍。

回到话题，如果中国农业规模化，中国农田一定会资本化、金融化。到时资本化的农业公司动不动承包上万亩、几百万亩，然后旱涝保收。可能会出现以下几个局面：

不管丰不丰收，每年都能拿到一笔当地政府、或国家对农业的补贴（参考美国政府每年给农业补贴几千亿美元。美国的famers即农场主40%的收入来自于农业补贴。他们根本不担心做农业赚不赚钱，只担心赚多少的问题）；

另一边可能时不时在庄稼丰收时，来几场莫名其妙的火灾，然后还能收到保险公司的理赔（这个参考南方的林权改革后，乡镇上成千上万亩林地被承包后，每隔几年都会发生几场山火，把刚种苗木没多久的山顷刻间烧的光秃秃，然后去要理赔。前些年这几乎是坊间人尽皆知的潜规则，很多歪门邪道的吃的就是这碗饭。再最近的，2019年澳大利亚森林大火，为什么他们从国家到民间都不救火？为什么几家保险公司损失惨重？）；

再然后时不时会有灾害年导致粮食大量减产、然后媒体炒作强化这种预期、然后“市场的手”把价格往上调200%、甚至300%，最后那些“提前”囤了货的的炒家大赚特赚（—这并不是天方夜谭。羊群效应参考中国大妈大叔，盐都能抢，粮食蔬菜怎么不能抢呢）。

3、规模农业下，美国的农作物品类（即农产品丰富性）不如中国

美国模式下，貌似它们国家的农业很强大，但实际上，它农业的薄弱领域与它的强大同样明显。

美国农业强大，实质是体现在农业生产效率高。但关于这点，实质是仅仅是集中在机械化程度高的少数几个农产品领域，而在我们中国产量占世界绝大部分比例的农产品领域，均是美国农业的薄弱环节。

至于农产品产量，耕地面积世界第一，但仅仅只有玉米、大豆等少数几种主要农作物，产量居世界第一。其他水稻、小麦、大麦、土豆等，美国产量都比不上中国甚至印度、俄罗斯。而瓜果蔬菜产量，跟它的耕地体量比起来，则更是不堪入眼，这就是美国农业模式的薄弱环节。

但我们普通人为什么会感觉美国农业产量宇宙第一强？除了网吹天天在网上洗脑说美国农业一年产出能养活20亿人以外（中国农作物产出那么大，刨去损耗，能不能养活20亿人都是问题），根本原因在于，美国人口太少（30亿亩耕地却只有3亿多人口），在它自身粮食消耗量有限的情况下，美国多出来的粮食拿来出口，轻轻松松就成为世界第一。在石油美元、大宗农产品期货市场的加持下，更显示强大无比。

而这点，中国就不行。产量都比美国要高，但因为中国自身消耗大，地主家也无余粮出口，所以显得不如美国。事实上，如中国的水稻产量，2018年是2.02亿吨，美国产量为中国的4.45%，不及中国零头，排名世界第10位以后（大家要知道，中国东北也是水稻主产区，只是一季稻而已。所以不是说美国气候不能生长水稻）；2018年中国小麦1.23亿吨，美国为中国的41.46%，排在欧盟、中国、印度之后。

以上的事实，也从侧面反映了，美国农场主在内销和出口的逐利本性驱使下，不约而同地把经营品种集约为少数几种主要农作物，而又不约而同地将没有规模生产优势、及出口优势的农作物屏蔽淘汰掉了。在美国规模化农业模式主导下，往往几十亩、上百亩、上千亩的耕地上，上面只长了一种单一的农作物。这在中国家庭农业模式下，是难以想象的。可以说，农业经营主体的极端减少，必然导致农作物品类丰富性的下降。

像中国这种人口大国，一半以上的家庭是有地的，数量以亿计吧，可以说农业经营主体足够多。所以农民朋友屋前屋后种的粮食蔬菜，既然不需要考虑产量、种植成本、市场竞争力，那他原则上想种什么就种什么，种十种、几十种都是有可能的，反正大多是种来自己吃的。这样就导致了，中国任意一片几十亩、上百亩、上千亩的耕地上，农作物品种、物产是极其丰富的。

这个道理很好理解，就不用细说了。

4、规模农业下，美国的农作物品质不如中国

农业与工业品不一样，它具有自己的成长特殊性。农业生产效率高，往往是以牺牲农产品品质换来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农村养的鸡，从母鸡孵出仔，到养成大鸡宰杀，一般是4-5个月；农村养的林下生态鸡、走地鸡，一般3-4个月；更专业一点的鸡场的圈养鸡，需要2-3个月；美国模式的卖当劳肯德鸡餐桌上的鸡，是30-40天。家里养的4、5个月的土鸡，和肯德鸡供应的4、5周龄鸡，哪个卖的贵？当然是土鸡，为什么？因为只要不是瞎子，都明白肯德鸡的激素鸡品质不如土鸡。

再举一个西瓜的例子：我们山东省和河南省，是全国性的西瓜种植大省、强省，只要家里种过西瓜的都明白，我们的西瓜一般是一棵瓜苗，就只结一个西瓜，顶多两个，一年就种一季，种完一两季就要换一块地，以便地力恢复（不同作物对土地有机质矿物质等营养物质的吸收利用，是有不同偏好的）；但农业产业化模式下的大棚西瓜，他们的西瓜是全年结瓜的，不仅化肥使用量大，而且膨大剂、催熟剂等农药伴随西瓜生长全过程，瓜熟摘下后苗还要施药。这个不是我想象的，因为我们附近就是几百亩这样的农业产业基地。里面种出的瓜，就算卖不掉烂地里，基地里的工人都不会抱回家吃掉的。看不上，小命要紧。

再举一个转基因的例子：美国世界产量排名第一的玉米和大豆，不知是否巧合，这两个品种都是美国转基因技术的“杰出作品”。美国农业模式下，资本已经不满足于使用人工合成农药来提高效率，而是毫无底限地使用转基因技术，将化学杀虫抗病基因镶嵌到农作物里，来提高效率。虫害吃了会被毒死，那人呢？吃了有没有什么问题？玉米大豆大量转基因化，只要风险无法排除、安全性没有得到时间验证，本质上就说明它的品质就不如传统玉米、大豆。

还有很多农业工业化“30天无毛鸡”的例子，太多我们常人没接触过、难以理解。总之，如果农作物的品质和安全性，都得不到保障，这样的农业生产的高效率，还有多大的意义？

吃着相对安全的1元/斤的家庭产露天“西瓜”，干嘛去羡慕美国6.99美元/个的美国产业化“西瓜”？

中国14亿人民现阶段，到底是处于“想吃饱”的阶段，还是处于“想吃好”的阶段。是更关注农业生产效率，还是更关注农产品品质？

4、5周龄的激素药物鸡，只能卖给肯德鸡，而上不了中国人的家庭餐桌，就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点会在后面着重说。

5、规模农业下，美国的农业的就业不如中国

九年义务学院派总是狂吹美国全国农业人口只有两三百万，而中国是约3亿人口，显得很自卑、顶礼跪拜，但独独我却以中国农业吸收了相当于美国100倍以上的就业人口而踏实。

否则，为什么美国、印度、巴西这些人口大国都有大量的贫民窟，而人口世界第一的中国偏偏就没有呢？没有中国的家庭土地，谁来吸收这些底层民众，谁来吸收这些老弱病残？正是农村土地，让这些底层和老弱病残进可攻、退可守，否则，无路可退，又不能人道毁灭，必然在城市边缘聚集，必然在山间旮角搭棚共建贫民窟。

我是怎么算中国农业吸收了这么多人口呢？中国目前城镇常住人口约为8亿，那农村常住人口可以粗略看作是6亿。这约6亿人口中，除去18岁以下未成年的和65岁以上基本隐退江湖的，就剩一半了。当然你不要跟我抬扛说城镇人口中也有从事农业的，80岁以上的也有还有种地的，说你数据不准。话说回来，这不是更证明农村的土地吸纳大量就业人口吗？否则，80岁的老太太哪个工厂要？哪个公司招？你告诉我？

家庭土地，是中国社会稳定的压舱石，是中华民族繁衍生息的根基。中国和印度，人口都十三四亿，而美国才3亿多人口，只是中国的零头，从民族种族竞争的角度来讲，14亿和3亿，谁更有后劲？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会是中国。人口，无疑是民族竞争最后的底牌，这也是5000年来炎黄族、华夏族、汉族、华族兴亡更替中从没被灭族的底牌。

那中国和印度，将近30亿人口，为何能繁衍这么多？而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国家，加起来不足4亿人口，尤其是加澳，整个国家才两三千万人口，自身繁衍这么少，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中印、以及大量的发展中国家，它们的土地集中化程度没那么高，而美加澳这些国家，土地集中化程度极其之高。

土地过于集中，农场主想雇佣的劳动力能少则少，如果机器能代替，最好一个都不用，开机器坐等收钱就行了。农村人口被从土地驱赶，大量进入城市以后，任何一个国家，全部进入低生育率的怪象中，无一例化。包括当前我们中国。

那这要想清楚一个问题：我们人活着，奋斗；工业化，城市化；以及让国家强大，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我本个系列文章的根本问题。我会在本系列第二篇“少子化”谈人口问题时再讲。

二、再说一下，怎么做强农业产业化。

山东的合村并居，掺杂了减少农村用地以增加城市扩张用地指标、集约农村行政资源公共服务资源、一拆一建扩大基建提振GDP、强化农业产业化、赶农民上楼弃农从工增加工厂廉价劳动力供应各种因素，甚至还包括帮乡镇房地产剪农民羊毛、或土地私有化等创造条件？

这个怎么说呢？

1、拆了农民房，补偿一点然后强制多花钱买房，这不是剪羊毛吗？除非两个办法：以房换房，或补偿钱款提供地皮让农民自己建房，不通过中间商赚差价，这就无话可说。

2、几百亩上千亩一承包就二三十年，你现在承包不起，二三十年后你的子孙还是承包不起，子子孙孙失去土地经营权，不是事实上的“私有化”吗？这才是山东广大农民朋友，内心无法接受合村并居、被政府从土地上强制隔离出去的根本原因。你以为农民傻呢？不是的，只是畏权而已。

当然，从顶层设计来讲，合村并居最主要的目的，短期看是提振GDP，长期看是为了做大做强农业产业化。

第一节说了美国规模化农业的诸多缺陷，让大家从此不会盲目跪拜美国规模农业。那既然不能走美国的那种道路，那我们中国的农业和农村，发展方向是什么呢？

不是赶农民上楼，也不是赶农民进城，更不是耕地规模化、垄断化、资本化、金融化，而是立足于农民家庭联产单位本身，实行农村“一户一地”，及在此基础上的家庭农业机械化，而非以农业巨头为单位的农业机械化。

在解决农业问题、提出农业出路之前，一定要明确，我们为何学习美国，我们学习他们的农业根本问题是什么？我们中国的政府持续30年，苦苦追寻、寻寻觅觅地向美国模式看齐，无非是为了解决中国农业的效率问题（问题这就么简单粗暴）。

美国模式的优势和闪光点突出而简单，就是农业生产效率高，换句话说也就是生产成本低。除此之外，诸如上面说的农业单产、总产，还有农产品丰富性、品质，和农民的就业，这些显然更重要得多的问题，它一个都解决不了。

那提高中国农业生产效率，有没有更适合中国国情、而且远比美国模式更科学简单的方案呢？有，而且现在山东的农村早已经存在了。

简单介绍说，就是经营自主、生产外包：土地是属于农户家庭的，这三五亩地想种什么，是种小麦、玉米，还是花生、大豆，由农户家庭决定，但劳动（机械）外包给职业人，职业人出租劳动、只收获佣金，土地产出的小麦、玉米归农户所有，自己留下来吃，或由外包职业人代销。

就好比，这种开着机械到处帮人犁田、播种、插秧、打药、收割的职业人（也可以是兼职人），就跟现在到处给人建房、装修的泥匠、木工、篾匠们一样，是靠服务吃饭的，赚的都是工钱。哪里有活，一个电话就去哪里干，一天收入500还是1000，中型机能搞三五十亩，一个家庭才三五亩，请一次平摊下来才50、100块钱。

未来中国农村生产效率的方向，就是我说的这种经营自主、生产外包。不需要几十万的大型机械，几万一台的中小型机械就行了，谁想干外包，谁也买得起，门槛很低，足以保证生产外包之后的成本足够低。即便如果外包出去之后，外包职业人联合恶意抬价，那大可地可以荒着，不种总行吧？以此在外包职业面前拥有议价能力。

现在山东一些地方就已经是这样，轻轻松松实现对三五亩地的农业机械化，轻轻松松解决了三五亩地的生产效率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它并没有大面积推广和普及。

问题的根源，就出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下，中国广大农村的地几十年来呈现碎片化的状态。一个家庭明明才两三亩、或者三五亩地，却分割成了五六块甚至十几块，每一块都芝麻大小。尤其是在南方，地无三里平，而且地块不方正，头大尾尖歪瓜劣枣，0.2、0.3亩一块，这怎么有机械们的用武之地？

所以，这就回到了我上面所提的，立足于农民家庭联产单位本身，实行农村“一户一地”。将一户人家的所有地集中起来，汇为一块，或者说将一个村所有土地平整以后，按对应面积划给各家各户。

(未完，余文可搜索公众号“深南山”查看)